拍攝紀錄片的導演，是南洲企鵝影視分部專門從總部那兒請來的。

以企鵝影視南洲分部的情況，是不可能有規模跟精力去涉及紀錄片的。

紀錄片也遠遠沒有拍攝綜藝節目賺錢。

以前企鵝影視南洲分部為了活下去，都是專門瘋狂輸出綜藝的。

很多人都以為只要是跟娛樂圈有關的節目，那個節目就會賺大錢，就會投資很多，這其實是錯誤的。

南洲企鵝影視每年都要投資幾十部綜藝，砍掉十幾部看著有虧損風險的綜藝，剩下的才是賺錢的。

但賺錢，也沒想象中那麽賺錢，並不多。

不過，那些綜藝聘請明星去參加，也沒出很多通告費，所以一來二去，製作綜藝才是最劃算的。

既可以保持一定的熱度，又有大火的可能。

只要能出一部跨洲綜藝，那一年的業績也絕對有了。

因為對顧徹的重視，所以熊炳東跟總部申請調來一個專門拍攝紀錄片的導演。

總部那邊很爽快地通過了。

一般總部只會對技術援助進行支持，如果要借技術人才什麽，基本隻給借一個星期到一個月，再多就不行了。

但熊炳東要的是導演拍完一整部紀錄片，那就不是區區一個月就能搞定的。

這名義上是借調，其實都是派個人來幫他們搞，搞出來後業績還算熊炳東的南洲企鵝影視分部。

要不是衝著顧徹此時的名氣，企鵝影視總部也不會這麽大方。

更何況，這是拍攝紀錄片。

紀錄片嘛，大家都知道，爆的可能性不大，但拍出來又得很嚴謹，容易得不償失。

這也是總部這麽痛快放人的原因。

整個飛躍工作室都受邀參與了這一紀錄片的拍攝，後來前來拍攝的劉勳導演覺得人不夠多，於是讓飛躍工作室的員工並入嶺南粵劇團。

把整個嶺南粵劇團忙碌起來的景象也拍攝了進來。

拍攝的過程很簡單，隱隱有種返璞歸真的意味。

許多粵劇演員以為要專門拍一些鏡頭，哪知道劉勳導演一過來，就說一切如常，讓他們只需要忙著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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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就當做是有一個沉默的攝像頭放在這兒就行了，我會自己去找素材，這是紀錄片，不是電視劇，沒有多少劇本，我要的是你們的真實反映、真實的生活！”

劉勳導演對大家是這麽說的，但他們也不好真的什麽都不去做。

所以一開始拍攝，演員們都有些拘謹。

後來過了兩三天，發現劉勳導演就真的什麽也沒乾，一天到晚只是扛著個攝像頭走來走去，也沒怎麽跟演員溝通，這些演員才放下心來。

該去幹什麽，就去幹什麽，沒有那麽喧囂浮躁了。

劉勳導演穿梭在各大劇組裡尋找素材時，顧徹跟羅明理也對接上了，商量著電視劇版《白蛇傳》改編的事。

劇本，一如既往由顧徹操刀，然後交給師傅過目。

顧徹特意叮囑羅明理:“你多看著師傅，最近我很忙，沒空去跟師傅請安，而大師兄要忙著拍攝紀錄片的事，師姐也在忙著溝通海外業務，就你還算清閑。”

“我怕師傅為了盡快將電視劇改編整好，佔用了休息時間。”

羅明理眉梢一挑，拍胸脯保證:“你放心，我一定多多看著師傅，不讓他太過操勞！”

羅明理在此保證:“你放心，我就住在師傅附近，我天天看著他，跟他一起吃，會勸著他的。

”忽然，他怔了怔，“等等，剛剛你說什麽?”

顧徹:?

羅明理:“你說你擔心師傅什麽?”

顧徹:“擔心……把電視劇的改編快點弄好?”

羅明理:“臥槽！”

顧徹:??

他激動地抓住顧徹的手，“你已經把電視劇的改編寫出來了?”

顧徹:“……不然呢，不然我為什麽讓你多多看著師傅，不要讓他太過操勞?”

師傅對粵劇的熱愛，並不比他們任何一個人差。

看顧徹拍攝了多少部《白蛇傳》，每一部都有師傅從旁協助，就知道他一直在關注著粵劇，希望粵劇也能出幾部經典作品，流芳百世。

但師傅終究年紀大了，電視劇的劇本比電影劇本要長很多。

顧徹擔心師傅會急於將電視劇的劇本改好，加班熬夜。

對於一位老人家來說，作息一旦不規律，太傷了。

羅明理倒吸一口涼氣，仿佛是在看妖怪那樣地看著顧徹。

“你才多久說要做電視劇啊，沒幾天就把電視劇的劇本給拿出來了，你也太不是人了吧?”

對此，顧徹都很澹定道:“沒有，我是提前幾個月就開始寫了的，這叫未雨綢繆。”

他是絕對不會承認，他只花了三天的時間，廢寢忘食嘔心瀝血就把《白蛇傳》的電視劇本給敲了出來。

羅明理:我……

我信你個鬼！

但是，如果不信，他更加接受不了顧徹只是花了幾天的時間，就把一部幾十集的電視劇給寫了出來。

顧徹給出的理由，還能說是靠著日積月累的時間，慢慢琢磨出來的。

但放在後者，幾天時間就敲出來，那太不正常了。

哪怕是在才華洋溢的編劇，也做不到。

那可是幾十集長篇電視劇啊！

只有對著劇本照抄，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抄完吧?

不得不說，某一刻，羅明理神奇地觸摸到了真相，然而又很快被自己關上了房門，否決了。

在羅明理跟顧徹交談的時候，他們並不知道，劉勳導演已經把攝像頭慢慢地挪到了他們身上，將這一幕拍攝了下來。

劉勳導演在拿到紀錄片的劇本之後，就已經在腦海裡勾勒出了一個畫面。

要怎麽拍這部粵劇紀錄片，要用如何形式去表達，他都心有腹稿。

他想要拍的，是將粵劇的高高在上給拉下來，讓看似遙遠的非遺文化接上地氣，變成一個普通平常的日常。

所以，在這部紀錄片裡，他不會過多地去說粵劇的戲服有多麽華麗，粵劇的歷史有多麽厚重，粵劇又是有多麽輝煌。

有時候，讚美之詞太多了，也會讓大眾產生距離感。

“感覺這不是我能玩得起的文化！”

“對不起，我只是個普通人，玩不起粵劇！”

“太古老了吧，我是現代人，要看點現代的東西！”

——很多初次接觸非遺的觀眾，腦海裡都是這麽個想法。

所以劉勳導演，是要打破這種先天的隔閡，讓粵劇變得平凡大眾，又普通。

於是他果斷地選擇從粵劇演員日常的生活片段入手，記錄演員們的生活。

在樸實無華的生活中，慢慢闡述著粵劇，會給人一種親切感。

“啊，原來粵劇演員也跟我們一樣，為了工作發愁啊！”

“嘖，當一名粵劇演員挺難的，平常時都不能休息，每天都要練嗓！”

“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哪怕只是個默默無聞的配角，他的技藝也是經過精心打磨的。”

劉勳要的，就是這麽個效果。

同時，他也知道觀眾喜歡看的是什麽。

俊男美女嘛！

哪怕是嚴肅的紀錄片，也不代表不能讓美女帥哥出鏡啊。

顧徹，就是劉勳導演準備的第二張牌。

他並不會給顧徹很多看著就非常明顯的片段，著手於顧徹的日常開始拍攝，撕下了他的神壇，增添了幾分平凡。

劉勳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給顧徹，怕顧徹不答應這麽拍。

但顧徹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加無所謂，說:“沒事，你隨便拍。我不管拍攝的事情，只要你是按照劇本來拍就好了。如果在劇本上有什麽想要更改的，盡管跟我說。”

如果不是劉勳知道在接下來的拍攝中，還要顧徹配合，用到顧徹，單是顧徹這一番話，活像那些挑擔子不乾的編劇。

比方說那些:我隻管劇本，不管拍攝，需要改劇本再來跟我說。

啊，你要改劇本啊?不好意思，劇本已經定好了，不能更多，你要是要改劇本，那你就把我辭退了吧。

乾活不積極，遇到麻煩跑得比誰都快，挑擔子不乾第一名。

劉勳的助理看著導演拍攝下來的鏡頭，不由有些擔憂。

他左看右看，見周圍沒有人，才小聲地跟劉勳道:“劉導，你沒有將顧徹化妝的樣子拍下去，不怕顧徹來找你麻煩啊?”

助理會這麽問，也不奇怪。

因為劉勳上一部拍攝的紀錄片，剛好要和一位流量小生合作。

那位流量小生在人前對他們很恭敬，表示無論他想怎麽拍都可以。

可一旦進入拍攝狀態，就各種矯揉造作，一大堆助理圍著他轉，不是幫他打理頭髮，就是幫他正衣冠。

就他媽一部紀錄片，拍得比大製作的偶像劇還要有牌面。

把他跟劉導看得目瞪口呆。

但這些都不是劉導要的畫面，於是趁著演員休息閑暇時，劉導終於拍攝出了幾個滿意的鏡頭，剪輯入了正片。

等發出去後，因為沒有跟那位流量小生的團隊溝通過，人們都在紀錄片裡看見了這位流量小生的“醜照”，好一通嘲諷。

為此，那幾天，劉導可是被流量小生的團隊罵的特別慘，狗血淋頭的那種。

明明沒有違約，但挨批跟個孫子似的。

流量小生的團隊不僅輪番打電話伺候他，還把這件事告發到了企鵝影視的總部去，高層立馬砍了劉勳接下來的好幾個紀錄片。

這次為什麽把他給派過來給南洲分部拍攝，還不是因為別人算來算去，發現這個劉勳在總部是人員最差的，把他派過來做白工，也不會得罪人。

劉勳遲疑了一會兒，道:“等下我再跟顧徹溝通吧。”

他本來想說，顧徹跟他保證過了，隨便他怎麽拍。

但有那位流量小生的前車之鑒，劉勳覺得，還是乾脆讓顧徹看看效果。

免得到時候翻臉不認人。

顧徹，可比之前那位流量小生要名氣更大，在圈子裡的能量也更大。

他可以得罪一些小鮮肉，但卻得罪不起顧徹。

這邊，顧徹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剛想要返回公寓，就被劉導的助理攔了下來。

助理小心翼翼地說:“徹哥，導演喊你過去看看片子。”

顧徹心裡一陣疑惑，但他也沒什麽事，便去看了。

劉勳沒說什麽，隻道:“下午我拍了你跟你師兄的一些討論片段，覺得跟紀錄片裡的一些內容挺符合的，打算用進去，你看看行不行。”

顧徹眉頭輕挑，“沒問題啊，你想怎麽拍就怎麽拍。”

劉勳態度很堅決:“你還是去看看可不可以吧。”

顧徹看了遍內容，沉吟了一會兒，還是想不明白導演這次過來找他是為了什麽。

難道只是單純看片子?

他斟酌道:“劉導，我只會寫編劇，不會看拍電影，你拍的難道有什麽地方出錯了，還是要我下次特意調整一下表情?”

他覺得片子裡的自己，神情挺自然的啊，那小眼神也挺活靈活現的。

劉勳臉色一陣古怪，看著顧徹半晌，“你真這麽想?”

顧徹點頭:“對啊，我看不懂，要不你指點指點我?”

劉勳:“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想要問問你，把你素顏的樣子拍下來，可不可以，就跟鏡頭裡的那樣。”

顧徹還以為是什麽事，“當然可以，我跟劉導不是說過了，你想怎麽拍就怎麽拍，如果你覺得我衣衫不整的鏡頭也能出鏡，我也不是不可以犧牲一下。 ”

劉勳:……

倒也不必這麽敬業，他們拍的又不是小黃色。

劉勳的助理忍不住問:“徹哥，你不怕你的素顏曝光出去，對你的事業有影響嗎?”

顧徹笑了笑:“有什麽影響的啊，我又不靠臉吃飯，雖然我的確可以靠臉吃飯，但我靠的主要是才華。”

“更何況，”他話語一轉，頗為自信地說:“是我的素顏不好看，還是我的姿勢不對?我覺得鏡頭裡的自己也挺帥的啊。”

他還特意問了句:“你們覺得呢?”

劉勳立刻道:“帥，素顏很帥氣！”

助理也立刻道:“你是我見過素顏最帥的人！”

……

等顧徹離開後，劉勳跟助理面面相覷。

助理不敢置信地說:“就這麽……過關了?”

劉勳不知想到了什麽，歎了口氣:“顧徹不在乎這些，也對，他有的是才華，不用靠臉。”

助理看向導演，有些不解地問:“那你為什麽還要歎氣?”

劉勳悠悠道:“我是在羨慕南洲分部的人，居然能跟顧徹這麽好脾氣的明星合作，流量擔當為人可靠又沒有架子，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調到南洲來。”

但這也是說說而已。

哪怕他在總部不受重視，但總部那兒得到的提成，可比小小的南洲分部要多得多。

除非……

他搖了搖頭，沒有往下深想，因為知道不可能。

除非，顧徹真的跟南洲企鵝影視分部達成了戰略合作，那才值得他投資下注，過來追隨顧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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