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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韓卓剛剛忽略韓盛鳴徑直往外走的一瞬間,讓韓盛鳴想到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不堪回首的記憶。
那時候他不過還在初中,在班裡一直被邊緣化。
就因為有一次家裡的債主找不到爸爸,追到了學校門口拉著韓盛鳴不松手。
“你爸爸說什麽創業,欠了我們的錢不還就跑了。”有一個高個的把他擋住。
旁邊另一個矮個的男人也把他圍住。
不顧周圍同學的目光,情緒激動拉住他的書包對他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爸爸不還錢,那就讓兒子還,我看你這些也挺貴的,有錢買鞋沒空還錢啊!”
說著用力一甩把韓盛鳴甩到地上,甚至過來想要搶他的鞋。
雖然後來被老師帶著保安趕走了,但是在校門口鬧了這麽一出,韓盛鳴已經感受到同學們看自己的目光帶著歧視的感覺。
第二天再次重新回到教室裡,原本正在熱鬧商量的同學在他進來的一瞬間就散開。
帶著異樣的眼光看向他,說什麽內容也不告訴他。
班長到第一排讓大家發考卷,直接無視他跳過去。
韓盛鳴忍了一個早自修,去講台上問班長要考卷。
忽然教室台下發出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模仿昨天討債的人語調說:“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台下忽然爆出一陣歡笑聲。
韓盛鳴茫然站在講台上,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緊緊捏住校服褲子。
“這段被排擠的回憶一直困擾著我。”韓盛鳴和樓澤單獨又在學校的綠蔭道下,用平靜的語氣說完這段經歷。
他剛剛在咖啡店爆發後,沒等韓卓有什麽反應,就直接奪門而出。
樓澤慌張得眼神轉來轉去,最後跟著韓盛鳴跑了出去。
樓佳樂留下來勸韓卓,剛想說話,站在她身旁的韓卓也跟著衝了出去。
對韓盛鳴怒氣未消,一通吼道:“你是沒有惹我,你就不該讓我出現在你的生命中。這十幾年我過得這麽痛苦都是由你引起的,你看看你這幅懦弱樣子,對外唯唯諾諾,只會回家對家人發狠。”
這段話韓卓忍了十幾年,
從小累積的怨氣突然之間爆發出來。
當韓盛鳴還是他爸爸的時候,韓卓一直沒敢說出來。
這麽多年的怨氣,他說得顛三倒四。
說了幾句忍不住更咽,叉著腰大口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這種性格就不該有孩子,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孩子過得有多痛苦。”
韓盛鳴被他顛三倒四的話罵懵了。
韓卓罵完後直直走過來,對著看起來和自己一樣大的韓盛鳴忽然一拳揍上去。
把韓盛鳴打得後退了兩步。
“呀!你憑什麽打我!”韓盛鳴忍了這麽久,包括從楊雄開始敲詐他那一刻,他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快速跑過去,掰過韓卓的肩膀就一拳揍了上去。
韓卓拽住韓盛鳴的衣服也還手,兩個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
等樓澤和樓佳樂反應過來勸架的時候,這對父子已經打得不可開交,臉上都掛了彩。
韓盛鳴的左眼被打得淤青,韓卓的嘴角破了,兩個人正在抓住衣服頭髮一頓薅,把拳頭往對方臉上掄過去。
樓澤衝上來不小心被挨到一拳,疼得齜牙咧嘴。
意識到這兩個人都是用了死勁。
“別打了!”樓澤終於把他們拉開,“這要是在平時,擱學校裡打架,我看你們兩個一人一份處分。”
樓佳樂緊緊抓住韓卓胳膊,讓他冷靜下來。
樓澤在另一邊拖著韓盛鳴往門口的方向走。
此刻韓盛鳴邊走邊和樓澤敞開心扉說以前的事情,拿手指揉了揉眼眶被打的地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樓澤沒接話,他知道韓盛鳴只是想找一個發泄點。
果然不用樓澤回話,韓盛鳴又在繼續說:“後來我爸倒霉了幾十年,終於否極泰來中了一次彩票,足足有七百萬。他把家裡的債務還了,又有本金可以做生意。從第一家店開始不斷擴張,做到現在這個局面。”
樓澤後知後覺才意識到:“合著你是富二代?”
韓盛鳴不好意思得撓撓頭。
“抱歉,我不是有意瞞你們的。我只是希望可以跟平常人一樣相處。”韓盛鳴歎了口氣,“那些初中時排擠我的人,在初中最後一年,知道我家中獎後又突然一窩蜂擁過來對我和顏悅色。”
“哦……”樓澤拖長了音。
他想起韓盛鳴對他說過這些,不過他沒當回事。
他人緣好,朋友遍天下,很難共情韓盛鳴當時的處境。
正在他思緒亂飛的時候,又聽到韓盛鳴說:“我家昨天出事了。”
樓澤快速轉過頭,關心道:“你從剛剛開始就不對勁,你這麽有錢怎麽還找我來救急!”
韓盛鳴這個悶葫蘆苦笑一聲,把家裡的情況和樓澤大致說了一遍。
樓澤聽完後沒再嬉皮笑臉,神色凝重看向韓盛鳴:“那你現在怎麽辦?”
韓盛鳴看了眼天色,無奈得聳了聳肩。
“我媽從出事到現在一直情緒不穩定,哭了一天一夜了, 我沒法跟她商量事情。所以我今天去找了律師。”
“我爸在裡面的事情另說,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家裡的生意被牽連。”韓盛鳴原本走在前面,又突然轉過頭說,“我得先和店裡那幫叔叔討論把生意撐住,然後再想辦法幫我爸取保候審。等我回去換張卡,再去請律師,有很多事情要忙。”
韓盛鳴掰著手指頭算,抬頭髮現樓澤看自己的眼光帶著點悲憫。
“別這樣看著我,”韓盛鳴失聲笑出來,“我也不是溫室裡長大的花朵,這些事雖然麻煩了一點,但是我相信我能處理好。”
樓澤聽完沉默了半晌,走過來抱住了韓盛鳴,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沒事,兄弟在。”樓澤用力把韓盛鳴的背拍得啪啪響。
韓盛鳴原本就跟韓卓打了一架,身上還帶著傷,被樓澤拍了一頓疼得嗷嗷叫。
“有什麽事我能幫忙的,一定要跟我說啊。”樓澤說。
“也有,”韓盛鳴推開他,“你能先別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