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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麽回事!”
“怎麽突然全黑了?”
所有人都因為忽然的漆黑環境而感到驚慌失措。
混亂中有個熟悉的聲音:“我們竟然排練到了晚上,外面天這麽黑,晚飯都忘了吃了,現在才感覺到有點餓了。”
樓佳樂眯起眼睛覺得這個格格不入的聲音怎麽那麽像樓澤。
原本明亮的燈光驟然暗下來,導致眼前一片漆黑。
樓佳樂下意識捂住腦袋“啊”一聲尖叫出來。
下一秒感到自己的雙手被另一雙手捂住。
黑暗中觸覺格外敏感,樓佳樂對方拇指間還有淺淺的繭。
“別怕。”韓卓靠近過來捂住她的手,“我在你身後所以不要害怕。”
樓佳樂第一反應想澄清自己真的不怕黑,只是對突發情況的條件反射。
又忍不住在心裡暗想,他們兩個作為非典型性青梅竹馬未免太不熟了一點。
韓卓連她到底怕不怕黑都不知道。
不過樓佳樂沒有揭穿,趁黑靠在韓卓肩膀上“嚶嚶嚶”假裝害怕。
“啪——”
燈又一下子全亮了起來。
姚初喬從門口探出半個身子,對走廊裡的苗嶼說:“開了開了,燈開了。”
說完才重新走進來安撫人心。
“沒什麽大事,就是跳閘了,我和苗嶼找到了在走廊的用電源開關。”
聽到這話,眾人才松了一口氣。
韓卓原本緊繃的心情也跟著松懈下來。
隨口說了一句:“我還以為自己一下子瞎了,那一瞬間聽力都好了不少。”
整個休息室都處於剛恢復電的惴惴不安狀態,沒人在意身旁的人在說些什麽。
甚至韓卓自己都只是隨口一說,沒有在意自己的話。
卻聽到“噗嗤”一聲,從走廊裡進來的苗嶼不知何時站在他旁邊,
正捂著嘴笑。
注意到韓卓看過來的目光,苗嶼對他點頭笑了笑。
“我剛剛說的話很好笑嗎?”韓卓念念不忘,走到舞台旁邊還在問樓佳樂。
“可能只有苗嶼覺得有趣。”樓佳樂一語道破天機,“因為我小時候無論做些什麽無聊的事情,也只有我媽媽會覺得有趣。”
她看向姚初喬的方向,露出一絲溫馨的柔情。
“因為媽媽是世界上對我們濾鏡是最厚的,我小的時候繪畫班畫了一副很醜的畫,我媽都能覺得可愛。”樓佳樂說話的時候高高揚起手,做了個誇張的手勢。
對韓卓說:“你媽媽也一定是這樣。即使她現在還不是你媽媽,過了二十年後才會成為你的家人。但是這種親情的紐帶還在,這可能就是命運神奇的地方。”
韓卓聽著半信半疑,轉頭往苗嶼的方向看過去。
對方正在神情嚴肅和周圍的人對流程,她天生有種一副領導的風范。
輪到韓卓的走位,他拿起自己的戲服外套走上台。
念完這一段的台詞後,韓卓有一個扔帽子的動作。
這個動作他沒有事先練習過,一不小心帽子勾住頭髮沒來得及扔出去。
導演樓澤忘記喊停,韓卓沒有倉皇失措逃下台。
急中生智把帽子又重新甩了一遍,繞著道具桌子轉圈,把桌上的空酒杯對準嘴旁,做出喝醉的樣子。
他把剛才的失誤偽裝成人物喝醉。
姚初喬及時反應過來,拍了拍樓澤的肩膀。
樓澤這才如夢初醒喊停。
“抱歉抱歉,我忘記了。”樓澤揉了揉頭髮道歉。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整個場景略有些尷尬。
樓佳樂觀察了一圈周圍,韓卓還在台上沒有下來,她剛打算說點什麽來緩解這個氣氛。
苗嶼忽然笑了出來,指著台上捧場說:“你們不覺得剛剛這一幕很有趣嗎?”
眾人沒察覺到她笑點在哪裡,不過苗嶼今天一整天在籃球社頗有威懾力。
聽到她這話,其他社員也紛紛跟著一起笑。
尷尬的氣氛蕩然無存,韓卓快速從台上跑下來。
準備回後台之前往中間看了一眼,在一片假笑中,苗嶼的笑容分外真誠。
今天的排練持續到了很晚,韓盛鳴被樓澤拉出去一起當苦力買早餐。
兩個人提著整整六盒披薩回來,整個籃球社的成員宛如餓狼撲食一擁而上。
樓佳樂她們從後台走出來,又被韓卓拉著重新走了回去。
“外面太恐怖了,你們籃球社怎麽那麽能吃。”韓盛鳴抬著兩盒披薩帶他們往後台走,刻意放慢腳步等苗嶼跟上來。
幾個人趁著外面不注意,躲在後台開小灶。
沒有足夠大的桌子,乾脆找了幾塊厚紙板鋪在地上,直接席地而坐。
披薩店的醬料盒包裝樓佳樂從來沒見過,她盯著看了一會兒,準備抬手去拿。
韓卓已經先一步拿起來打算幫她開。
苗嶼剛準備伸手幫忙,韓卓下意識逞強說了一句:“沒關系,我自己可以。”
苗嶼沒說其他的,淡淡“哦”了一聲後松手。
拿起一塊披薩很有耐心看韓卓擺弄了半天,最後用不好意思的眼神求助苗嶼。
苗嶼接過,往反方向一掰就掰開遞過去。
一天的排練讓每個人都還維持住亢奮的狀態,樓澤和韓盛鳴嘮了半天,姚初喬時不時插一句。
碰到有趣的話題,樓佳樂也毫不客氣跟著一起鬧。
韓卓跟他們混得熟悉了,在歡聲笑語中也跟著話題一起說。
逐漸形成一種各說各話題的趨勢。
樓佳樂把嘴裡的披薩咀嚼完,手撐住後面的瓷磚地,身體慵懶往後仰。
她轉頭看向苗嶼,發現她正拿著一杯可樂安靜聽大家的聊天。
在雜亂的說話聲中,苗嶼把韓卓每句話都聽了進去。
彎起眼角時不時隨著他的話題跟著笑,對他說的話極為捧場。
樓佳樂以前從來沒見過苗嶼有這種放松愜意的表情。
苗嶼甚至沒有看韓卓的方向,但是能準確聽到韓卓的話。
回去的時候,樓佳樂把這個“重大發現”告訴韓卓。
“我說得沒錯吧,不管是幾歲,她現在是不是你的媽媽,但是她總是會注意到你。”
“可能只是恰巧聽到了。”韓卓搖頭。
“不是,我感覺更仿佛是……一種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