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樓佳樂重複了一遍。
“對,”姚初喬起身,從上鋪爬了下來,“大概排到晚上六點做完最後一項檢查就能辦理出院,周六他們輔導員一整天都要市裡開會。委托他們幾個室友去把韓盛鳴接回來。”
韓盛鳴的室友,不就是樓澤嗎?
樓佳樂抓住了一個歪點的重點:“你們不是周六要約會?”
姚初喬拿起書桌上的被子,到門口儲物台那兒倒熱水。
水霧彌漫,姚初喬又順便給樓佳樂倒了杯熱水遞過來。
“嗯……好像確實是這樣,所以我覺得樓澤可能會給你打電話。”姚初喬對她彎眼一笑。
樓佳樂的電話果然應聲響起,樓澤的聲音今天聽起來特別諂媚。
“你有什麽想吃的嗎?蛋糕還是炸雞?”
樓佳樂眯起眼睛,對話筒對面跳出一個詞:“呵呵。”
學校門口的甜品店內,樓佳樂叼著檸檬汁的吸管,和樓澤大眼瞪小眼瞪了15分鍾鍾,互不相讓,誰也沒退步。
“我可以代你去完成接韓盛鳴的任務,不過你空出來的時間得去參加下午的講座。”樓佳樂用叉子夾走一大杓蛋糕,堅決不讓步。
樓澤敗下陣來,痛苦得捂住腦袋在沙發座位上扭來扭去。
“你為什麽那麽執著這個講座!伱就不能讓我去約會嗎!”
樓佳樂不緊不慢咬了口蛋糕,眼前一亮,這芝士蛋糕味道真不錯,比她以前吃過的任何一款都濃鬱。
樓澤看著她吃自己請客的蛋糕,還毫不客氣非讓她去講座,氣得直磨牙
“這講座對你有益處的,”樓佳樂手指夾著叉子說,“你認真點去聽,可以收獲頗深。”
樓澤無語得皺起眉:“你是我媽嗎?你還管這個。”
“別啊,你是我爸。”樓佳樂把杯子放下。
“噗——”姚初喬一直看著這兩個人鬥嘴,聽到這句終於沒忍住笑出聲。
她手機在口袋裡嗡嗡作響,去店外接完電話回來後,對樓澤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廣播室學姐這周有事,周六得讓我頂上。”
意思就是這約會是徹底沒法去了。
樓澤聽到這個悲劇消息的一分鍾內,立馬調整好情緒,轉頭答應了樓佳樂:“好,我去講座。”
“……靠。”
男人真善變,能當她爸的男人更善變。
樓佳樂在心中吐槽了一整通,早知道就先從姚初喬這裡下手了。
樓澤不能真讓樓佳樂一個女生去醫院接韓盛鳴,再送到男生寢室。
他卡在截止前報名完,真帶著筆記本認認真真去聽了講座,結束後直接從大禮堂到學校側門出去,打了個車去醫院。
韓盛鳴看著不壯,壓在身上還挺重。
樓澤跟何越兩個人吵吵鬧鬧把韓盛鳴背下醫院外的台階,樓佳樂和姚初喬跟在後面,手裡提著他入院的行李,拖拖拉拉到路旁等車。
五個人一輛車坐不下,樓佳樂和姚初喬又打了一輛跟在後面。
她們這輛車的司機師傅路不熟,錯過了直行道繞了個彎道才回來,耽誤了不少時間。
等樓佳樂到學校門口下車的時候,前面這幾個人已經在前面走了有一段距離。
何越和樓澤這兩個人碰到一起,三句話裡兩句不正經,連帶韓盛鳴這個老實人都被他倆帶偏。
扶著腳受傷的韓盛鳴往裡走,走得東倒西歪,已經嗷嗷開始唱哥倆好。
看起來不像是腿受傷,
更像是喝醉了酒。 “要不是韓盛鳴手裡還拿著醫院開的證明,估計這三個人得先被保安師傅拉去測測酒精。”
姚初喬走在樓佳樂身邊開玩笑。
樓佳樂正聽得哈哈大笑,眼神一晃看到從圖書館走出個人影。
此刻這人正站在台階上,看著下面樓澤他們左搖右擺的樣子。
樓佳樂看不清卓霖的表情,但是他一動不動側著頭,影子被圖書館門前的廊燈拉得很長,在台階上被分割成了扭曲的形狀。
正往寢室走的三個人嬉笑打鬧,誰也沒注意到不遠處的卓霖。
樓佳樂手裡拽著韓盛鳴的衣服行李袋,轉頭和姚初喬說了一句:“我有點事,晚點再去。”
就轉身往女寢的方向跑回去。
樓佳樂軍訓越野跑都沒這麽趕過,扛著行李包飛奔回自己寢室,把那件曬乾收好的外套拿上。
再重新返回的時候,樓澤他們已經左搖右擺緩步快要男寢門口。
而卓霖也終於收回了視線,順著圖書館的台階往下走。
快走到最後一格的時候,他看到樓佳樂正在樓梯盡頭等他。
左手提著一個大行李袋,右手還拿著自己的那件外套。
被她疊整齊放在透明袋子裡,看到自己過來伸出手。
這樓澤臨時不知道從哪兒抓來的蛇皮袋,被塞得鼓鼓囊囊,過於像逃難的人。
韓卓一看就有點想笑,剛才因為惦記擔心韓盛鳴傷勢的那點糾結心情,消失了大半。
“不客氣。”樓佳樂率先開口。
樓澤接過外套的手一頓,挑眉看她。
“我還專門問住樓輔導員借了烘乾機和香水,絕對香香的很乾淨。”
“行吧。”韓卓覺得自己都快被氣笑了。
一開始他還不確定這個小丫頭是不是樓佳樂,雖然長得很像,但是穿越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兩個人都穿越回二十年前,聽起來更加荒唐,
不過眼前這個叫做樓嘉佳的女生,古靈精怪的性格讓他產生了一種熟悉感。
一種從小被壓著拿捏,湯姆天天被傑瑞追著跑那種又氣又忍不住想笑的感覺。
除了樓佳樂,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
“對了,”樓佳樂往前走了一格台階,“韓盛鳴恢復得不錯,這段時間他都會在寢室裡,預計再過一周就能自己走路。他沒說這次受傷應該怪任何人,以後會注意,不要往高處攀爬。輔導員也沒有再追問。”
韓卓聽到前半句沒掩飾住自己如釋重負的表情。
又後半段韓盛鳴自己攬責任的話,他哼哼著冷笑出來:“他怎麽老這幅樣子?真以為能感動到誰?”
“你跟他很熟嗎?”樓佳樂盯著他的眼睛問,“從你的話術中,感覺你對他性格很熟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