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得一聲發出劇烈響聲,韓盛鳴整個人摔下來,胳膊撞到地磚上,小腿也被馬桶撞到。
廁所地板是最普通又最結實的瓷磚,這猝不及防摔下來,整個人重量撞上去,韓盛鳴頓時整個人都痛得直冒冷汗,渾身動彈不得。
“盛鳴!”
樓澤趕緊衝進來,連帶樓佳樂都不管不顧跟進了男廁所。
把放在隔間前的掃把甩開,一打開門就看到韓盛鳴不小心摔下來的扭曲樣子。
“你怎麽樣?”樓佳樂蹲下來查看,想要扶他起來。
“別……動……”韓盛鳴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他已經痛得面目猙獰。
“看這樣子是傷到骨頭了。”姚初喬把幾個人的包都背著,當下冷靜下來,拿出手機給醫護室打電話。
把眼前情況用最簡單快速的語言交代後,對韓盛鳴說:“醫護室老師在那裡,我們先帶你過去。”
韓盛鳴咬牙點頭,他的衣服後背已經痛得完全被汗水濕透。
樓佳樂和樓澤兩個人一人一邊撐住韓盛鳴胳膊,才把他扶起來。
“先忍一忍,我現在背你去。”
樓澤用最快的速度帶他去醫護室,姚初喬在一旁護著。
樓佳樂從姚初喬手中分擔了兩個包跟在後面,跑了幾步她回過頭,看向角落裡的拖把。
剛剛進來的時候她掃了一眼,明顯被人放在這裡故意不讓韓盛鳴出來的。
難道韓盛鳴受傷也是被打的?
她腦海中浮現了上課時卓霖針對韓盛鳴的樣子,又想起臨近下課,卓霖跟著韓盛鳴一起走了出來。
不會真的是他吧?
樓佳樂在心中有了初步推斷,對這個長得像韓卓的人,產生一絲厭惡。
她最討厭這種欺負同學的人。
樓佳樂跟在後面一起往醫務室的方向跑。
韓盛鳴的慘狀一路上引起不少同學驚呼,繞過花壇樓佳樂看到卓霖正往他們這個方向跑過來。
看到他們後,又刹車立在原地,緊緊皺眉。
樓佳樂看不清他臉上神情,只是厭惡得狠狠瞪過去,朝他做了個不友善的手勢。
醫師在做了初步檢查後,推斷韓盛鳴的手部在摔下來的時候傷到了骨頭。
這傷情醫務室處理不了,趕忙聯系最近的醫院來接人。
120閃著燈呼啦呼啦來開了進來,等做完傷勢處理一切折騰好,已經到了晚上。
姚初喬和趕來的輔導員在一樓處理住院的事,樓澤回學校幫他拿住院的換洗衣物和工具,只有樓佳樂守在病房裡。
“沒那麽誇張,”韓盛鳴手腳都綁著石膏還在逞強,“我覺得我都不用住院……”
“是不是卓霖!”樓佳樂打斷了他,“他把你打傷了然後關進隔間?”
驚歎於她已經自動腦補出黑暗電影的劇情,韓盛鳴搖了搖頭。
實話實說:“我自己想爬出來,踩著馬桶邊不小心摔得,沒人打我。”
“那誰把你關進去的?”樓佳樂不依不饒,她今晚非得找出這個“凶手”。
韓盛鳴不說話了,回憶在往前推,就能回想起那段直戳他心底的爭吵。
“我和卓霖有了不愉快,”韓盛鳴耷拉著手說,“他可能當時情緒上頭了,把我塞了進去。不過他絕對沒有使我受傷,是我自己。”
韓盛鳴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下意識維護卓霖,可能在內心中,他在堅信卓霖並不是什麽壞人。
“確實是個意外,
你也別告訴老師了。” 韓盛鳴開始喋喋不休得念叨。
樓佳樂終於在他的囉裡囉嗦中發現了一點中年韓盛鳴的影子。
“行行行我知道了。”樓佳樂舉手投降,在韓盛鳴多次強調自己要休息了請關燈的囉嗦下,走出了病房。
天色已經很晚了,樓佳樂站在走廊裡抬頭看。
她原以為二十年前的夜空會有星空入海,卻發現黑漆漆的什麽都沒有。
搓了搓有些發涼的手臂,感到了一絲挫敗和無能為力。
按照醫囑,韓盛鳴要在醫院裡待上兩周觀察,再綁著石膏重新回到學校。
不過他不肯,說是不能耽誤學業。
還是樓澤悄悄透露說,韓盛鳴正在準備重新備考第二學位。
“重新?”樓佳樂問。
“嗯,第一年差一點,”樓澤手裡提著盒飯,往醫院的方向邊走邊說,“不過他想考隔壁工大的工商管理。那屬於全國頂尖系列了,確實難考,第一次考不上很正常。”
“怪不得伱總說他複習到半夜……”樓佳樂說。
樓澤聳了聳肩:“他就這性格,認死腦筋,誰都說不動。”
醫院距離學校不算遠,公交車要坐三站車。
樓澤看了眼車站那裡人頭攢動,乾脆揚招了一輛小三輪。
樓佳樂一起上了三輪車,她今天和樓澤一起去送飯。
韓盛鳴這個金貴的少爺胃, 吃不慣醫院的餐食。
“他爸媽呢?”樓佳樂還是第一次坐三輪車,新奇得看向外面,隨口問道,“怎麽韓盛鳴住院了,一次都沒見他爸媽來過?”
“啊!”三輪車上坡的時候抖了一下,把樓佳樂嚇得抓住凳子嗷嗷大叫。
又在三輪車咯吱咯吱經過路邊桃花林的時候,發出“哇哇!”的驚歎聲。
樓澤對於她這種沒見過世面的行為表示鄙視。
悄無聲息挪動屁股,坐到了距離他遠一點的位置。
隨後接著她的回答:“不知道,他爸媽看起來很忙,開學的時候也是他一個人搬著行李來鋪床。聽他說他爸媽一直在外地出差,沒空過問他的學校生活和成績。”
這就是物極必反嗎?樓佳樂心中默默得想,怎麽韓盛鳴當爸了以後,天天盯著韓卓的成績。
“也不知道他爸是做什麽工作的?能忙成這樣。”樓澤還在一旁念叨,“他也從來不跟我說,該不會是飛行員吧?哈哈!”
路面平穩後,樓佳樂中午穩定身子長舒了一口氣。
“他沒跟你說過?”樓佳樂轉頭問。
“沒啊……”樓澤茫然眨眨眼睛,“難道你知道他爸媽是幹嘛的?”
他豎起了八卦的耳朵。
當然知道,樓佳樂想。
韓盛鳴他爸中彩票後做生意開連鎖店,後來成為暴發戶的事跡,還是樓澤當成睡前故事說給自己聽的。
不過現在,她猜測韓盛鳴應該不想讓別人知道。
“不知。”樓佳樂也無辜得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