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眾人經過一天的折騰後都睡下了。
楊飛在大通鋪裡找了個角落躺下。隱隱約約總覺得晚上的事情很離奇,但又說不出哪裡怪異。
好在現在修為在身,即使通鋪裡眾人的呼嚕聲震耳欲聾,倒也還能聽見掌櫃房裡的動靜。
我也不想對唐大少這麽上心啊,無奈他給得太多了。
另一邊,掌櫃房內。
“公子,你會不會瞧不起我?”
“怎麽會呢!”
“公子,你剛剛也看到了,我丈夫他嗜賭成性。其實我還有父母臥病在床,家裡的小孩也要讀書。全家人就靠著我這家小店維生。”
“你也是可憐人啊!”
“公子你對我真好,其實我也是第一次這樣做。”
……
楊飛總感覺這樣的對話在哪裡聽過。
後面的話不適合再聽了,於是楊飛將神識布滿整個酒家。這是那時修煉洞若觀火,進入那種玄之又玄的天地同體狀態時,自己領悟出來的一種用法。
一夜無事。
清晨,眾人早早在門口聚集,等待唐大少起床。
楊飛平靜地眺望著遠方,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猶如仙人下凡。
突然,楊飛眉頭一皺。
十幾個農家打扮的人浩浩蕩蕩地趕來,嘴裡大喊著:“阿南家的,阿南家的,不好了,你家男人死了。”
……
楊飛一行人被村民們帶到村口。沒辦法,誰讓唐大少在床上被抓住了。這怎麽解釋的清楚。
村口旁的雜草堆裡躺著一具男屍,正是昨天楊飛等人見到的男人。
“一定是這女人勾結了這野男人,我們把他們祭河神。”村民中有人提議。
“對,祭河神。”越來越多的村民附和。
祭河神?這下楊飛愣住了。大夏朝的山川河流正神全部受朝廷冊封。朝廷明令禁止各地方神活祭。違者由鎮妖司出手,就地正法。
所以從未聽過有哪個山神或者河神還敢受活祭,且聽這些人的意思,這還不是第一回了。
聽到祭河神,唐大少雙腿都快站不穩了。
“楊飛兄弟,你快救我,他們要拿我祭河神。”
楊飛示意唐大少不要慌張,偷偷塞給他一顆小珠子。
這是楊飛在永安當倉庫發現的,起初只是覺得好看,後來無意間發現這珠子竟有避水的功效,同樣還有避火,避土的珠子。這回來保護唐大少,楊飛覺得可能會用到就順勢帶上了。
“這是避水珠,你拿好了。”
唐大少接過珠子後死死地抓在手裡。
村民們將唐大少和女掌櫃團團圍住,逼迫他們往河流方向走去。
沒走幾步就來到一條約摸十丈寬的河流旁。
楊飛找到一個看起來比較和藹的大嬸詢問道:“大姐,你們這河神有顯過靈嗎?”
那婦人看了楊飛一眼:“年輕人不要質疑河神。不過看你長得這麽俊俏的樣子上,我可以偷偷的告訴你。”
“大概是幾年前,這條河不知道為什麽變得很不安息。要嘛突然乾涸,要嘛突然泛濫,弄得我們莊稼顆粒無收。”
“然後,河神就出現了。告訴村裡人村中有人罪孽深重才導致如此災害。只要將他們獻祭給河神,便能保佑村裡年年豐收。”
“你們就照做了?”
“誒,一開始我們也不信。但大家受不了反覆無常的災害了。便有人提議,
反正河神所說的那些人都是爛人,要不試看看吧。” “然後河流就正常了?”
“是的,從我們獻祭第一個人開始,情況就好轉了,於是村民們看到了希望,便把剩下的人也獻祭了。”
“當時河神要求獻祭的人中沒有阿南嗎?”
“奇怪,公子你是怎麽知道的?當時確實有阿南,不過當時阿南還沒把祖業敗光,天天在城裡花天酒地,我們哪裡尋得到他。後來河流正常了,河神也未再提起,大家夥也就都忘了。”
楊飛仔細聽完後一言不發。此時唐大少二人已被押至河邊。
唐大少絕望地向楊飛看去。楊飛給予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同時看了一眼女掌櫃。
她的臉上似乎掛著笑意。
在眾人的逼迫下,唐大少深吸一口氣,朝河裡縱身一躍,姿勢一言難盡。女掌櫃緊隨其後,倒有點灑脫的味道。
楊飛閉眼運轉起洞若觀火,片刻之後。
雙眼一睜:“來了。”
當即禦劍而出,劍氣浩蕩。
墨龍劍飛至河流上空,短暫停滯,隨即逆流而上。
龐大的劍氣激起無數河水升空,迫使河流倒流數百丈。
那一瞬間,天地仿佛只剩下了這把劍。
眾村民被這仙人一劍震住了,全部匍匐在地,甚至都不敢大聲呼吸。
劍仙,這一定是大劍仙。
乾枯的河床,唐大少在一旁瑟瑟發抖,雖然身上一點水印都沒有。另一旁,女掌櫃和一渾身慘白,須發皆濕的水鬼抱在一起。
水鬼察覺不妙,當即動身想逃。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瞬間出現在眼前。
“別動,上來說說。”楊飛雲淡風輕地看著兩人。
感受著長劍上傳來的恐怖氣息,水鬼無奈地抱著女掌櫃來到岸上。
“是你,阿貴。”村民中有人認出了水鬼。
“沒錯,是我,當年我被阿男那雜碎投入河裡的時候你們都以為我死了吧。沒錯我是死了,不過老天沒讓我死絕,讓我變成厲鬼來復仇。”
眾村民沉默不語。
故事並不複雜。
水鬼阿貴還活著的時候便與女掌櫃情投意合,私定終身。但女掌櫃的父親看不上窮小子出身的阿貴,便將女兒許配給當時村中的大戶阿南。阿南從小囂張跋扈,在新婚夜上看女掌櫃以淚洗面,惱羞成怒,便差人打斷了阿貴的腿。後面的日子阿南嗜賭成性,終日不著家。一日夜裡撞破了女掌櫃和阿貴的私會。聯合了村裡幾個惡徒將阿貴投了河。
後來阿貴成為了水鬼,與這條河有了已到的聯系, 便偽裝成河神報復之前打斷他腿的那些人。無奈阿南一直在城裡花天酒地回來也只是在女掌櫃的酒肆待一會兒就離去。阿貴的身體一旦離河流過遠也無法施展法力。直到昨天阿南莫名回村才讓他找到機會。
“你們沒人能評判我做的對不對。”阿貴朝著眾人怒吼。
“我們不能評判你,但總有法規可以審判你。”楊飛淡淡地朝阿貴說。
“我會押送你,還有她去往鎮妖司,由他們審判你。”楊飛指了指阿貴和女掌櫃。“至於其他人,會有巡按司的人來處理。”
專業的事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阿貴和女掌櫃相視一眼,緩緩地低下頭。
……
“今天……”
洪雙喜突然回頭一看。
“我在害怕什麽,楊飛少俠昨天和唐大少去秋昆山了沒那麽快回來的。”
“今天的青山鎮又是和平的一天啊。”
天邊一道亮光由遠及近,洪雙喜的表情逐漸難看。
當楊飛落地後,一臉笑吟吟的洪雙喜上前詢問:“楊公子,你不是去秋昆山了嗎?這二位是?”
變臉,講究的是日複一日的鍛煉。
“這是犯了錯的水鬼和他的……同夥。先關押在你們巡按司吧,等鎮妖司的人來提後審判吧。至於秋昆山下那些村民的所做所為,你們巡按司做事,我也不懂,還是交給你們吧。”
目送楊飛禦劍離去,洪雙喜心裡忍不住吐槽:
你會禦劍你壓鎮妖司去啊,放在我們這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