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接下來兩節課考語文，把桌面上的人書收起來，希望大家不要作弊，考出真實的成績。”

　　??“你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的。”

　　??班主任在講台上把試卷分成四份，放在最前排同學的桌子上，依次往後傳。

　　??“啊……又考試！”

　　??教室的同學又是一番哀嚎。

　　??成績好的都放在重點班，胡晨所在這個班真是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對於考試自然也就相當畏懼。

　　??不像一些學霸，從來都是非常期待考試，這是他們難得的裝逼機會。

　　??身為渣渣的胡晨，這次有點雀雀欲試，對他來說，已經快二十年沒考過試了，頗為懷念。

　　??當時，打工進廠默寫26個字母那侮辱智商的玩意，壓根算不上考試。

　　??胡晨拿到試卷的第一時間，先是看了作文題目。

　　??“那霧，不知從何而至，不知因何而起，愈來愈濃，以致於讓你看不清咫尺之遙的事物。不知何時，那縷清風，那片陽光，驅散了混沌，明媚了眼前的世界。”

　　??“它可以困擾你的視線，卻不能束縛你的行動，更無法裹住你的神往。”

　　??請以《穿過迷霧》為題，寫一篇不少於600字的作文，文體不限。

　　??胡晨一看題目，隻覺得靈感炸裂，可寫的實在太多！

　　??但凡高分作文，多數都是寫家國大義，仁義道德。

　　??只要往這個方向湊，哪怕文筆一般，一般都會有個不錯的分數。

　　??胡晨提筆沉吟片刻，便落筆生花。

　　??白蓮於泥濘中盛放，我於迷霧中獨行，去追尋那縷永恆不滅的光……

　　??……

　　??六百字，實在太短，胡晨刻意控制下，還是寫了足足八百字。

　　??看著剛勁有力的字跡，通篇都圍繞以堅定信仰穿過迷霧為主題，全文積極向上又正能量，胡晨不禁滿意點點頭。

　　??和上次試卷裡的作文，明顯相差了好幾個檔次。

　　??正準備做前面的閱讀理解和積累與運用時，作為同桌的蘇言忽然用手肘撞了撞胡晨，壓低了聲音道。

　　??“這題《花木蘭裡》描述戰爭曠日持久，戰鬥集結悲壯的詩句是哪句來著?”

　　??胡晨:“……”

　　??只要背下來，沒理由這麽簡單都不知道啊。

　　??而且，就算我告訴你，也不是你的真實水平啊！

　　??不過，胡晨還是決定告訴他。

　　??偷偷瞄了講台上的劉老師，確定她沒觀察他這裡時，胡晨壓低了聲音道:“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蘇言眼睛一亮，立馬在試卷裡寫下。

　　??小小的互動沒有引起老師的注意。

　　??比起作文，前面的做題速度胡晨快了許多。

　　??做完後又細細檢查了兩遍，剛好卡在第二節下課時交卷。

　　??兩節課也就一個半小時，還有不少人沒做完的，當老師收卷時，頓時又一陣哀嚎抱怨。

　　??一些考試考萎的人，一下課又立馬精神一震，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蘇言就是如此。

　　??“走走走，胡晨，我們上廁所去。”

　　??“我不去，要看會書，你自己去吧。”

　　??蘇言看著胡晨，才忽然覺得這兩天他變了好多，整個人都沉默了許多，不再和他們一起嬉笑打鬧，

而是整天書不離身，一幅沉迷學習不能自拔的樣子。　　??是不是受什麽打擊了?

　　??“胡晨，感覺你變了，是受什麽打擊了?不會是被人欺負了吧。”

　　??貧困地區的學校，其實一些校園霸凌比城市裡的更嚴重，因此在校的學生，都是同村的人一起抱團，這樣才能免受其他村的欺負。

　　??蘇言和胡晨不是同村，但也是兩隔壁的鄰村。

　　??“能有誰欺負我?真的只是想看會書而已。”

　　??“沒人欺負你就行，有的話跟我說，看我不找人收拾他。”

　　??說罷，還揮了揮拳頭。

　　??“要去廁所就趕緊，等會又考試了。”

　　??考完語文後就是數學，胡晨拿出數學書臨時抱抱佛腳，鞏固一下知識。

　　??蘇言又找了其他人，但去的人早已走遠，只能獨自前往。

　　??他在廁所門口，恰巧碰到他的結拜兄弟，重點班的陳忠存。

　　??蘇言連忙道:“存哥，在門口等等我，等會有事跟你說。”

　　??陳忠存滿臉通紅地跑遠道:“我去前面等你，臭死了。”

　　??學校一千五百多人，就一個公廁，還不請人打理，其中的臭味簡直突破人的想象。

　　??基本只要走進去一分鍾，出來後身上的衣服都是臭味，熏在身上久久不散！

　　??蘇言趁著空氣還清新，猛深吸一口氣，憋著氣息進入廁所中盡快解決。

　　??中途連換氣都不敢，怕直接熏暈過去。

　　??一分鍾後跑出廁所，蘇言滿臉憋的通紅，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不只是他一個人這樣，幾乎所有男生都是憋著一口氣上廁所的。

　　??在這裡，憋氣80到100秒是基本操作，120秒到150秒的也大有人在。

　　?因此，除了真的憋不住，很少人會在學校上大號，寧願去遠處的山頂野外解決，就算遇到蛇，也比熏死強。

　　??陳忠存現在一棵海棠樹下拍打著身上的衣服，力圖把上面的氣味拍散，見蘇言過來，問道:“叫我等你啥事???”

　　??蘇言緩過勁後，說道:“你覺不覺得胡晨這兩天有點不對勁啊?”

　　??“怎麽不對勁了?不都一樣麽，就是比以前愛學習了點，他還找過我問習題呢，快中考這不是很正常?”

　　??“以為都像你這樣，天天就知道瞎玩，妥妥的學廢！”

　　??陳忠存鄙視道。

　　??“不，不是，除了學習，還有其他方面的。”蘇言解釋道。

　　??“哪方面?”

　　??“以前我和他有聊不盡的話題，如今，他都不太愛搭理我了，經常問他十句才回答我一句。還有剛來學校的時候，他都忘記了自己桶和毛巾是哪個哪條了。”

　　??“快上課了，咱邊有邊說。不是哥說你，胡晨如今想學習，你還一直撩撥他講話，是我也不搭理你啊。”

　　??“至於桶和毛巾，估計是想逗你吧。”

　　??陳忠存把手搭在蘇言的肩膀上，兩人並肩而行。

　　??蘇言皺了皺眉:“不說其他，就說他真的要學習，不想搭理我，可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還要和我劃清界限，我都不明白是不是哪裡得罪他了?”

　　??“以前他可不是這樣的。”

　　??陳忠存想了想，道:“是不是天氣太熱，你又靠的太近?是我也受不了啊！”

　　??“別想太多，我們可是對著土地公結拜過的，一輩子都是好兄弟。”

　　??蘇言也不禁懷疑自己是否敏感了，“好吧，那你有沒有覺得胡晨好像成熟了很多，有時看他的眼睛，總感覺他在說我幼稚。”

　　??陳忠存想了想，回道:“確是和以前有那麽一點也不一樣了，這幾天學習好像比我還努力！來找我都是借我學習筆記的，都不是找我去打球了。”

　　??蘇言長歎一聲:“突然感覺和他像是兩個世界一樣，說好畢業一起去打工，他卻開始努力學習了。”

　　??“那以後上課時間你就少打擾他。”

　　??兩人走到班級分叉的路口，二人默契地分開各回各自的教室。

　　??當蘇言坐在座位上，胡晨呼吸不由為之一滯。

　　??“蘇言，你在廁所待了幾分鍾?臭死了。”

　　??蘇言聞言，拉起自己的衣領放到鼻頭嗅了嗅。

　　??“就一點點味道而已，沒那麽誇張吧?”

　　??胡晨不禁罵了一聲。

　　??“這周學校是不是沒抓到學生衝廁所?真是越來越臭了！”

　　??一些早退，打架，勒索的學生，一旦被抓到就會懲罰他們去衝廁所，為人民服務。

　　??興許是快中考，學校嚴格了許多，再也沒抓到人。

　　??重生回來，除了健康的身體和充滿青春氣息的女同學值得稱讚，其他生活上的環境，始終讓胡晨很不舒服。

　　??蘇言再次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讓氣味散的快一些。

　　??“再忍忍吧，不到一個月我們就放假了。”

　　??胡晨歎了一口氣，把窗戶全部打開，心裡不免感歎。

　　??“幸好是不到一個月，若是重生到初一的時候，他都沒信心能忍受三年這樣的環境！”

　　??課間十分鍾，很快就過了，在同學的哀嚎聲中，再次迎接考試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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