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戈走進花店,裡面沒什麽顧客,左右張望才在一張靠窗的桌子旁看到人影。
一個年輕的女人坐在那裡專注的看著手機,為了避開光線,她還特地將窗旁的簾子拉上四分之一,讓陰影遮住屏幕。
對美好的向往讓唐戈忍不住多瞧了幾眼,女人的眼眉細而不彎,好似提筆揮毫,香墨留卷,收筆似收刀,在她的眉尖勾出一抹英氣。
眉下一雙丹鳳眼畫著淺淺的眼妝,眼眸如一泓清水,沁潤人心。
唐戈悄摸欣賞時,女人抬起頭:“要買花嗎?”
“啊……”唐戈覺得自己是要臉的,偷偷看了這麽久,再不買束花實在太不講究了,他鬼使神差的指向門外,“你是花店的老板嗎,我看你掛在外面的小黑板挺有意思,今日花語是黑色曼陀羅的‘遇見不可預知的死亡和愛’?”
女人微笑道:“你是想買黑色曼陀羅,還是想提醒我,最好反省反省為什麽店裡沒有顧客?”
這反問讓唐戈稍有意外:“當然是買花,這花不常見,也不好買。”
“這花有毒,不好養,又難賣,我這也只有一盆,你稍等。”女人說完,轉身去尋花。
唐戈看著四周的花卉,坐到小桌旁,發現女人的手機還放在桌上,屏幕亮著,雖然知道有些不禮貌,但他還是沒忍住,瞄了那麽一小眼,沒想到……
“咦?”唐戈輕咦。
女人抱著花盆過來,察覺到他的目光,快走幾步,將花盆放到桌上,擋住唐戈的視線,關上手機屏幕:“我剛才在看網絡小說,所以沒察覺到你進來,見笑了。”
“你在看《末世紀》?”唐戈感受到了緣分的美妙。
女人露出些許感興趣的表情,問道:“你知道?你也看嗎?”
“嗯,我也看,你覺得這本書怎麽樣?”唐戈沒著急表明身份,作者對讀者怎麽會有壞心思呢,就是想聽聽她是會誇還是會罵。
“還不好評價,畢竟新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女人笑著堵死了之後的聊天,“不問問花的價格嗎?我都捧過來了。”
“多少錢?”
“算上花盆,八十九。”
“八十八不行嗎,圖個吉利。”
“可以。”
“微信付款?”唐戈還沒說完,一張付款用的二維碼卡片就遞到了他的面前,掃碼添加,發現是“小漩花店”的名字,他不由好奇詢問,“小漩花店,是你的名字嗎?”
女人唇邊微翹,避而不答:“下次來買花再告訴你。”
“說定了。”唐戈很爽快的接受了這個提議,捧起那盆黑色曼陀羅,與對方告別,離開花店。
走出門他才想起自己是出來覓食的,於是在不遠熟悉的早餐店買了一屜包子,一手抱花盆,一手拎包子,上樓回家。
讓他沒想到的是,東西剛放下,連手都還沒洗呢,他就被拽進了書中世界。
“我的包子!”唐戈很憤怒,不過饑餓感消失了,“不朽”狀態下,他不會感覺到餓。
風暴還沒平息,但那雙異色瞳的主人已消失不見。
身上破爛的襯衫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想,隨身物品不能和他一起往來現實與書中世界。
唐戈現在更希望知道時間,來推斷兩個不同世界的時間流動速度,可在菌群風暴中,他什麽都做不了。
忍耐!
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的漫長!
終於,緋色的風暴消失在遠方,彌漫著天際的薄紗,
顏色又深了些許。 舉目四眺他才發現,不知不覺,他已經被風暴帶到了很遠的地方,參天的鹿角城在視野裡只有一顆黑豆大小。
“還能看到,這是好消息吧。”唐戈安慰自己的同時,非常擔憂,他手上現在連一把十字鎬都沒有,再遇到什麽危險,比如被變異豬籠草關進去……
唐戈不敢多想,連忙邁開腿往鹿角城趕。
天還是亮的,沒有入夜,風暴過後周圍一片死寂,縱使還有活著的生物,也都躲在深處。
唐戈跑的很快,完全不會累,雖然他的百米速度不快,只有13秒,但是頂著“不朽”這樣的強力buff,他可以拿到所有中長跑比賽的世界冠軍。
“我又有靈感了。”唐戈很想把靈感記錄下來,可惜電腦不在手邊。
一路狂奔,沒有遇到危險,當他看清鹿角城時,城市的外牆已重新打開,恢復了風暴之前的樣子。
天空中,有飛行器從身後呼嘯而來。
寬敞的空間裡坐著三個人,他們手邊有香檳美酒,還有美人服侍。
三人神態輕松,舉杯, 碰杯,無所顧忌的聊著。
“聽說你那昨天晚上進了隻老鼠?”
“好像是有這麽回事,下面的人已經處理好了,不知道這些反抗者什麽時候才會明白,在這個時代,賤民是翻不了身的。”
“這些賤民不是不明白,而是不~甘~心~哈哈哈哈!”
三人陰陽怪氣的嘲笑著,諷刺著,一人透過窗戶看到下方狂奔的唐戈,饒有興趣,招呼道:“你們看,那裡有人。”
“怎麽會有人在這,風暴不是才散嗎?看他那一身爛布條,難道是在風暴中活下來的賤民?”
“怎麽可能,多半是自然進化者中的某個瘋子,咱們別管閑事。”
飛行器從唐戈身邊呼嘯而過,在他的注視下,從鹿角城四層的入口消失不見。
“嘖!”唐戈咂了咂嘴,上層的有錢人呐。
“還不都是我給的!”他心裡又有些酸。
鹿角城裡,周堯非常焦急:“老大,城門開了,咱們快去找唐戈吧,不能丟下他不管啊!”
鳳璃則要沉著許多,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沒說不管,人都叫來了吧,一會分頭找找,不過別落單,也別走太遠,天黑前一定要回來。”
“知道了。”聽到吩咐,周堯連忙喊上老謝和張暢一起出城,路上神情嚴肅,“丟下夥伴獨自逃生,我這心裡……難受!如果唐戈兄弟出了什麽事,我三天都睡不好覺。”
張暢朝身旁的老謝小聲道:“三天是不是太短了?”
老謝想了想,非常認同:“嗯,太短了,怎麽不得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