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張晨陪著叔叔、嬸嬸一起看電視。
聊著家常,心裡琢磨著等張曲文把車整到家要怎麽給二老一個驚喜。
突然,一隻火雞似得影子摔門而入。
撲騰撲騰衝來,兩隻雞翅膀揮舞著,抓住張晨胳膊。
然後那火雞就發出了嗷嗷嗷嗷的哭聲。
“小妹?你這又是怎麽了?”
張晨都懵了。
嬸嬸和二叔,也懵了。
自家閨女挺乖巧聰慧一女娃,怎成天抱著人哭呢?
只見張芷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抹著,邊嗷嗷著,邊嚎道“哥,我新手機壞了!嗷嗷嗷嗷……我才玩了一天,嗷嗷,就壞了!”
“大侄子,你給芷菡買新手機了?多少錢的?不貴吧?”嬸嬸問道。
心裡琢磨著,一個手機懷了就懷了,昨天剛削過這丫頭,今天再削一頓多少有點不合適。
張晨:“不貴,一萬左右吧。”
“啥?一萬的手機?”
張二山眼角一動,臉色鐵青起來。
“死丫頭,趕緊給我滾過來!!!”嬸嬸轟然而起,一溜煙竄入了廚房。
再出來時,手裡已經多了根一米長的桃木擀麵杖。
“大一萬塊錢的東西,你一天不到就給整壞了?老娘今兒不把你的腿打折,就跟你姓了!”
罵著罵著,嬸嬸突然就有點酸。
張芷菡被嚇得更狠了,身子一縮。
雙臂用力的抱著張晨。兩條腿高高翹起來,如同直升機螺旋槳,在空中旋轉搖擺。
張晨想安撫她兩句,卻見小妹的眼淚、鼻涕、口水不停的流出,往他的校服上蹭。
臉都綠了。
“不是我弄壞的……不是我弄壞嗷嗷嗷嗷!”
“是她們非要搶。我不給,我的手機就……就被搶壞了嗷。”
看來,是另有隱情。
張晨頭疼的推開還要繼續蹭鼻涕的小腦袋。
伸手抽出四、五張餐巾紙,頂在張芷菡臉上,隨便幫她抹了兩下道:“小妹你慢慢說,說清楚一點。叔叔嬸嬸不會冤枉你的。”
張芷菡點頭,哭道:“大鍋,你可一定要替我的手機報仇窩……”
原來,上次借她裙子的同學看到小妹的新手機,想玩。吃了上次的虧,小妹自是不願借給她。
那同學就說小妹小氣,不夠朋友。接著叫來一堆同學來搶新手機。
搶的時候,手機摔在地上,屏幕碎了。
“沒事,別哭了。”張晨安慰道,“哥知道這事兒不怪你,會給你討回公道的。”
張芷菡搖搖頭:“哥,不是。”
“我是在哭我的手機啊。唔唔唔,我的手機……就這麽死了。”
張晨張張嘴,被妹妹的神奇腦回路給噎著了。
嬸嬸的臉色仍然不好看。
想著寶貝女兒在學校竟然受到如此欺負,白皙的俏臉就氣的悶紅。
抄著擀麵杖拽著張芷菡就要朝外走。
“小涵,你那同學家在哪你知道嗎?娘帶你去說理去!”
張二山也認同道:“對,不能讓他們把咱們給欺負了。我和小晨陪你們去。”
一向穩重的二叔也是生氣了。
四口人,怒氣衝衝的走出了家門。
迎面,遇見了一個光頭大漢帶著一個頭上裹著繃帶的少女站在樓梯口。
張芷菡激動的拽了拽母親的胳膊,叫道:
“娘!!!!那個就是李莉莉,
搶我手機的李莉莉!” 張晨皺了皺眉,因為李莉莉頭上的繃帶挺新的,依稀能看到滲出來的紅色血跡,明顯是剛受傷不久。
這李莉莉,該不會小妹打傷的吧?
“爸!!!就是她,用那破手機砸我的頭的!!”
“胡說,明明是你先搶我手機,我才砸你的!”
“搶你手機怎麽了,同學間要學會分享,你把我頭砸壞了可是要進監獄的!”
“你……你……嗷嗷嗷嗷。大哥,我的手機……報仇嗷嗷。”
張晨搖搖頭,站在二妹身前。
說道:“事情你應該很清楚,你女兒先帶人搶我妹妹的手機。當然,我妹妹打人也不對。”
“手機就不讓你們賠了,算是我們的賠禮,如何?”
包扎下後腦杓,根本用不了多少錢,更別說還是對方理虧。
誰知,那大漢直接就被氣笑了。
“小子,你說的那什麽手機,我根本就不知道。”
“我女兒醫藥費三千塊錢是有發票的,再加上營養補充、精神損失、耽擱學習的時間……你們高低賠個十萬就成了。”
“我告訴你,別嫌我要得多。就是到了巡檢司,也是這個價!”
張晨皺眉,感覺這人有點自信過度了。
要十萬?這不敲詐呢嗎?
張二山突然指了指大漢的肩膀,低聲說:“晨子,要不就算了,你看他的肩膀!是2級武者的標致!”
武者!還是2級?
要不是張二山提示,張晨還真沒注意到。這大漢,竟然是帶著二級武者的徽章來的!怪不得說話這麽硬氣。
嬸嬸,也發現了對方的徽章。
頓時緊張起來。
可這口氣,她是實在咽不下去。
急道:“不可能!那就叫巡檢司來!我就不信巡檢司還能為了你的武者身份顛倒黑白不成!”
張晨微微搖頭,等巡檢司來了,肯定還是會偏向武者的。
武者家庭,和平民家庭本就關系不對等, 這是這個世界不成文的規定。
不過,他認識的武者倒也不少。
自己也達到了職業武者級別,只是還沒有領證,倒是不用怕對方!
就在局面有些僵持的時候,樓梯通道裡,傳來啪嗒啪嗒的奔跑聲。
一位美婦人氣喘籲籲的走上了樓層。她抹著汗,鳳目顧盼,巡視著……
當看到張晨後,立刻面上一喜,既尊敬又興奮的走來。
一時間,整個過道都是她高跟鞋的踩踏聲。
可她還沒走上前,就被一個人影攔住了。
“戚夫人?戚夫人您怎麽在這裡?我是同和堂龍江分店的保安,李莽!”
戚夫人點點頭,發現對方是有些眼熟。
但她現在沒工夫和這個小保安寒酸,道:“知道了。但我有點急事,等會兒再和聊。”
李莽呆了下,連忙後退,不敢打攪自己的大老板的急事。
隨即,他便見自己的大老板,捧起諂媚的笑意,走到張晨。
恭敬的問:“您是……是張晨大師嗎?”
“您可能沒聽過我的名字,我在我們藥房的犄角裡發現了一顆裂開的黑色藥丸。那是您的嗎?”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戚夫人的笑容也越發卑微了起來。
“是您就好,是您就好!小女子戚月明,在這裡見過大師了。”
說完,身體九十度彎腰,行了一個優雅到有些浮誇的拱手禮。
而被晾著的李莽,已經被戚夫人這姿態給驚呆了。
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乾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