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長,一陣引擎轟鳴由遠至近。
又過了一會,一輛前後固定著重機槍,通體迷彩塗裝的敞篷吉普駛來,緩緩停在張元身旁。
王指揮下車,下意識抬頭看了看空無一物天空。
張元知道對方擔心真靈之眼把二人談話內容直播出去,當即意念一動,真靈之眼切換鏡頭拍攝其它地方。
張元說道:“直播設備拍攝其它地方,直播畫面是戰士們打喪屍,有什麽事兒可以直說。”
王指揮也不瞞著,直入主題:“能不能暫緩公布破城消息?”
“嗯?”張元一臉疑惑:“為什麽?”
王指揮緩緩道:“你也知道,攻略部隊達到幾十萬之後,破城速度暴增,每天都有三五座城市,甚至十座八座城市被攻破。
每攻破一座城市,咱們身體抗性就會增強一些。
依靠物資封存點發現的彈藥,不出一個月就能拿下上百座城市。
到時候人們身體抗性大增,基本不會生病,不需要吃藥,國內醫藥醫療行業和相關產業會迅速崩盤。
我們需要一點時間,讓這些企業轉型。”
張元問道:“之前不是提過這件事,已經全力轉型了嗎?”
王指揮苦笑:“醫藥醫療行業和上下遊行業近千萬從業人員,市值以萬億為單位,哪有那麽容易轉型,就算一輛大貨車掉頭也得花點時間啊!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這樣啊。”
張元表示理解。
據他所知,醫藥醫療行業已經開始崩盤。
不止國內崩,全球都在崩。
只不過國內優先增加抗性,崩盤速度最快,國外還沒增加抗性,和以前一樣該生病生病,該吃藥吃藥,崩盤速度反而慢。
張元說道:“破城消息大概需要延緩多久?”
王指揮說道:“三個月左右。
這三個月照常攻略,但封閉攻略成功消息,不要讓人知道攻略進度。
這三個月我們要讓醫藥醫療相關企業轉型,還得開發新的需求,容納數百萬醫療行業人員就業。
最後,還要做空國外上市醫藥公司股價。
全球醫藥公司十強,輝瑞,諾華,強生,拜耳,阿斯利康等等全都在國外,沒一家國內的。
這些上市醫藥公司仗著錢多,買斷大量專利和藥方,在全球收割不少錢,這一波要讓他們連本帶利吐出來。
不過醫藥行業太過龐大,需要海量資金撬動。
而且做空上市醫藥公司股價比較麻煩,總體來說需要幾個月時間調動資源和布局。”
張元點點頭,沒說什麽。
雖說商場如戰場,但對張元來說還是戰場直接點。
如果讓他商戰博弈,各種陰招會氣得他直接提刀砍人,把商場變成刀刀見血真戰場。
——
國內
三甲醫院一間診療室。
中年主治醫生愁眉苦臉趴在桌子上和另一名站在門口身穿白大褂年輕醫生聊天。
“哎,愁啊,愁死人了。”中年主治醫生連連歎氣:“咱可是三甲啊,以往門庭若市,病人多的跟趕集似的,人挨人,人擠人,連病房走廊住的都是病人。
現在倒好,醫院上上下下冷冷清清,一天到晚看不到新病人。
以後攻略部隊拿下更多城市,人們抗性更高,徹底不會生病。
連個病人都沒有,醫院豈不是徹底歇菜?”
站在門口的年輕醫生同樣愁眉苦臉:“不能歇菜啊!我他麽房貸還沒還完失業了怎辦?還不上貸款當老賴啊?”
“要不然呢?你去和攻略者說,
讓他別攻略了,給大家一條活路?” “我可沒那個本事。”
兩人越說越愁。
這時,一名長相清秀護士湊到門口:“誒誒,你們聽說了麽?咱們醫院各科室精銳被上面調走了。”
站在門口的年輕醫生隨口道:“聽說了,不止咱們醫院,全國各個醫院都這樣,我一位學長在京城協和,聽他說他們醫院精銳全被調走,調到什麽生命科學院。”
長相清秀的護士眼睛一亮,轉了轉眼珠小聲打聽:“調去幹啥?”
年輕醫生翻白眼:“我就是個菜雞,你問我我問誰?”
“好吧。”
清秀護士滿心遺憾,邁著小碎步離開去找別人打聽。
年輕醫生和中年醫生繼續聊天,話裡話外都是對未來的擔憂。
——
製藥廠
科研室
一個柳葉眉年輕女孩滿臉擔憂。
她看到旁邊微胖女生兩手捧著手機玩原神,頓時瞪大眼睛:“你還有心思玩遊戲?”
“啊?”微胖女生愣了下,納悶:“遊戲這麽好玩為什麽沒心思玩?”
柳葉眉女孩壓低聲音:“咱們製藥廠很長時間沒訂單了!”
微胖女生沒好氣道:“沒訂單不正好?咱們製藥廠是計時工資,只要人在工位上坐著,就算什麽都不乾工資不會少你一毛錢,上班摸魚給你發工資你還不滿意,我看你就是欠福報教育!”
柳葉眉女孩氣道:“你有沒有一點憂患意識?
攻略部隊在生化末日世界高歌猛進,攻破一座又一座城市,人們抗性越來越強。
我聽在小醫院當護士的姐妹說,這段時間醫院冷冷清清。
就連咱們城市三甲醫院,甚至咱們省最牛的人民醫院和醫學院都沒多少病人。
照這樣下去製藥廠撐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倒閉, 咱們馬上就要失業了!”
微胖女孩滿不在乎:“放心吧,國家心裡有數,不會看著咱們不管。”
柳葉眉女孩說道:“只要人們抗性足夠強,不會生病也就不需要醫生,更用不上醫院,頂多留著一些醫院處理外傷。
咱們醫藥醫療以及上下遊行業撐死不到一千萬人,就算全部下崗也對整體結構沒影響。
當年下崗人數比這多幾倍,不也過去了。
照這麽下去,恐怕以後去富土康擰螺絲的職位都要搶著乾。”
微胖女孩撇嘴:“我好歹是個大學生,不可能擰螺絲,真混不下去大不了找個條件好的男人嫁了,要個二三十萬彩禮,拿著這筆錢做個小生意還不是美滋滋。”
“你又沒存錢,人家給這麽多彩禮你拿什麽當嫁妝?我們那邊彩禮嫁妝不對等,女方在男方家裡沒一點話語權,根本抬不起頭,你能受得了這份罪?”
“什麽嫁妝不嫁妝,我們那裡沒這種封建習俗,我們的習俗是回幾床被子,真是給他臉了,他還讓我抬不起頭,婚後他敢嘰嘰歪歪立刻離婚,彩禮一毛不退,打官司就說他家暴,他一毛都要不回去,我就算二婚照樣吃香,彩禮要的更高。”
“啊?我,你,你……”
柳葉眉女孩三觀受到劇烈衝擊,震撼到嘴巴就像上岸的魚張開又閉合,愣是沒說出一句完整話。
一時間,她對行業現狀的擔憂以及對未來的擔憂都忘了。
而這些人現狀,只不過是醫藥醫療行業一個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