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冷風裹挾幾片黃葉在空中盤旋。
唐宣聽著眼前大漢的話,不由得心中一樂。
他一隻手輕輕抬起,靈力彈指發動,只見瞬息,空中顯出三道清光。
噗!噗!噗!
唐宣連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人,牽著馬自顧自從旁邊走過。
唐宣從來不自認是個好人,但好在也不是壞人。
對於結仇者,無論怎樣的報復都不為過,對於欣賞之人,又往往會做些善事。
一切不過隨心罷了。
當然,一切都是在安全的前提下,這是他最大的底線。
來到一家客棧,唐宣丟出一粒碎銀。
“將我的馬兒好生照料,莫要生出意外。”唐宣看了那小二一眼。
剛剛殺過人,再加上唐宣修仙後本身的神魂較為強大。
這說話間竟將那小二嚇了一跳。
“是...是,大爺。”
看著那小二驚恐的神色,唐宣怔了下,而後收斂了些。
‘看來魂魄越來越強大了,不自覺居然控制不住。’唐宣心道。
在修仙中,魂魄的重要性更重於身體。
無論法力的調用,還是卜卦,飛劍之術種種,乃至於後續的境界,魂魄都是重中之重。
甚至當魂魄修煉到一種境界後,甚至能夠離開身體生存。
五毒經過於簡陋,其中絲毫沒有關於魂魄的修煉。
這就導致唐宣沒有任何控制魂魄的辦法,以至於緩緩增長的魂魄無意識中在向外發散。
上了客棧,唐宣在房中倒頭就睡。
幾個月的奔波,雖說身體仍有力氣,然而心累。
睡眠是最好的補充心力的方式。
一覺醒來,唐宣坐在客棧一樓開始用餐。
離開千陽山太久,他的身上早已沒了辟谷丹,現在每天一日三餐十分規律。
客棧一樓擺放著不少木桌子,其中也坐著不少人。
大多數人的臉上溝壑交錯,布滿風霜。
有的人還帶著長刀,這在南懷郡似乎極為尋常,如此也可見武風凶悍。
點上幾個招牌菜,唐宣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味道與泰山府不同,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他娘的,那畜生到現在一點事都沒有,難道李大哥就這樣白白犧牲了。”
角落處,幾個面色滄桑的大漢坐在椅子上面色複雜。
“欺人太甚,我大秦武卒何時受過這等屈辱。”另一人難耐心中火氣,話音幾乎傳遍整個客棧。
眾人紛紛望了過去。
聽到那男子話音,客棧中卻是也有人回應。
“李家那畜生,欺我秦國老卒,這還不定罪,這當官的到底是幹什麽吃的。”
一時間,客棧中各種言論聚集一堂。
“各位大爺,各位大爺,這話可不敢亂吃,到時候傳出去,莫說各位,就連小的也要吃些苦頭。”小二出來央求道。
聽見小二的話語,客棧頓時靜了下來。
不過任誰也能感受到平靜下的波濤洶湧。
唐宣不了解其中事宜,吃過飯後,他去看了看自己的馬兒。
見馬兒渾身被擦得油光發亮,正吃著草料,唐宣上前抹了抹馬鬃。
這馬兒跟他奔波數月,一路上勞苦眾多。
唐宣也是不忍這馬兒受苦。
在客棧好好休憩兩天,順帶著唐宣還要好好研究一下地圖。
再找一些本地人熟悉一下地形。
畢竟修仙坊市還在極遠處,地圖上也只是標注大概的位置,並沒有極其具體的線路。
現在費些時間多做工作,總好過到時候迷路。
這日清晨,唐宣忽然被外面的吵鬧聲吵起。
他打開窗戶往外看去,只見外邊的街道上此刻人山人海。
許多民眾站在兩邊,而在遠處,一輛刑車正遠遠駛來。
唐宣看得遠,也看得清楚。
只見刑車中是一個女子,一個四肢被折斷,口不能言,耳不能聽的女子。
唐宣眯起眼睛,細細瞧去。
只見女子的耳朵被割了下來,舌頭似乎也不在。
這女子究竟犯了何種惡事,才被施以極刑,還要被拉在刑車中示眾。
唐宣心中正疑惑著,下邊卻是傳來諸多話音聲。
“李將軍為國戰死,其女卻落在如此下場,法理何在,天意何在。”
“如此行徑,與野獸何亦。”
要是眼神能殺人的話,恐怕那刑車後的人已經被殺了千萬次。
在不遠處,郡城內最高的樓中。
一個白袍青年正坐在護欄裡看著這一幕。
“婊子,惹了本公子就是這個下場。”他暢快笑道。
而後又看向身旁一個女子,大聲笑道:“你知不知道,惹本公子不高興,你就跟她一個下場。”
那女子容貌清麗,聽到這話卻是渾身顫抖,猛的跪在地上,瑟瑟說道:“婢子不敢。”
“那就好。”
唐宣看向下面,耳邊卻聽來一陣奔騰之音。
下一秒,十多騎身披甲胄的兵卒猛然襲來。
他們手持長刀,還有人拉著弓箭。
“張泰畜生不如,欺侮將女,秦王無德,包庇不管,今日,我趙力退出秦國武卒,反了。”
“張泰畜生不如,欺侮將女,秦王無德,包庇不管,今日,我李繼退出秦國武卒,反了。”
......
一行人喊著衝到刑車旁,一刀便將那刑車旁的人給砍殺。
而後幾人將木牢看破,把女子抱了出來。
看著女子這副模樣,幾個大男人卻當場就流下淚來。
“李大哥,李大哥,我對不起你啊,我沒有照看好侄女。”一人嚎啕大哭。
另外幾人眼角含淚,心中恨意直升。
同時更有一種悲憐之感。
“我等武卒,為國拚殺,身上傷痕累累,如今妻女在後方竟被如此欺侮.....”
一行人如風般離開。
此時民眾竟爆發出一陣熱烈歡呼聲。
唐宣看著這一幕,卻是心想:“這秦王到底如此昏庸,有人劫囚車,民眾竟歡呼至此。”
這種場面百年難見。
不過一想到前世古代那些稀奇事情,唐宣也就有些釋然。
比如那十常侍的一個遠房親戚居然就敢當眾射殺貴女,如何不讓人驚駭。
與那一比,眼前的場面也只能說是伯仲之間。
在古代這種集權下,許多手握權力之人就將其余人視作豬狗。
他們焉知此種舉動,只會將自己推向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