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紅藍雙色的光芒由遠及近,火速飛掠而來,然後在第三重神聖壁壘外停下。杜蘭德立身虛空,目光穿過壁壘,俯視著城頭上的一道道身影。
第三重城牆上看不到任何守軍,只有眼前這一排身影孤零零地站著。在他們臉上看不到畏懼,只有肅然和凜然。哪怕面對杜蘭德,這些人也表現出了足夠的鎮定,是發自內心的鎮定,也是源於強大實力和堅強意志的鎮定。
城頭上一共有七個人。
兩名白發蒼蒼的老者,看服飾和打扮,應該是純白聖塔中的評議會的議長,還有長老會的大長老。
一名粗布灰袍卻遮掩不住豔麗動人的銀發美婦人,從她胸前的白塔標記來看,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天國術士團的首領了。
還有三名衣著各異,明顯不是永輝職業者的身影,正是以戰力強悍著稱的三大公爵。
最後還有一名身穿騎士鎧甲的少年人。少年最多不過十八歲,身形已經出落得十分挺拔,年輕的俊臉繃得很緊,肅然盯視著杜蘭德。
少年手裡,握著本屬於大騎士亞瑟的南輝十字。
“聖騎士人呢?”杜蘭德問。
“與你無關。”灰袍美婦人面無表情地說。作為天國術士團的團長,她自然而然地站在了七人的中間,與杜蘭德冷然對視。
杜蘭德也不追問。
既然聖騎士沒出現,想來上一戰中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好,否則不可能不在這種時候站出來。知道這一點,已經足夠了。
杜蘭德偏過頭,看向那名披甲持槍的少年人,微笑著說:“我看過你的資料,你是東北的鎮騎士吧?看你不過八級的實力,亞瑟的南輝十字怎麽到你手裡了?”
少年吸了口氣。站得很穩,持槍的手更穩,以與年齡不符的平靜口吻回答:“因為我會走得比亞瑟更遠,也因為我有勇氣站在這裡,與您對視,與您對峙。”
“對峙?”杜蘭德啞然失笑,不由微微搖頭,“這話說得,有些狂妄了。”
他背負起雙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如臨大敵的七個人。平淡地說:“你們應該知道,聖騎士手持神器都敗在了我的手上,他能否恢復實力都是兩說之事。我是半神強者,你們七人聯手也不是我的對手。聖城中若沒有人能拖住我,此戰,永輝必敗!”
頓了頓,杜蘭德下達了最後通牒:“三日之後,我會攻城,攻則必破!接下來的三天內。我可以接受你們的投降。但一旦攻城開始,你們一個我都不會放過。”
說完杜蘭德也不多逗留,轉身就走。
真正的戰鬥在三天之後,杜蘭德將會不計代價地破開第三重神聖壁壘。徹底擊敗永輝騎士之域,然後將純白聖塔連根拔起!
這時,灰袍美婦又開口了:“杜蘭德閣下,請留步。”
“哦?”杜蘭德轉過身來。眉頭微挑說,“怎麽,你難道打算現在就投降?”
“當然不。”灰袍美婦一板一眼地說。“我知道第三重神聖壁壘就算再強,也早晚會被攻破。但有一點,你說錯了。”
“哪一點?”
“你剛才說聖城之中,沒有人是你的對手,甚至連拖住你都做不到。——這一點,你說錯了。”灰袍美婦認真看著杜蘭德說。
杜蘭德回想起不久前巴拉克的告誡,心中微微凜然,臉上卻浮現出感興趣的神情,問:“如果聖城真的有人能敵得過我,你們也不會被打成這樣都只能縮在殼裡吧?”
灰袍美婦直接以行動作為回答,她高舉起纖纖素手,直指蒼穹,然後猛然向下一壓。
這一刻,杜蘭德毫無征兆地生出一種強烈的危機感。滿頭黑發被殺氣所激,向後平平飄飛起來。那感覺,就好象當初面對聖騎士和永輝十字槍一樣。
杜蘭德似有所覺,倏然抬頭,就看到萬米高的純白聖塔塔尖上白光大盛,一道光束幾乎不需要任何時間,就從塔頂激射下來,正中杜蘭德的心口!
光束的速度極快,快到杜蘭德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沒能躲開!
“白炙光束。”灰袍美婦唇瓣微張,吐出這一招的名字。
光束消失,杜蘭德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七人面前,他站著沒動,依然背負著雙手,胸口被擊中的地方則出現了一個孔洞,可以看到胸腔內部有一顆七色心臟正在有力地搏動。
如此傷勢,他卻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說:“白炙光束?呵,見識了,速度很快,攻擊力也不錯,加上聖騎士的話,的確有可能拖住我。”
低頭看了看心口的傷勢,杜蘭德仍然負手而立,說:“我也讓你見識一招吧……高速再生!”
話音落下,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彌合,灰袍美婦見狀臉色驟變,還沒等她看清眼前的奇異景象,杜蘭德的傷口已經愈合如初,看不到半點傷痕。
“我再重複一遍,三天之後,城破人亡,不想死的話就好好想想吧,哈哈哈!”
杜蘭德在一陣中氣十足的長笑聲中遠去,留下臉色陰沉的灰袍銀發美婦,還有其他六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任夜風吹拂。
其他六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灰袍美婦的身上,聖騎士奧古斯都一直呆在塔頂的聖堂中不出來,天國術士團的首領就是城中的主宰。
美婦人沉默了許久,然後揮了揮手說:“都散了吧,好好備戰,三天之後,我倒要看看究竟鹿死誰手!”
……
……
杜蘭德很快回到伯爵城堡,開始恢復力量。
破開第二重神聖壁壘的消耗非常巨大,反震力道更是讓杜蘭德受了些輕傷,當然,有“高速再生”這一血脈能力,這點傷勢完全不是問題。關鍵是杜蘭德必須在三天內把狀態調整到最好,才能應付三天之後的大戰。那會是艱苦的一戰,也會是最終的一戰!
剛才他去下達最後通牒的同時,也借機觀察了一番第三重神聖壁壘。初步估計,破開壁壘的難度很大,但在不計代價不計消耗的情況下,杜蘭德還是有把握破開的。唯一需要擔心的,是破開壁壘之後的戰鬥恐怕會變得非常艱難。但杜蘭德不願意再拖延了。
三天是他將備戰期壓縮到極致的結果。
三天之後,一切都會見分曉。
房間裡,杜蘭德閉目盤坐,靜靜運轉七色心臟中的冰火力量,腦海中不斷閃現著之前那一戰的場景,將戰鬥中的收獲一點點消化吸收,轉化為自身實力。
時間悄然流逝。
直到天明時分,杜蘭德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這時房門忽然被人敲響、推開。杜蘭德還以為又是蘇菲,睜開雙眼正準備說些什麽,臉色卻驟然凝固。
——門口站著一個女人。
一個本該在牧者之城老實呆著,卻不知為何出現在了這裡的女人。
“你……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讓你乖乖呆在牧者之城的嗎?”杜蘭德驚訝無比地站起身來,快步迎上那個站在門口的女人:“……安德麗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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