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突破到九級了?”杜蘭德盯著白虎,驚訝道:“你之前傷得那麽重,應該剛剛傷愈不久吧,竟然就這麽突破了?”
眸中七色光芒閃了閃,杜蘭德瞬間將白虎體內的能量強度和走勢看了個通透,然後雙眼微眯道:“看起來,你似乎突破得很輕松啊,境界已經相當穩定了。”
“呵……這還要謝謝大人您不吝賜與的東輝十字。”白虎說著,嫣然一笑,平日裡清冷淡漠的她刹那間流露出的嫵媚,令杜蘭德眼皮微微一跳。
“東輝十字?”
杜蘭德的確將東輝十字借給白虎,讓她以之療傷,但這和突破境界有什麽關系?
隱約感覺到這事不太一般,杜蘭德想了一下,將原本要交代給白虎的事情暫放一邊,然後沉聲問道:“怎麽說?”
白虎似乎早有準備,從容答道:“其實,我自己也很驚訝,按理來說,東輝十字戰槍應該是專屬於永輝職業的武器,但我感覺,戰槍中蘊含的永輝之力和我們太陽精靈一族的太陽聖力非常接近。”
“嗯,這我知道。”杜蘭德點點頭。
他也曾將永輝之力誤認為是太陽聖力,兩者都是光明屬性的力量,追根溯源,都是位面光明規則的一種具現,性質接近也不算太難以理解。
白虎接著說道:“在之前的療傷過程中,東輝十字的力量似乎令我自身的太陽聖力受到了某些刺激,結果兩天前的晚上,就自然而然地突破到九級了。”
杜蘭德呆了呆,臉色變得古怪起來:“就這樣?”
白虎微笑點頭:“就這樣。哦對了,我的境界其實還沒有完全穩固,想再借大人的東輝十字一用,不知道方不方便?”
杜蘭德眉頭微蹙,盯著白虎不言語。他總覺得今天的白虎有些不同尋常。
片刻後,杜蘭德淡然一笑,大方說道:“當然可以。”
說完一揮手,一直擺放在旁邊的槍匣自行飛到白虎面前,蓋子啪嗒一聲打開,無盡光輝立刻湧出,充溢在房間各處。
白虎刹那間變得極為專注,靜靜注視著呈於眼前的光質戰槍,這是名震大陸的子神器,手握它。如今的白虎有信心與大騎士亞瑟或安東尼一戰!
“……怎麽了?怎麽光看不拿?”杜蘭德悠然翹起二郎腿,臉上帶著一絲奇異的笑容,眼神卻隱約透著冷淡。
白虎不答,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抓住槍身,五指緩緩收攏的同時,人也一點點從沙發上站起。
她的動作很慢,卻透著一種舉手投足都重如山嶽的奇特質感,當她站直身子。挺起腰杆的同時,她身上的氣息也攀升到了極點!太陽聖力如金色火焰,將她玲瓏有致的身體纏裹在內,並順著握槍的手蔓延而上。從槍身一路延伸到槍尖一點,槍頭所指,竟是對面的杜蘭德!
沒有任何話語,白虎沉默著。握槍的右手輕輕向前一送,看上去這只是很小幅度的一送,杜蘭德原本平靜的臉色卻為之一變。
他眼前的景象忽然變了。房間內的陳設布置統統消失,對面的白虎也沒了蹤影,視野在一刹那被無窮無盡的光芒所佔據,無盡光輝中,有一點極其明亮的精芒,杜蘭德知道,那即是東輝十字的槍尖一點,也就是最強的一點。
“您不該把東輝十字交給我的。”
白茫茫的光的海洋中,白虎清冷的聲音穩穩傳來:“另外,我困守八級巔峰這麽多年,積累之深厚恐怕遠超大人您的想象,如果您隻把我當成剛剛破入九級的新手,那……您也許要失望了!”
這一槍,是她最強的一槍,所有能量、精神和意志盡數凝聚於槍尖一點,九級太陽精靈的實力與潛力全面爆發,配合上子神器的強悍威能,殺傷力完全堪比九級巔峰。哪怕永輝的兩名大騎士亞瑟或安東尼在此,也難以做得比白虎更好。
然而,這堪稱白虎有生以來最強一擊的突然襲殺,卻打空了。
前一刻還在她視線鎖定之下的杜蘭德,下一刻忽然憑空消失不見。白虎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甚至連驚訝的情緒還在醞釀之中,手腕處便驟然傳來一陣劇痛。杜蘭德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她身側,左手一記手刀切在腕上,疼得白虎當場撒槍。
杜蘭德發出一陣轟然大笑說:“刀來!”
左右手各自一抓,橘焰鬼斬和琥珀之刃同時出現在掌間。橘紅與冰藍交相輝映,白虎眼前一片光影交錯,當視線恢復時,一紅一藍兩柄刀鋒正架在她的脖子上,令她身形驟然僵硬。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間,直到這時,被杜蘭德打落的東輝十字才應聲落地。
房中一片寂靜。
杜蘭德臉色隱約有些蒼白,嘴角卻始終帶著掌控的笑意。
雙刀交叉架在白虎頸間,鋒利的刀刃幾乎就要貼上她細膩的肌膚。皮膚感受到四溢的熱力,旋即又被琥珀之刃的寒意一激,立刻起了一小片小小的雞皮疙瘩。
白虎僵硬地定格在一個微微後仰的姿勢上,杜蘭德則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雙方胸腹虛貼,呼吸近可相聞。
“不動手嗎?”白虎近距離看著杜蘭德漆黑的雙眸,呼吸略有些急促,她能感受到那種絕大的危機感,橘焰鬼斬的森森刀氣讓她全身不自在,琥珀之刃卻截然不同,一圈圈藍色漣漪不斷從刀身上散發出來,白虎與之一觸,居然生出一種難以言語的怪異感覺,這一刻,她的思緒似乎都變慢了。
眼前仍是杜蘭德近在咫尺的臉龐,卻變得有些模糊,白虎努力想分辨杜蘭德的五官細節,卻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清。
她看著杜蘭德,目光一點點變得茫然,就好像快要睡著的人,眼前的圖像僅僅映入了瞳孔,卻根本沒過腦子。
“……這……這是……什麽……”
就在白虎快要淪陷時。杜蘭德退後了半步,揮手散去冰火雙刀,然後自然而然地伸手攬住幾欲跌倒的白虎的腰肢,冷冷說道:“你就這麽急著去死嗎?為我效力,就讓你這麽不甘願?!”
白虎虛弱地搖了搖頭,低聲說:“我沒打算找死。”
“那你為什麽偷襲我?”杜蘭德攬著白虎的腰又緊了緊,這讓兩人之間的姿勢更加曖昧,白虎豐滿的雙峰已經壓上杜蘭德的胸膛,卻好像碰上了一堵牆,冰冷而堅硬。一如杜蘭德此刻的神情。
面對怒意勃發的杜蘭德,白虎居然笑了一下,仰視著杜蘭德說:“當年我和三王曾有約定,如果有朝一日我突破到九級,他們便放我自由。”
“什麽?”杜蘭德微微一愣。
只聽白虎接著說了下去:“……不過,這些都是當年的約定了,如今的牧者之城由您說了算,我知道,您是不會放我走的。沒錯吧?”
杜蘭德沉默不語。
白虎笑得出奇輕松,很隨意地聳了聳肩,這個動作立刻帶動她的身體部位和杜蘭德微微摩擦,她卻渾若未覺:“算起來。您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我知道自己走不了,但如果就這麽輕易地留下來,我……我會看不起我自己。所以。我需要一個留下來的理由。”
她從杜蘭德懷中掙脫出來,整理了一下衣衫和長發,然後伸手一指地上的東輝十字。平靜道:“不是我不想離開,而是因為偷襲失敗了,所以無法離開。”
“——就是這樣。”
聽了白虎的話,杜蘭德已經徹底愣住了,都說女人的邏輯一個比一個古怪,沒想到和女精靈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啊。
他沒有說話,雙眼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白虎,洞察視野下,一切都很正常,也就是說白虎沒有撒謊,她是真的沒打算走,不過她選擇留下來的理由……怎麽說呢,杜蘭德總覺得非常怪異。
這時白虎已經重新坐回到沙發裡,就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樣,又恢復到清冷平淡的模樣,微笑道:“城主大人,您找我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搞不懂。”
杜蘭德悶悶地嘟噥了一聲,有一種滿腔怒火無從宣泄的鬱悶感。
對於白虎的提問,他冷冷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回到沙發中,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才開口說道:“……白虎,除了你之外,其他牧城之車都擁有了屬於自己的軍隊,你應該已經了解過不少了。至於你,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把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來做。本來還有點擔心,怕你搞不定,但既然你已經突破到九級,那就不成問題了。”
頓了頓,杜蘭德拿出紙幣寫下一連串名字,然後遞給白虎:“名單上這些家夥,以後都是你的人了。另外,我要你也在最短的時間內組建一支軍隊,不過你和其他牧城之車不同,我要的,不再是人類軍隊,而是從牧場異族中抽調出一部分來,組建一支異族軍團!這些抽調出來的異族,我需要他們的忠誠,相應的,我會賜與他們正常士兵的待遇。你能做到嗎?”
白虎聽得心馳激蕩!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牧場中的族人們有機會擺脫獵物的身份,重獲尊嚴。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如何回答,連忙低頭看手中的名單,上面只有寥寥八個名字,卻讓白虎的臉色一點點凝重起來。
“唔……原來如此,大人您居然把王庭六族的族長都留下來了……”白虎喃喃道:“讓我看看還有誰……唔,珀麗、鐵拳……”
白虎略顯茫然地抬起頭:“這兩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