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很俊美,比女人還要俊美,如果換上女裝的話,杜蘭德甚至懷疑他會比琴還要好看,還要動人。
他穿著白色的長袍,一頭淡金色的頭髮如瀑,不拔劍的時候看起來什麽威脅都沒有,然而此刻拔劍在手,十字長劍直指杜蘭德,氣勢之強勁迫人,令身經百戰的杜蘭德都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那種壓力不僅是能級上的,還有規則上的。
面對蒂爾娜和希雷聯手攻伐的時候,杜蘭德的壓力也很大,但那更多是能級落於下風所導致的被壓迫感。
但此時不同,此時杜蘭德清楚地從對方的白色十字長劍上,感受到了規則的力量!
“劍形的神級能力嗎?”
杜蘭德心頭凜然,被那蘊含著規則之力的無形劍氣所激,近乎本能地拎起了審判戰刀,16單位的能級灌注到紫色的審判刀鋒之中,持刀與對方對峙。
大殿中的氣氛一下緊張起來,變得劍拔弩張!
杜蘭德臉色平靜中帶著肅然,卻不慌張,仔細審視著眼前的少年。這持劍少年人令杜蘭德回想起那神秘的背刀巨漢,阿巴岩,還讓他回想起了之前在時空迷宮中遭遇的來自“帕寧”的那對惡毒兄妹。
持劍少年和那對兄妹中的哥哥——迪卡菲洛.怒風有些類似,同樣的年紀輕輕,同樣的天才橫溢,同樣突破到了能體境,同樣擁有強大的神級能力!
而且,眼前這少年看起來年齡更小,從修煉天賦的角度來看,他也許比那迪卡菲洛還要天才。還要妖孽!
無形劍氣在整間主殿中彌漫。
低嘯般的劍鳴聲越來越響亮!
感受著那股好像能刺破蒼穹的鋒利到極點的劍氣,老人卡羅暗金色的眸中,閃過一次凝重的神情,不過他仍安然坐著,一動沒動。
老人身後的兩名侏儒泰坦身上。則隱隱亮起銀色電芒,這是運轉力量的標志,意味著他們必須花些力氣,才能抵擋恐怖劍氣的侵襲,同時也是為了保護他們的主人卡羅,盡到身為貼身護衛的職責。
不過兩名侏儒泰坦並沒有動。因為卡羅沒有讓他們行動。
卡羅心裡其實有一絲高興,他也想看看少年和那兩名戰鬥法師爆發衝突之後,那兩名戰鬥法師會如何應付,這正好是一個試探那兩人深淺的好機會,所以老人安然坐在那兒,沒有一點表示。對眼前的狀況視若無睹。
“白,你幹什麽?”琴蘊含怒氣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美婦人又驚又怒,沒想到平日裡一向很聽自己話的少年,竟然忽然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不由臉色沉了下來。
“白,放下你的劍!這是命令!”
琴冷冷看著少年,終於顯露出一絲身為城主的威嚴。彌漫在大殿中的劍氣驟然一亂,被稱為“白”的少年略一猶豫,卻極為難得地沒有從命,而是搖了搖頭,平靜地說:“我不喜歡那個男的看您的眼神。”
杜蘭德和琴聞言都是一愣,不由對望了一眼。
“見鬼的!”杜蘭德凝神盯著持劍少年,心想老子的眼神怎麽了?你小子是不希望任何年輕男人看琴吧!
琴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旋即變得有些惱火,又重複了一遍:“杜蘭德先生和夜翼女士都是我奇跡之城的客人,也是對我們的計劃至關重要的兩人。白,別讓我再重複第三遍,放下你的劍!”
白臉色又動搖了一下,不過旋即執拗地說道:“我……我要試試他,誰知道他們是不是貨真價實的戰鬥法師?總要試試才知道!”
少年說著說著。似乎說服了自己,又堅定起來,似乎覺得自己拔劍拔得很有道理。
他盯著杜蘭德和夜翼,斷喝一聲:“萬一這兩個家夥是冒牌貨的話,我這就幫城主大人……殺了他們!”
“我……我X!還真是聽不下去了!”杜蘭德忽然狂笑了一聲,心頭惱火到了極點,甚至於絲毫不顧形象地爆出了粗口。
他滿臉冷笑,根本不理會那少年白,而是直勾勾地逼視著琴,冷然說道,“這就是奇跡之城的高層?也是你所說的有資格直接參與回歸森德洛計劃的人?一個傲慢的怪老頭?和一個幼稚可笑的熊孩子?”
是的,熊孩子,這就是杜蘭德對少年白的印象。
少年白雖然有著堪稱妖孽的修煉天賦,心智發育卻好像不是很健全,手握強大的力量,卻不知道該如何駕馭。
琴歎了口氣,出奇地沒有反駁杜蘭德的話,像是在解釋:“那個計劃,只和實力有關,而在座的幾人,都是足夠實力參加那個計劃的人。”
“哦,是嗎?”
杜蘭德冷笑,手提審判戰刀,邁開腳步,一步一步地穩穩走進了大殿。
審判之力含而不發,細長的刀鋒開始隱隱震顫起來,好像在渴飲嗜血凶獸,刀鳴聲並不響亮,卻絲毫不會被那高昂的劍鳴聲蓋過。
夜翼抱著胳膊,神情冷淡地站在杜蘭德身後。
她其實早就預料到加入奇跡之城的計劃不會很順利,雖然身為奇跡城主琴的很聰明,又很識時務,但她手底下的家夥似乎都有點欠揍。
那卡羅心思深沉,目前倒還看不出什麽,夜翼只是有些討厭他看自己的眼神。
但那少年白的性格卻是要不得的!那種幼稚、衝動、而且動不動就要殺人的作風,關鍵時刻絕對足以害死人!
對於這種人,必須一上來就先打服了,不然今後還不知道要招惹多少麻煩!
這直接關系到回歸森德洛的計劃成功與否,馬虎不得,否則萬一被隊友給坑死的話,那才是真正的大悲劇。
杜蘭德斜睨著少年白,忽然問道:“你喜歡琴?”
少年臉色猛地漲得血紅,持劍的手都開始劇烈抖顫起來,張了張嘴,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你說什麽?!”
反倒是琴歎了口氣,苦笑著揉起眉心,沒有說話。
很顯然,她早就對少年的心意知道得一清二楚。
杜蘭德笑得越發輕蔑,冷嘲熱諷起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連承認喜歡一個人的勇氣都沒有,竟然還敢對我拔劍?”
少年臉色越發漲紅,漲成了紫紅的豬肝色,他的嘴唇反倒開始泛白,微微哆嗦著,胸膛劇烈起伏,幾次想要開口,卻都沒有說出來。
“哼……”
杜蘭德搖頭一歎,眼皮微垂,口吻很冷淡地說道,“你叫白,是吧?比我想像得還要沒種。”
說著看向了琴,目光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放肆的眼光在美婦人臉蛋、胸脯、腰胯等部位,來回掃視。
他看著琴,實際上卻在跟少年說話:“你剛才說,你討厭我看琴的目光?那我現在這麽看她,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琴被看得有些惱火,低喝了一聲:“杜蘭德先生!”
杜蘭德卻是臉色不動,與琴對視著,平靜以對:“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但對下屬的管教卻真心不行。我不管你是因為心軟還是因為什麽,但既然眼前這幾人是那個計劃中的人,我可不想去闖那回歸之路的時候,莫名其妙地被人從背後捅上一劍。”
琴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駁,卻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這時,杜蘭德已經能聽到身旁少年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顯然已經忍耐到了極點,隨時都要爆發出來了。
於是,杜蘭德故意用更加放肆的眼神,火辣辣地看著琴,忽然嘴角一翹,邪笑著對目瞪口呆地美婦人吹了聲口哨:“今晚,你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