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之力是雙刀分身進化的源泉,火刃吞噬了一座活火山,才得以進化到半神級別,眼前這片藍水湖的水元素濃度高得出奇,正是冰刃——也就是琥珀之刃吞噬進化的理想地點。
杜蘭德從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心中做出決定的同時,手上已經開始動作,他開始拔刀。
庫拉驟然間看到杜蘭德開始拔刀,臉色微變,變得不太自然。
要知道杜蘭德的刀的威懾力實在太強,任何一個見識過杜蘭德出手的人,都不會願意站在亮出長刀的杜蘭德身旁,強如皇后,也是一樣。
而庫拉比皇后弱得太多了,他不動聲色地退開兩步,強笑著說:“杜蘭德大人,您這是打算……做什麽?”
“放心,沒打算砍人,只是打算在這裡修煉一番。”杜蘭德說著將手中長刀輕輕一拋,冰刃在空中飛旋了幾周,撲通一聲,倒插入淺淺的湖水之中,刀尖釘入湖底,就此扎根似的不再動彈。
庫拉看得莫名其妙,這是什麽狀況?不是說要修煉一番嗎?怎麽反而把武器給扔了!
他下意識地看向藍水湖,然後漸漸注意到了湖水的變化——
原本平滑如鏡面的湖水由緩至快,開始流動起來,它們向著琥珀之刃匯聚過去,很快,庫拉就聽到了一種奇特的好似喝水似的“咕咚咕咚”的聲音。
仔細分辨片刻,庫拉驚愕地發現喝水聲的源頭,竟是湖中的那柄刀!
“這……難道……刀在喝水?”庫拉心中湧起一個荒謬絕倫的念頭,杜蘭德的雙刀分身擁有自行吞噬進化的能力,這種能力放在主位面都是少有人能理解的罕見能力,又豈是一個次級位面的小小永輝術士能夠理解的?
杜蘭德靜下心來,就地在湖邊坐下,開始耐心等待。
庫拉猶豫片刻。看出杜蘭德的心思已經全部投在他的另類“修煉”上了,於是庫拉很識趣地沒有再逗留,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悄然退去。
杜蘭德這一坐,就是整整兩周的時間。
這期間,弗裡似乎來過,氣勢洶洶地帶著一票納迦一族的年輕強者,來找杜蘭德理論,大致意思好象是:藍水湖是納迦一族的聖地,是納迦一族的財富。杜蘭德的行為與強盜行徑無異!所以——
“所以”之後的內容杜蘭德沒聽下去,因為他直接一揮手,趕蒼蠅似的把這群在自己耳邊大吼大叫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扇得飛出了小島。
納迦一族的聖地與財富?
哼!就算是又如何!
杜蘭德現在急著增強實力,森德洛還不知道究竟在經歷著什麽可怕的事情呢,杜蘭德心中想要回歸的念頭已經快要燒起來了。
所以就算真的是納迦一族的財富也照搶不誤,這個強盜,老子做定了!
更何況,如果不是自己殺死了甲中惡魔,這片藍水湖。還有生活在這裡的納迦族人都還在小龍人的統治之下呢,按照森德洛的標準,這片藍水湖理應是杜蘭德的戰利品才對,跟你們這些面對小龍人時束手無策的家夥有什麽關系?
老實說。若非受傷期間受到了弗埃的悉心照顧,杜蘭德才不會只是將弗裡扇飛出小島了事,至少要讓他留下點什麽才行!
就這樣,日月反覆交替。日子一天天過去,杜蘭德始終一動不動地坐在湖邊,感受著琥珀之刃的進化過程。
庫爾斯克帶著弗埃來過一次。大致詢問了一番杜蘭德的想法和打算,在確認杜蘭德不會把整片藍水湖吞乾吞盡之後,庫爾斯克就放下心來,帶著弗埃退去,留給杜蘭德一個安靜的修煉環境。
其實,對於庫爾斯克來說,杜蘭德是納迦一族的恩人,而且是將整個納迦族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的大恩人,這個恩情是無論如何都難以回報的。
庫爾斯克活了這麽多年,自認看人很準,他知道杜蘭德絕不是那種毫無分寸肆意胡來的人,所以,在杜蘭德利用藍水湖修煉這件事上,庫爾斯克非但沒有半點不舒服,反而有些高興。這些天來他內心還打著一些更長遠的算盤,他想要率領納迦一族重歸大陸,不再避世,回到那個種族林立精彩紛呈的陸地上,若繼續偏安一隅,納迦一族早晚有一天會走向衰敗。
而杜蘭德恰恰是如今整個大陸的真正主宰,庫爾斯克很希望將來杜蘭德能夠成為納迦一族在大陸上立足的引路人和庇護者。
對於庫爾斯克的這些心思,杜蘭德也大致猜到了七八成,不過這不是他的注意力所在,他現在唯一在乎的,就是琥珀之刃的吞噬與進化,以及進化之後不得不處理的一些事情。
杜蘭德越來越安靜,像是化為了湖畔的一尊雕塑,不移不動。
他默默調整著自己的狀態,那種認真的態度,就好像即將迎來一場生死攸關的大戰!
第十五天的時候,淺水湖中的湖水,已經減少了三分之一,琥珀之刃終於達到了容納的極限,開始最後的蛻變。
嗡!嗡!嗡——!
有節奏的嗡鳴聲以刀身為源頭開始響起,震得湖水沸騰似的瘋狂跳躍,震得扎根於湖中的巨大的森之古樹都在顫抖!
“到最後關頭了啊。”杜蘭德依然盤坐在地上,目光落在水中的琥珀之刃上,眼神出奇地十分平靜。
在他的注視下,琥珀之刃漸漸綻放出奪目的光輝,藍色光芒中,一切有形無形的存在都好像凝固了,被凍結在了永恆靜止的時間裡。
緊接著,刀身開始變化,它一點點扭曲、變形、向人形姿態轉變,僅僅片刻之後,琥珀之刃已經徹底變成了藍袍杜蘭德。
紅袍杜蘭德進化為半神級別後,身上多了好幾件裝備,包括戰袍、鎧甲、手套和王冠。
如今藍袍杜蘭德也進化到了半神級別,頭頂上多了一尊華美到超乎想象的冰冠,身上的藍色袍服並未像紅袍杜蘭德那樣向戰袍樣式發展。而是變得更加雍容華貴,腰間系著一根晶瑩的腰帶,垂於身側雙手上沒有手套,卻多了兩枚灰撲撲的不起眼的戒指。
看到那兩枚戒指的瞬間,杜蘭德感到雙眼被微微扎了一下,隱約有些刺痛。
這跟上一次看到紅袍杜蘭德的鎖鏈手套時的感覺差不多,這麽看來,藍袍杜蘭德全身上下的新生裝備中,當屬那兩枚看似平凡的戒指最為強大。
杜蘭德靜靜看著藍袍杜蘭德,不說話。
藍袍杜蘭德也靜靜看著本尊。同樣不說話。
杜蘭德在分身眼中看到了很多——他看到了情緒、想法、還有意志。
藍袍杜蘭德從本尊眼中卻什麽都沒看到,這讓藍袍杜蘭德感到困惑,片刻後,他開口了——在沒有行禮的情況下開口了:“本尊,你的反應,讓我十分驚訝。”
杜蘭德淡淡一笑,說:“說到驚訝,我也是一樣,誰能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擁有自身意志的分身呢。”
藍袍目光一閃。默然片刻後也笑了起來,相比起本尊,藍袍笑得更加優雅,優雅中透著些許出塵與妖異。平靜地問:“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杜蘭德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低頭看向還插在腰間刀鞘中的火刃,拍了拍刀鞘。呵呵笑道:“都到這個時候了,就不用藏著掖著躲著貓著了吧?現在這一刻,應該是你們最後的機會了。”
話音未落。只聽鏘的一聲!
火刃竟然自行出鞘,急速彈射出去,刀身在空中急速飛旋,落在藍袍杜蘭德身邊,一陣扭曲變形後變成了紅袍杜蘭德的模樣。
紅袍和藍袍的氣質是截然不同的,藍袍就好像優雅寫意的冰之精靈,紅袍則是森然霸道的火之邪魔。
紅袍現身之後,冷冷看了一眼身旁的藍袍,低沉地問:“為什麽暴露?”
“因為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藍袍輕笑著說,隨後再次看向本尊,又問了一遍:“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們的秘密的?我們已經誕生出自主意識這件事。”
杜蘭德聳了聳肩,面對著眼前詭異之極的場面竟是一臉輕松:“談不上某個具體的時候吧,漸漸的意識到了不對勁,漸漸的做出各種猜測,再漸漸的排除掉不可能猜測,最終剩下的那個猜測,除了真相之外,還能是什麽呢?”
微微停頓了一下,杜蘭德有些感歎地繼續道:“不過,真正看到猜想化為現實的時候,心情還是有點複雜啊,呵,你們會有類似的情感嗎?我的分身們。”
紅袍聞言,眼中閃過濃濃的殺氣,盯著杜蘭德森然說道:“看你一臉輕松的樣子,本尊,你就這麽確信能夠應付得了接下來的戰鬥?”
“所以你們是真打算跟我打一場?”
“不然呢?”紅袍冷冷反問,“不殺死你,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獨立的個體。”
“非打不可嗎?”杜蘭德認真地再次確認道。
“非打不可。”藍袍和紅袍一齊點頭。
“哼……還真是不可愛的分身啊。”杜蘭德無奈地歎了口氣,直到這時,他依然坐在湖畔沒有起身,“開打之前,我還需要問清楚一件事。”
藍袍露出一個從容的笑容,說道:“你是想問,怎樣才能真正地掌控我們?其實很簡單——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擊敗我們!那樣的話,你不但能夠獲得我們永久的忠誠,還能真正意義上掌握我與紅袍的力量。我們,可遠比你想象的更加強大!”
杜蘭德聞言雙眼微眯,沉默片刻後忽然問道:“你們有自己的名字嗎?”
藍袍一愣,旋即露出十分意外的神情。
紅袍臉上則閃過前所未有的濃烈殺氣。
杜蘭德這個問題其實問得無比關鍵,雙刀分身在誕生自我意志的同時, 也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名字。而名字,對於雙刀分身而言,既是力量的源泉,同時也是弱點。
“……我們有名字。”死一般的寂靜之後,最終還是藍袍開口說道,“如果你能擊敗我和紅袍的話,就告訴你。”
“哈哈,我要的就是這句話!”
杜蘭德長笑一聲,終於站起身來!就好像一頭絕世凶獸從沉睡中蘇醒,如淵如海的恐怖氣息毫不掩飾地充溢著這片天地的每一個角落!
這一瞬間,所有納迦族人都感到心臟猛然抽緊,僵在原地,什麽都說不了,什麽都做不了,就好像世界末日驟然降臨。
古樹下,藍湖畔,杜蘭德不再廢話,手掌一翻,小巧精致的靈魂製式兵刃悄然浮現於掌中。
然後他手握刀柄,反手一刀,將靈魂製式兵刃插入了自己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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