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爾斯克全身狂震了一下,臉色變得無比可怕。他雙眼漸凸,死死盯著鏡中的場景,眼中湧起一股 濃濃的死意。
他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忽然哇的一大口鮮血狂噴出來,旋即不管不顧地舞動短戟,瘋狂地撲了上去!
這一刻,所有納迦族人都聽到了一聲淒厲之極的嘶吼:“我要你們的命!!王八蛋!我要你們的命啊啊啊啊!!!!!”
下一刻,巨大的轟鳴在高空中炸響!!
爆炸引起的巨響和震蕩將所有納迦族人都驚醒了,族人們匆匆忙忙地穿上衣服,從水底遊上海面,入眼的場景,卻是他們心目中的偉大族長庫爾斯克無力墜落的一幕。
庫爾斯克渾身都是血,長長的蛇尾在空中無助搖擺,手中卻依然死死抓握著短戟碎骨。
“天哪,族長大人!”
“發生什麽了?族長大人怎麽了?”
“敵襲!一定是敵襲!”
納迦族人一陣大亂。
這時,只見庫爾斯克勉強在空中穩住了身形,沒有繼續下墜。不過他的氣息比平時弱了不止一籌,捂著胸口,又狂噴出幾大口鮮血。充血的雙眼一瞬不瞬,始終盯著依然靜立高空中的那兩道身影。
“好、好好……好強!”庫爾斯克的聲音顫抖著。
僅僅一次交鋒,他就感到了雙方之間的巨大實力差距。自己悲憤之下的拚死一擊,居然被那個人類男子隨手一槍就化解,單單反震之力,就讓庫爾斯克當場遭創墜落。
人類男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庫爾斯克,咧開大嘴,狂笑起來:“有趣,有趣!你手上的短戟和身上的鎧甲都是神器吧?哈哈,難怪接了我一槍沒死!”
他手裡的半支戰槍上染著血。血水順槍身而下,最後從低垂的槍頭一點滴落下來。那些都是庫爾斯克的血。
章魚怪冷笑著諷刺道:“別找借口,明明是自己實力不行,居然把問題推到神器上。那種貨色破爛玩意兒,也能叫神器?”
人類男子卻不理會同伴,他在大笑聲中抬起右腳,向下方的庫爾斯克重重一踏!
兩人之間隔著數百米的落差,這一腳的力道卻隨意而至,男子踏下的瞬間,庫爾斯克隻覺頭頂一道巨力憑空生出。然後壓下!
庫爾斯克慘嚎一聲,承受不住那股巨力,身如炮彈,一頭栽進了下方的大海!
很快,一大片鮮血咕嘟嘟地湧上海面,觸目驚心。
“族長大人!”不少納迦一族的年輕強者連忙朝庫爾斯克落水的地方遊去,卻被上空那個章魚怪隔空吸攝到空中,然後被無數觸手纏繞住,隻來得及發出一兩聲慘叫。就被吞噬殆盡!這殘忍的一幕似乎將所有納迦族人都震住了。
而那個人類男子則殘忍地磨動著牙齒,目光緊盯住庫爾斯克落水的地方,他再次抬腳,正準備踏出第二腳。卻忽然臉色一動,收腿橫槍,單手揮動槍身朝右側抽去。
只剩下一半的殘破槍身竟有著不可思議的強大威能,又或者人類男子實力太強。隨手一擊都有石破天驚的威勢。
轟隆隆!
空間在戰槍面前脆弱如紙糊!一重重地炸裂開來,露出黑漆漆的空間裂縫,不少納迦族人都看傻了。他們見過族長大人一拳轟爆空氣,徒手撕裂島嶼,卻從未見過一槍撕裂空間的可怖場景!
人類男子自己似乎也愣了愣,似乎不太明白為什麽這個位面的空間如此輕易就被自己撕裂,不由稍稍收斂了些許力道。
槍身化為一道迷蒙的槍影,閃電般抽打在從旁攻來的一根粗壯樹枝上!
連串細密的爆鳴聲中,被擊中的樹枝被抽得重重炸開,好像內部引燃了火藥。小島上的森之古樹的樹乾中傳出一聲痛苦的慘哼,殘余的短枝觸電般收了回去。
高大粗壯的樹體一陣搖晃,僅僅一擊,森之古樹就遭受了不輕的創傷。若非他本體巨大,恐怕立刻就會遭遇重創。
人類男子緩緩收回殘破戰槍,嘴角橫向扯動了兩下,冷冽中帶著些許神經質:“區區一棵破樹,還不及精靈族的世界樹之萬一,也敢囂張?”
話音未落,斷槍再次舞動,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連刺兩槍。
第一槍瞄準的是森之古樹,第二槍則對準了下方剛剛勉強浮上海面的庫爾斯克!
嗡嗡嗡,嗡嗡嗡!
奇異的高頻顫鳴聲中,戰槍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兩次刺擊,同時男子身上驟然亮起明亮的金色流光,光芒順著手臂湧入槍身,再順著槍身噴湧而出,在空中化為兩道金色的璀璨槍影,撕裂了夜空,同時對庫爾斯克和森之古樹發動了必殺的攻擊!
面讀死亡的威脅,森之古樹再無余力去解決庫爾斯克,它瘋狂舞動著枝葉,拚盡全力,卻依然無法阻擋金色槍影。
至於庫爾斯克,他勉強提起短戟橫在胸前,眼中卻流露出絕望之色。
“對不起,弗裡,我的兒子,我……我恐怕沒法幫你報仇了……對不起,對不起……”
他好恨,恨這見鬼的命運!
才剛剛解決了奴役納迦一族漫長歲月的甲中惡魔,居然又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如此恐怖的強者,難道納迦一族當初就不應該離開陸地,來到這片好像被詛咒了的海域嗎?
庫爾斯克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奇怪的是,預想中的痛苦與死亡,卻遲遲沒有到來。
恍恍惚惚之中,庫爾斯克隱約聽到天空中的人類男子發出一聲驚咦,似乎發生了某些令男子大感驚異的事情。
庫爾斯克略顯茫然地重新睜開雙眼,不知何時,眼前多出了一道挺拔背影。那人頭戴王冠,身上套著胸甲和肩甲,虛立於海面之上,昂然面對天空中的強大來客。
紅色戰袍在海風吹卷下獵獵作響,好像夜色中的一面烈火般的戰旗。
“杜蘭德先生!”庫爾斯克下意識地叫了出來。
紅袍沒有說話,仰頭看著天空中的人類男子,臉色比對方更加冷漠,如果說空中的人類男子是一種近乎變態的森冷,那麽紅袍杜蘭德的神情,則是如烈火焚燒萬物、摧毀萬物的無情的肅冷。
在他戴著暗紅色鎖鏈手套的手中,正捏著一截淡金色能量槍影。
紅袍一動不動,只有戰袍在風中狂擺,他看著天空中的人類男子,嘴角翹起一道若有若無的冷然笑容,然後緩緩收緊握著能量槍影的手掌。
無鑄巨力驟然在掌間生出!
金色槍影瘋狂掙扎起來,就像一頭垂死的野獸,它癲狂地彈跳著,卻始終無法掙脫紅袍的手掌。哢嚓哢嚓聲中,金色槍影開始破碎,紅袍掌間無聲無息地湧出橘紅色的刀氣,將金色碎片徹底分解。
這簡直就是紅果果的挑釁!
最終,在青年男子臉色難看的注視下,紅袍杜蘭德面無表情地單手狠狠一握,將殘余的淡金色槍影,用力捏爆!
啪的一聲,槍影在杜蘭德掌間爆開,爆在杜蘭德指間,卻好像一記耳光甩在人類男子的臉上!
相比起紅袍的簡單粗暴,藍袍消滅槍影的方式優雅得多。
在森之古樹的方向上,憑空浮現出大片大片的藍色光暈,迷迷蒙蒙的好像天空中灑落下來的一層層輕紗,射向森之古樹的金色槍影一進入藍光籠罩的范圍,立刻變得無比緩慢,像是陷入了泥沼,無法前進,無法後退,無法自拔,只能困在原地,什麽都不能做。
藍袍杜蘭德悄然出現在凝固的槍影旁。
他優雅地伸出手,五指輪彈,如撥琴弦。
纖長卻絲毫不顯柔弱的指頭在槍影上連續點撥著,慢條斯理地將槍影消解,雖然比不上紅袍捏爆槍影的霸氣外露,卻更加優雅從容。而且在速度上並不比紅袍慢很多。
兩記石破天驚的槍影,就這樣被雙刀分身以各自的方式,徹底化解。
這下,人類青年的臉色終於凝重起來,不過並無任何慌張。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沒有急於進攻,開始以審視的目光開始上下打量雙刀分身。
這這兩人一模一樣的容貌……難道是雙胞胎?
但他們的氣息差距也太大了吧, 紅袍身上透著極熱與肅殺,藍袍身上則是極寒與優雅,閉上眼睛不看兩人的身形長相的話,他們根本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章魚怪沒吭聲,不過它揮舞觸角的速度變得更快了,這是他獨特的探查敵人底細的方式,一時間,雙方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都在默默觀察著對手。
紅袍頭也不回地對庫爾斯克說道:“如果不想你的族人被波及的話,就讓他們別在這裡看熱鬧瞎摻和!”
庫爾斯克如夢初醒,奮力從海水中將自己拔出來,一邊努力修複傷勢,一邊大聲呼喝著疏散族人。接下來就是真正的惡戰了,絕對比對付甲中惡魔那一戰更加艱難!
“注意到了嗎?”章魚怪忽然開口了,語氣很奇異:“這兩個一模一樣的家夥在容貌和體型上,竟然真的是‘一模一樣’!百分之一百一致!……這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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