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豔瓊心中很難受,只要一想到上輩子那些慘痛又灰暗日子,她就難以讓自己心平靜下來。
一個學芭蕾的舞蹈演員,雙腳都廢了,還能跳什麽?
她把舞蹈當作自己終生的事業在貢獻,結果到了最後,人家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殘忍的害她一輩子也跳不了舞蹈,就連父母家人都受到了影響。
不對,沉浸在痛苦中的白豔瓊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個時候她的腿還沒出事,她現在還能跳舞。
白豔瓊扶著牆,勉強的站了起來,果然她注意到自己的腳心不像上輩子受傷後那樣的虛弱無力,這強勁有力的感覺,肯定是還沒出事。
她不由得感到慶幸,舔了下有些乾燥的唇瓣,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含著淚水的笑了,似哭似笑。
她站在的位置在拐角後面的角落裡,這個地方比較偏僻,而且燈也出現了問題,還沒換。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躲在這裡面,但她越發慶幸重來一世的機會。
那幾個女孩子在裡面換完表演服就出去了,白豔瓊等她們出去後,自己也從黑暗中摸了出來,她低頭一看,腳上冰涼的感受正在深刻的告訴她,她現在還沒穿鞋。
沒穿上那雙毀掉了她雙腳的鞋子。
按照上輩子的發展,那些細針全部都埋在了鞋底裡面,在她沒有上台跳舞之前,走路隱約感覺到一絲絲的不對勁,由於時間緊迫,很快就要登台表演。
讓她根本沒時間去查看鞋子的情況,況且一般情況下,根本不會有人想到鞋子的問題,只會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可是舞蹈需要耗費不少的力氣,尤其是她這隻獨舞有一個空翻和七百二十度的旋轉,這種情況下,就算發現了鞋子的不對勁,她也不能半途而廢。
所以哪怕腳上再怎麽疼,她也只能繼續下去,等她一支舞蹈結束後,整個舞台都染上了一片血色,到後台直接就倒下了。
再醒來時,醫生直接告訴她,她腳掌心受了很嚴重的傷,以後怕是不能再跳舞了,就連走路都要分外小心,否則雙腿就要徹底的廢掉了。
白豔瓊眼神一冷,唇角的笑容也很冷,她換上出演的衣服,眉眼間不再是簡單的單純無害,而是堅定的走向了後台化妝間。
路上,因為剛醒來,又經歷了很多的事情,她已經忘了往化妝間該怎麽走?
白豔瓊不記得路,轉來轉去,總覺得都差不多,不知道怎麽轉的,好像越來越遠,化妝室沒找到,反而被她找到了...洗手間。
她有些懵的抬頭看了一眼上面的男生洗手間標致,“......”好家夥,把自己都給繞暈了。
她慌忙地趕緊掉頭往回走,急急忙忙間,拐彎時,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白豔瓊差點就被撞倒了,她本來是想要伸手扶牆來著,可她手離牆有一段距離,而且衝擊力太大,她根本來不及扶牆,只能匆忙的抓住一個東西...
另一邊,一隻大手也及時扶住了她的左手,對方強有力的手臂,讓她更加迅速的穩住了身體。
“謝謝。”
好險,她避免了摔跤,這才注意到她右手抓的是...男人的腰帶...
(⊙o⊙)...
難怪她說東西怎麽硬梆梆的。
她表情窘迫,匆忙間抬頭一看,就被對方的容貌給驚到了,被她撞到的是一個年輕男人,他身穿一身西裝,眉目如畫,面如冠玉的容貌,長的是真好看。
若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勾人心魄的大美人。
偏偏男人還沒有一點美人的自覺性,他眉眼微揚,眸子轉動間,自帶勾人屬性。
哪怕只是一個微挑眉,也似乎在無聲的撩人。
“這位小姐,你是不是應該放手了?”男人的語氣平靜,看向白豔瓊的眼神,無波無瀾,仿佛被拽住腰帶的人並不是他。
“......”她感覺自己仿佛是在耍流氓。
白豔瓊從驚豔的情緒中緩了過來,趕緊收回手,“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她似乎有點能夠想象的出別人說男妖精是什麽模樣了,她現在面前站得不就是一個嘛...
白豔瓊很少關注別人的長相,這下是真被驚到了,對方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
“沒事。”男人眉頭微蹙了下,不到一秒,就舒展開了,精致好看的容貌絲毫不輸給那些當紅男明星,而且他身上那種淡雅如菊又讓人無形畏懼的氣勢,是別人怎麽也學不來的。
“下次走路小心點。”
語氣冷淡,態度不算友善,這句話確實是在提醒她。
“哦。”白豔瓊恍恍惚惚的想。
美人就連說話也是好聽的,清清冷冷,泠泠之音,雖冷淡了些,但有種沁人心脾的悅耳。
男人注意到白豔瓊一身芭蕾舞服裝,便知道她是芭蕾舞演員,正打算離開,就看到了她的鞋帶散開著,提醒道,“你...鞋帶開了。”
“謝謝。”白豔瓊趕緊低下身,系鞋帶。
“......”有點像攔路虎。
男人沒打算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直接繞過她,邁著大步從她身邊走過去...
白豔瓊很快就回過神了,趕緊把這個驚為天人的大美人拋之腦後,她記得這天是她命運的轉折點,唐可欣那些話,字字刻在她心上。
對於她而言,那些話仿佛被人按下了重複鍵,反覆在她耳邊重複著,只要一想到父母屍骨無存的事情,她就一刻也不想耽擱。
迫切的想要見到唐可欣,呵,她不是毀了自己嗎?
她絕不會讓唐可欣陰謀得逞的。
白豔瓊這一次順利的找到了場地的工作人員, 在她的帶領下,找到了後台化妝室。
在所有人都在化妝時,直接找出了自己的鞋子。
在所有人都一頭霧水,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氣勢洶洶,一向笑容不斷,最是開朗的白豔瓊,今天突然性子變了,冷著臉直接拿起自己的舞蹈鞋,不管不顧就拿出一把剪刀,把鞋底都剪開了...
“豔瓊,你這是在做什麽?”一個長相清純,容貌不錯的女孩子走了過來,同樣穿著一身演出服,只是她的服裝與大多數人是一樣的,可想而知,她肯定是和很多人一起跳一支舞蹈。
從她笑吟吟,嫻熟的語氣不難聽出,她與白豔瓊的關系不錯。
白豔瓊轉過頭,目光平靜的看了一眼朝她走過來的女人,對方笑容溫柔,親昵的語氣很是在自然。
她眼底掠過一抹不被人發現的冷意,唐可欣,這個人當然是她最好的朋友,甚至是閨蜜。
他們從高中就認識了,大學又一起進了北舞大,畢業後更是到了一個舞蹈團。
關系好到如今還是上下鋪,可就是這麽一個被她信任的閨蜜...害她家破人亡。
人心果然深不可測。
白豔瓊語氣很平靜,平靜中透著明顯的冷淡道,“我有事,與你無關。”
她面上再怎麽平靜,可她心中對唐可欣的恨意猶如翻騰的開水,反覆的叫囂著,根本停不下來。
唐可欣頓時愣住了,與你無關,這四個字,她從未想過會從白豔瓊口中說出來,而且白豔瓊面對的對象,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