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蕭文愷的母親心狠手辣的程度絲毫不輸給蕭文愷。
身在這樣的環境與家庭中,也難怪蕭文愷的性子這麽古怪偏執。
傅彥突然覺得自己一直相信的東西似乎在這瞬間全部破裂了,一條生命,轉瞬即逝,對方輕而易舉的就把這條生命給剝奪走了。
執法...他們算什麽執法人員,明明清楚地知道動手的人是誰,凶手是誰,可他們就是不能動手!
這樣的警察,算什麽警察?
“師傅,我第一次動搖了我一直以來的想法,我以為警隊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公正,最乾淨的地方,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的呢。”
乾淨?
何為乾淨?
不藏汙納垢,還是沒有走後門的人,亦或者是在這裡不用看權貴家世背景?
警局在別人眼中似乎就是最公正的地方,但實際上,警局和政壇一樣,都是一樣的灰暗,都說從政的人乾淨不到哪裡去...
其實警局又何嘗不是呢?
能夠從始至終保持一顆初心的又能有多少呢?
有多少人不是懷揣著一顆公正廉明,隻想要真相公諸於世呢?
然而現實總是會個人重重一棒,將他們徹底的打醒,讓他們清楚的知道想要一個絕對乾淨的地方是不可能的。
不少人會因為這樣的擊打,要麽就是跟著“同流合汙”,要麽就是沉默不語,做一個安靜的觀眾,不參與,但也不會出頭。
隨波逐流的現象越來越多了,這也是網上如今說的內卷。
不想去想問題,也不想管周圍其他人的事情,一切都隨波逐流吧。
王賀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保持一顆初心,至今不變,仍然想要給每個人公平公正的真相已經是相當難得的了。
他一邊開車,一邊安撫著對這件事情無比失望的徒弟。
“傅彥,你聽我說,這個世界上固然有很多的事情讓我們失望,那些你明明看懂了,卻無法左右,明明很不喜歡,卻只能繼續忍受的結果,我也曾經歷過,不止一次。”
很多時候,其實他們心中都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公平的事情。
越是看著應該是講公平的地方,往往越是不公平。
傅彥並不是不懂這個道理,他畢竟接觸社會也有一年多了,辦的案子不算少,其實他們從案子裡也能看到一些社會不好的現象。
比如,社會那些潛規則,又比如,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哪個行業,哪個地區,都是越有權勢,越有錢,就越有話語權。
底層人群是沒有說話的機會。
只是,他從未像這一次這麽清晰深刻的覺得階級層次真的是一道坎,一道人命都可以不放在眼裡的層次。
太惡心了,惡心到讓他突然有種想要放棄,想要把身上的這套警服脫下。
因為或許只有這樣,他才不用再面對這樣惡心的事情。
王賀沒聽到傅彥的回答,難免有些著急,晚上他一個人開車,腦子裡其實難免還是有些迷糊,雖然剛才勉強洗了個臉,但意識終究還是達不到平時的清醒程度。
他只能壓著心中的怒火,然後抬手用力的抹了一把臉,企圖用這樣的方式,再次逼自己的意識變得更加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