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向來是恨不得把蠢字寫在臉上的雞哥,此時竟如同沐浴著一層聖潔的光輝。
它的眼睛還是那個眼睛,雞嘴還是那個雞嘴。八壹中文網
可就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由它說出來。
卻讓孟央體會到了如沐春風般的優雅。
“冷芸前輩?”她試探性地說道。
“雞哥”莞爾一笑。
它溫柔地說:“好聰明好漂亮的孩子,沒錯,我就是冷芸。”
這微笑晃了孟央的眼,就連話癆的江玉燕也在這笑容下啞了火。
好有魅力的靈魂,好溫暖的聲音。
即使是寄居在雞哥這麽潦草的殼子下,也能有如此強大的感染力。
風變得柔和了,星星眨起了眼睛。
孟央心裡的戒備化成了春水,懸著的心不自覺地就放了下來。
一時之間,她好像沉浸在冷芸的魅力裡了。
“冷芸前輩,您是因為黃小米的事情來的麽?希望您相信我們,我們只是來宋前輩的家裡看看,並沒有惡意。”
冷芸溫聲說:“無妨,小米的脾氣是急了一些,你們都是好孩子,吵鬧上幾句嘴無傷大雅,我來這裡只是想見見你們,太久沒有看到新面孔了,實在是好奇,你們不會怪我打擾你們休息了吧。”
它溫柔又緩慢地說著,每一個字都變成舞動的音符旋轉跳躍著來到了孟央的面前。
好美,好安心。
孟央眼尾迷離著說:“沒事的,冷芸前輩,能見到您,我們也很高興。”
甚至,她的心裡還想。
再多說一些話吧,好好聽,還想聽。
“嗯。”一旁的江玉燕也輕聲說。
冷芸笑著點點頭。
“那就好,你們都是識大體的孩子,我看你們很疲倦,我正好精通放松之法,這樣吧~你們向前走來。”
它揮動著翅膀朝著孟央二人招手,舉翅投足間都寫了兩個字。
優雅。
孟央和江玉燕好像受到了牽引,連抗拒的想法都沒有,就一起走上前去。
“雞哥”的翅膀搭在她們二人的手背上。
冷芸問:“說出你們的名字。”
它的聲音比起剛才,似乎又多了某種魔力。
蕩漾著傳遞進孟央的耳朵裡,沿著耳廓朝著內裡延伸著。
孟央下意識想抗拒。
卻又聽見,“不要抗拒,交給我。”
於是,孟央放松了。
那聲音變成了微風,晨霧,晚霞和煙火。
全身的疲憊在這陣陣輕語裡,全都變成軟綿綿的舒服。
在這極致的享受裡。
她聽見自己說:“我叫孟央。”
“我叫江玉燕。”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
她眼睜睜地看著一股金色的流光輕松地鑽到了她的識海裡,化成了一朵金色花朵的樣子。
花朵延伸出無數條金色的細線,像蜘蛛的網一樣,裹住了她的識海。
似乎有哪裡不對。
她迷迷糊糊地想著,卻怎麽也想不到明確的內容。
太舒服了,舒服到她再也不想動腦了。
就這樣下去挺好的。
好什麽呢?
她懶得想。
就在最後一縷金色絲線對接完成後。
舒服的感覺就像潮水一樣迅速退去,吹到孟央身上的風不再溫暖,而是寒涼。
孟央打了個冷顫,離家出走的腦子拎著包袱大步跑了回來。
想到自己被裹成蟬蛹的識海,不妙的念頭終於後知後覺的冒了出來。
識海裡盤踞著的,是她的神魂。
此時她再看冷芸。
哪來的魅力,優雅和溫暖。
還是雞哥那張潦草的雞臉,除了大寫的醜,就是大寫的蠢。
感受到體內充沛的靈力和確實不再疲乏的身體。
孟央的心還是止不住的墜了下去。
完了。
“你對我們做了什麽?”
冷芸笑了。
“請你們做客罷了。”
它揚聲說著,聲音不僅不悅耳,甚至格外的尖利難聽。
如果一定要說點和雞哥不同的點,那也絕不是溫柔,更多的是率性和颯爽。
看著對方有恃無恐的樣子,孟央的心沉到了谷底。
它大費周章的做這些事情,卻不限制她們的修為。
這說明什麽?
說明冷芸根本不害怕會打不過孟央和江玉燕。
那它做這些是為了什麽?
孟央和江玉燕對視一眼,當機立斷決定。
逃。
江玉燕迅速理會了她的意思,兩人幾乎是同時掏出脫離符。
就在她們即將撕碎符咒的瞬間,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摁住了她們的手掌。
冷芸說:“撕了你們也出不去,就不要浪費了,現在的小朋友真是不乖,要聽老人言呢,我說了,只是請你們去做客而已。”
“冷芸前輩,我們著急有事,還是不去做客了。”
孟央決定和它打感情牌,“我們和宋千機是朋友,也從來沒想過冒犯您,黃小米的事情真的是誤會,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見怪。”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既然明顯打不過,就得趕緊認錯,神魂都被對方捏著呢。
韓少宇就是鮮血淋漓的前車之鑒呀!
“如果有需要,我們甚至可以當面和黃小米道歉。”孟央擔心打動不了對方,立馬又補了一句,誠意擺的足足的。
有了孟央牽頭,江玉燕立刻發揮了她利索的嘴皮子,認起錯來不是一般的利索。
她趕緊說。
“是的呀,是的呀,冷芸前輩,我們真的都是好孩子,您就別為難我們了,如果我們倆做錯了啥,您就直接說,我們立馬道歉。”
孟央衝她翻了個白眼,你這個狗腿子。
江玉燕不屑地挑眉,這叫能屈能伸,你不也一樣。
冷芸沉默地看著面前兩個光速“下跪”,毫無氣節的人類修士。
上一次這麽無語,還是上一次。
早知道她們倆這麽慫,就不費這個時間了。
如果孟央知道它的想法,一定站起來輕聲反駁。
我們這是先禮後兵,真講不通道理,打架我們也不帶怕的!
冷芸嫌棄的嘖了一聲。
“你倆至於麽,就嚇成這樣。”
孟央在心裡白眼翻上天。
“姐姐,你先把我的神魂放開,再說這種話。”
當然,揣著狗腿子人設的孟姐隻敢在心裡這麽吐槽兩句。
冷芸歎了一聲氣說:“罷了。”
“你要放我們走?!”江玉燕激動地說。
“想什麽呢,等著。”冷芸翻了一個白眼,朝著天空,叫了一聲,“來人呐,把我搬過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