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狩獵怪物為主題的系列遊戲中,名為《物語》的衍生系列獨樹一幟。
該系列中,主角並非獵人,而是怪物騎手,與締結羈絆的怪物共同作戰。
物語系列第二部發售後,隔壁的寶可夢系列也推出了讓訓練家在野外肉身懟怪的玩法。
於是沙雕網友們就提出了“你的下一部寶可夢,何必是寶可夢”、“寶可夢正統在怪獵,怪獵正統在寶可夢”之類的說法。
當然,物語系列與正作並不屬於同一世界觀,而且其中有一樣關鍵性物品,在正作中從未出現過。
羈絆石。
這是一種隱藏著羈絆的力量、能夠輔助騎手與怪物心靈相通的石頭,對騎手來說大概類似寶可夢裡的精靈球之於訓練家。
但其中也明確提到了:
羈絆石本質上是與怪物溝通的媒介,如果能與怪物相互理解,有沒有羈絆石其實沒那麽重要。
所以烈歐斯想試一試。
雖然物語世界觀裡,騎手們和獵人公會觀念不和,容易發生矛盾,但他現在本就和公會不對付,完全沒有必要顧忌這一點。
這邊世界愛好古怪的人比比皆是,有把碎龍當初戀的、把金火龍當白月光的、甚至是癡迷人妻炎妃龍的。
只要有能力兜底,養幾頭怪物真的算不上什麽大事。
更何況,那可是騎龍啊!和用鐵蟲絲強行操控不一樣,是真正讓龍成為坐騎!
眾所周知,有三大群體人均龍癌。
怪獵設計師,寶可夢設計師,遊戲王設計師。
玩家們耳濡目染之下,不少都成了病友。
烈歐斯屬於症狀比較重的那種。
但是,他真的只是試一試,不會去強求。
吸收了蒼藍星記憶後,烈歐斯對這個世界有了非常深刻的認知。
每年葬身於怪物腹中的人類不計其數,而且大多數人都認為,強大的怪物佔據廣袤土地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公會關於“生態平衡”的宣傳也深入人心。
烈歐斯不認同。
哪怕在他前世,生態環保問題也經常被拿來當作攫取名利的幌子,更何況它本身就建立在一個大前提之下。
那就是,人類才是整個生物圈最頂端的存在。
數千上萬年前,先民們就已經拿著簡陋卻致命的武器,將地球上敢將人類放入主要食譜的野獸屠戮一空。
所以烈歐斯有一種獵人世界從未出現過的傲慢。
將人類放在眾生之上的傲慢。
這種傲慢不是指他會輕敵,而是指他認為這個世界的人類應該在技術進步的紅利下得到更好的發展,將威脅完全驅逐出自己的家園,而非因為“生態保護”之類的屁話屢屢放虎歸山,變相壓縮自己的生存空間。
“烈歐斯”也有類似的想法。
在漫長的狩獵生涯中,他逐漸開始思考。
決定進行生態保護的是人類,那麽首要受益者理應是人類自身,而不是怪物。
因此他向公會提出了大規模建立防線、在人類與龍人的生活區域徹底消除怪物威脅的方案。
公會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的提案,理由還是老套的生態平衡。
高級工具人想那麽多做什麽,老老實實去接任務就好了。
在那之後,“烈歐斯”就開始不斷接取狩獵任務,尤其是那些救援任務。
能救一個是一個。
他越來越強,對怪物的生命也越來越麻木。
這一點也同樣影響到了現在的烈歐斯。
他不會像聖母一樣,把碎龍幼崽當祖宗供著——唯一享受過這個待遇的是他家那頭負責耕地的食草龍,那曾是他賴以謀生的資本。
能馴化就留下,有危害就除掉,這就是他的態度。
放在寶可夢世界,這種心態怕是能去當個反派了。
可這裡是遠比那種烏托邦殘酷的獵人世界。
雖然這種心態不利於與怪物溝通,但烈歐斯更不願意讓自己身邊多個隨時可能爆發的隱患。
他來到碎龍幼崽身前,蹲下身進行觀察。
雖然靛青色甲殼在熔岩的作用下一片焦糊,但這隻碎龍幼崽確實頑強地活了下來。
如果它已經經歷過母親爆炸黏菌的洗禮,其甲殼就會融入火山礦物成分。
其中無論是紅蓮石還是輝龍石,都對高溫抗性極佳,這或許就是它得以生還的原因。
不過大半個身軀都被岩漿覆蓋,會被母碎龍誤認為死亡倒也合理。
烈歐斯伸出戴著熔岩獸皮護具的左手,握住碎龍幼崽的胳膊。
它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
手臂還有感覺......那就說明岩漿隻破壞了表皮,沒有傷到根本。
烈歐斯將覆蓋在它胸口以上的岩層敲開,把它的下巴和脖頸解放出來。
由於尾巴和後肢仍被固定,碎龍幼崽只能揚起脖子向烈歐斯發出稚嫩的咆哮,對其進行威脅。
烈歐斯不為所動,繼續按住它的前肢,就這麽和它僵持著。
這是為了不讓“拳頭”碰到嘴部,從而引發黏菌爆炸。
傷痛之下,碎龍幼崽逐漸失去了掙扎的力氣,只會因為疼痛時不時發出哀嚎。
在確認過它沒有攻擊意圖後,烈歐斯讓埃林取來一塊爆錘龍肉,將其放在它頭部的活動范圍內。
碎龍先聞了聞,然後戒備地盯著烈歐斯,見他沒有搶奪的跡象後,迅速將肉叼到嘴裡,一陣狼吞虎咽。
接下來,一人一龍重複著喂食的過程。只要碎龍幼崽不表現出威脅,烈歐斯就給它肉吃。
獵人世界的大型怪物智商並不算低,至少超過了地球上的大多數動物。
因此,碎龍幼崽懂得了一件事,眼前的家夥雖然味道有點像旁邊那隻大蜥蜴,但似乎不是敵人。
烈歐斯見幼崽的敵意逐漸消弭,明白自己初步獲得了對方的信任,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將這份信任維持下去。
他敲開剩余的岩殼,將碎龍幼崽完全釋放了出來。
黑色焦痕遍布在幼崽身體各處,將本應光鮮亮麗的藍色鱗甲變得格外醜陋。
起身後的幼崽沒有試圖攻擊烈歐斯,而是跑向自己母親的方向。
它推搡著碎龍的屍身,似乎希望它能像往常一樣站起來,將可口的小蜥蜴拋給自己,哪怕是用爆炸黏菌給自己“洗個澡”也好。
但是它的母親再也無法做到這一切了。
烈歐斯看著這明顯具有社會行為的一幕,心中頗有感觸,不過沒有改變自己對碎龍幼崽的態度。
能馴服最好,倘若不能......就送它去陪伴它的母親。
他有這樣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