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看向姚靜,表情平淡道,
“你看出來了?”
他的這句話,相當於是承認了自己是“阿水”的身份。
已經到生死攸關的時刻,他現在需要姚靜的幫助。
再隱藏這一層身份,反而會顯得他蠢。
更何況,姚靜只知道他是阿水,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聽到魏明的回答,姚靜神情激動,直接撲到了魏明身上:
“真的是你!”
“我就知道你剛剛肯定是在救我!”
嘶~
這個女人!
姚靜碰到了魏明的傷口,疼的魏明直皺眉:
“喂,我現在可經不住你這樣折騰。”
姚靜反應過來,趕忙松開了魏明。
她臉色發紅,不好意思道:
“抱歉啊,我剛剛有點激動。”
“我本以為是死定了,沒想到還能遇到你,真是太感謝你了。”
“要不是你,我肯定……”
聽著姚靜一直絮叨,魏明臉色發白:
“你再話癆下去,我就要失血過度死了。”
“對了,你身上有電話嗎?”
他還在擔心劉從順妻女的安全。
“哦哦,抱、抱歉。”姚靜趕忙放開了魏明,然後搖搖頭:
“沒有,我身上的東西都被之前那個人收走了。”
看來只有先出去再想辦法了。
魏明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那麻煩你去房間找找有沒有醫療用具,他們據點在這肯定會準備的。”
沒辦法,對方東一腳西一腳的,他只能開口指揮對方去做事。
“好,我馬上去找。”姚靜反應過來,匆匆忙忙的在會議廳翻找起來。
萬幸跟魏明想到一樣,很快姚靜就找到了醫療箱。
她拿來止血藥和繃帶,半跪在地準備替魏明止血。
“那個,我要先把你衣服脫下來。”
姚靜指了指魏明的衣服。
魏明嘴唇有些發白,有氣無力道:
“隨便你,不過你最好快點。”
“嗯!”姚靜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逐漸平複了心情。
她解開魏明的衣服,慢慢脫了下來。
而等上衣全部脫完,她的表情猛地驚住了。
這是一個怎樣的上身啊?
她是個整容醫生,看過很多人的身體。
但她卻從來沒有看過這樣一副鱗傷遍體的上身。
這個上身,到處都是傷疤。
她看的出來,魏明身上的傷疤各式各樣,而且時間相差有遠有近。
有的是刀砍的傷,有的是匕首刺的傷,還有的是槍傷……
而傷口的時間有的遠在四五年前,有的卻又近在一個月內。
她粗略的看了一遍,傷疤數竟有上百之多。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人?
看他上午和伍如雪在一起,現在又好像跟那些惡人很熟。
難道是臥底嗎?
可是,究竟是什麽樣嚴峻的任務,才會讓他負傷成這個樣子。
姚靜神色複雜,心中的震驚無以複加。
她的腦海中,突然回想起了以前看到過的一句話:
哪有什麽歲月靜好,只不過是有人替我們負重前行。
以前,她能理解,也相信有這麽一群人。
可她卻完全想象不到,那些負重前行的人,身上背負的到底有重。
“這些傷疤,就是為我們背負的嗎”?
姚靜忍不住伸手撫摸著魏明身上的傷疤。
嘶~
聽到魏明疼痛的呻吟聲,姚靜才反應過來。
她身形一頓,連忙收回手。
然後看著魏明的側臉,深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我現在替你處理傷口。”
姚靜說著,開始幫魏明消毒、止血。
她多少也算是個醫生,這些事情她很熟練。
等止住了血,她拿出針線,輕聲道:
“這裡好像沒有止痛藥了,我要縫合傷口,你……”
“沒事。”魏明打消了姚靜的顧慮:
“盡快吧,我們時間不多。”
門外的大火已經很大了,湧進來的濃煙也越來越多。
姚靜點點頭,沒有猶豫開始縫合魏明肩膀和背部的傷口。
當針尖刺入魏明皮膚,她明顯能感覺到對方身軀的顫抖。
但除此之外,連聲低哼都沒有。
“水哥,你之前問我怎麽看出你的身份。”
“其實我就是猜的。”
“你也知道我是個整容醫生,對人面部的骨骼很敏感。”
“上午我看到你的時候,就下意識記住了你的一些面部特征。”
“我看出你有化過妝,但人的面部骨骼是不變的,就算你化的再厲害,也還是能看出細微的特征。”
姚靜主動說話,相幫魏明轉移注意力。
魏明眼瞼微抬,問道:
“那豈不是說我在你面前,化成什麽樣你都能認出來嗎?”
姚靜搖搖頭:
“也不是,你化妝是暴露了一些特征,但也掩蓋了一部分特征。”
“而且,化妝也會化出一些原本沒有的特征。”
“所以如果你完全不化妝,或者化妝時刻意掩蓋了之前我見過的特征,那我大概率認不出來。”
魏明若有所思,繼續問道:
“原來如此,那你是看出了我臉上的那些特征?”
姚靜手上的針線停了,抬頭看了一眼魏明的臉,然後又繼續低頭縫合:
“眉角,還有鼻梁。”
魏明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看來,他以後要注意點了。
………………
會議室的大門燒了起來。
大半個會議室,都已經是黑煙彌漫。
隨著聊天,姚靜終於縫好了魏明的傷口。
魏明額頭滿是汗液,舒了口氣:
“好了,我再休息幾分鍾就可以了。”
“你先去看看窗戶能不能打開。”
姚靜點點頭,跑到房間的兩側開始檢查窗戶。
“咳咳,水哥,不行。”
“靠走廊的一邊窗戶都被封死了,我用凳子砸也砸不碎。”
“靠外面的窗戶有個能打開,但這裡是六樓,我們下不去。”
“咳咳,奇怪,火警系統怎麽沒反應?”
姚靜一邊咳嗽一邊說話,濃煙已經快布滿整個會客廳了。
魏明抬頭看了一眼在濃煙中的消防噴淋頭:
“大概率是火警系統被關了。”
“水閥可能有存水,但現在濃煙太大,我們也碰不到。”
“唯一的逃生通道,就是那扇能打開的窗戶了。”
姚靜看向已經打開的窗戶,有些絕望:
“怎麽逃?”
“這裡可是六樓啊。”
魏明看了一眼窗戶旁的窗簾:
“窗簾可以當繩子。”
“可它的長度最多只能夠到四樓和三樓之間。”姚靜搖了搖頭。
隨即她被濃煙嗆得咳嗽了兩聲,不由牙一咬道;
“不管了,三四樓大不了摔斷腿,總比被燒死強。”
說完,她就跑到窗邊扯下了窗簾。
魏明見此,默默的解下了腰間的腰帶:
“足夠了,我這裡還有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