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寧惴惴不安了一整節自習課。
上午放學的鈴聲打響,他像是得到了解救,立馬從座位離開,站在走廊上,定定地望著三班門口。
學生們陸陸續續出來,手裡拿著飯卡,有的還帶了自備的餐具。
等了一會兒,陸竽和同學說說笑笑出來,她後面跟著沈歡。
江淮寧仔細觀察陸竽的神情,沒發現任何異樣。
走到近前,陸竽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今天怎麽出來這麽早。”以前都是她和沈歡在奧賽班門口等他。
江淮寧確定了,顧承應該沒跟陸竽說什麽。
他扯了扯嘴角,說:“自習課沒有老師拖堂。”
沈歡從陸竽身後繞到前面來,張大嘴巴看著江淮寧,許久說不出一句話來,他顫抖著手指著他的臉:“你你你……你的臉怎麽回事,讓狗啃了?”
沈歡昨晚為了給江淮寧製造機會,編了個借口提前走了,不知道打架一事,早上他們一般不一起走,所以,他到現在才看到江淮寧臉上的傷。
江淮寧不想浪費口舌,順著他的話說:“是啊,讓狗啃了。”
沈歡噎了噎:“不是,你這怎麽弄的?”
說著,他看了看陸竽,昨晚他不在,這兩人遭遇了什麽?
陸竽挽著袁冬梅邊走邊聊天,壓根沒注意沈歡疑惑的眼神。
下到一樓,沈黎看見江淮寧臉上的傷,眼裡的驚訝比沈歡更甚,她問他是怎麽傷的。江淮寧一視同仁,閉口不解釋。
沈歡聳了聳肩,撇嘴道:“我問過了,他不說。”
從教學樓到食堂的路上,江大校草那張負傷的俊臉賺足了眼球。不管走到哪裡,周圍的人都會投來好奇又驚愕的目光。
江淮寧全然不在意,大大方方仰著臉,沒任何遮掩。
沈黎每看一眼他的臉,心裡就堵得難受,他顴骨處一大片淤青,鼻梁上貼著創口貼,顯然破了口子。
她抬眸去看陸竽,後者神色如常,沒有半分詫異,肯定是知情的。
沈黎煎熬著吃完飯,回到班裡,內心煩躁得像有一把火在炙烤。
這時候,她聽到班裡有女生在討論,說的正是江淮寧臉上的傷:“中午和九班一個同學吃飯,她說顧承也受傷了,好像是和江校草打架造成的。”
“啊?他倆八竿子打不著,為什麽會打架?”
“可能是因為陸竽,沒聽說過衝冠一怒為紅顏?顧承和陸竽關系挺好的……呃,我瞎猜的,你們別當真。”
沈黎卻當了真,緊緊地攥了下手指,又慢慢松開,再也坐不住,起身往樓上走。
陸竽從食堂回來沒一會兒,趴在桌上休息,有人碰了碰她的手肘:“陸竽,陸竽,你睡著了嗎?有人找。”
“誰啊?”陸竽撐開困倦的眼皮,坐起來。
“一個大美女。”同學指了指外面。
陸竽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神色微微一滯,眼裡的倦意消失不見。
門口的人是沈黎,扎著利落的高馬尾,穿著蓬松的白色粗針毛衣,淺藍色緊身牛仔褲,腳上一雙灰白色麂皮運動鞋,鞋底有一定的厚度,給原本的身高增加了幾公分,拉長了腿部線條,顯得人高挑纖細。
“我們到那邊去說吧。”
沈黎指著走廊盡頭,四班旁邊的一小塊夾角辟出的天台。
她說完沒去看陸竽的表情,自顧自往那邊走,不像是征求她的同意,更像是命令。
陸竽大概猜到她找自己是為了什麽,抿了下唇,不緊不慢地跟上她的腳步。
沈黎之所以把談話的地點選在四班旁邊的一方天地,只是不想經過奧賽班,不想讓江淮寧看見。
拐角處僻靜,沒什麽人經過,兩人站在欄杆前,風迎面吹來。三月初春而已,風裡尚且裹挾著些微的涼意,哪怕正當中午。
陸竽靜靜地站著,沒主動問,手指摳著欄杆上將掉未掉的漆皮。
沈黎看著她,面色是一貫的柔和,她本就長了一張無害的臉,無論擺出什麽表情都讓人覺得親切。不像陸竽,沒表情時會顯得高冷內斂、不好接近,只要開口說話或是笑一笑,便是不一樣的生動鮮活,像一幅水彩畫。
“江淮寧臉上的傷是因為跟顧承打架?”她沒講太多鋪墊的話,直白地問道。
這一點沒什麽好否認的,陸竽“嗯”了聲,沒抬頭看她,手指仍舊摳著漆皮,指甲沾上了藍綠色的油漆碎屑。
“他們為什麽打架?”沈黎問。
陸竽搖頭,說:“不知道。”
“你不知道?”由於太過不可置信,沈黎的聲音陡然提高,夾雜一絲破音,“你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倆是昨晚打的架吧,你當時沒在?”
她懷疑陸竽在撒謊騙她。
可陸竽的表情沒有露出一絲破綻,始終平靜,平靜中帶著一點無措:“我真的不清楚,我沒在現場,當時就李元超在,說是拌了幾句嘴。”
她今天去找顧承問過,很奇怪,他和江淮寧一樣,對昨晚的事閉口不提。問的次數多了,他就說是一時衝動。
陸竽至今不清楚這場架是怎麽打起來的。
沈黎定了定神,恢復了平常的溫和淡靜:“我聽說他們打架的原因跟你有關。”
“怎麽可能?”陸竽下意識反駁。
“也可能是我弄錯了。”沈黎笑著,視線從她身上移開,放遠,透過視野開闊的天台去看校園的風景。
人工湖邊的柳樹發了新芽,主乾道旁的各類果樹長了新葉,花壇裡的月季開得正豔麗,濃鬱的紫紅和大紅交織,蜜蜂蝴蝶在當中飛舞。
春季的一切都是舒服的,宜人的。
沈黎眯了眯眼,聲音輕得像風一樣:“很冒昧過來找你,我只是不希望有任何事影響到江淮寧。不知道你想過沒有,如果打架過程中稍有不慎,手臂或者身上其他地方受傷,會間接影響高考。顧承是你的朋友,無論如何,你都該對他提醒,江淮寧和他不一樣,他可以瘋可以鬧,可以不顧一切,江淮寧不行。我們大部分人,還是需要依靠高考來改變一生的軌跡,馬虎不得。”
她說的每個字都讓人無法反駁。
陸竽握著欄杆的手心沁出一層汗,心底漸漸產生一絲羞愧感,因為她沒有沈黎考慮得周全。
的確,萬一昨晚失手了,造成的後果不可挽回。
陸竽心思本來就重,越是腦補,越是感到後怕。
“好了,我想說的就這麽多。”沈黎撩了撩被風吹亂的發絲,“我回去寫作了。”
沈黎離開後,陸竽站在天台吹了很久的風,腦子裡亂成一團麻的思緒逐漸被理順,她輕輕呼出一口氣,轉身回班。
——
下午放學前,月考成績出來了。
陸竽老遠就聽見數學課代表激動的吆喝聲:“爆冷了,朋友們,你們猜這次咱班的第一名是誰?”
“周晉?”
“我都說爆冷了!你還猜周晉,他不是咱班公認的第一嗎?”
“誰啊,袁冬梅?”
“不是!爆冷,爆冷,知不知道爆冷是什麽意思。袁冬梅穩居前三,第一名如果是她,有什麽好意外的。”
“到底誰,別賣關子了!”
數學課代表去送作業,路過語文教研組,劉海志就讓他把成績單帶過來。按著以往的情況,該是陸竽這個語文課代表最先看到成績。
“語文課代表!厲害死了,總分687,班級第一,年級第四,我看到的時候頭皮都發麻了。”
一瞬間,無數道目光齊刷刷落在陸竽身上,將她襯托成焦點。
陸竽自己也感到很意外,她先前對答案,心裡有預感這次應該考得不錯。畢竟是估的分,不可能百分百準確,卻也沒想到不錯到這種程度。
她居然進了年級前十。
開學的檢驗測試她才排名年級七八十名,一次進步了幾十名,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陸竽拍了拍臉頰,能感覺到疼,不是在做夢。她跑去看成績單,第一個名字是她沒錯,再看年級排名,醒目的個位數“4”,也沒錯。
“第一名,記得請客啊。”
袁冬梅擠在她腦袋旁,大致掃了眼成績單,第二名周晉,第三名是她。她拍了拍陸竽的腦袋,由衷地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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