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得不說十五年前無錫發生的一件醜聞了。”男子低聲地講道，“聽說那時無錫的萬春樓裡來了一位頭牌，姿容沉魚落雁，每日捧場的文人墨客數不勝數。金前輩就看上了那個素兒姑娘想要為她贖身，納回府裡做小妾。”

　　“但是不知為何，那素兒姑娘死活不願，還要和一個不知哪裡跑來的書生私奔。那書生窮困繚繞，那裡來的錢財為素兒姑娘贖身，所以趁一個夜黑無月的晚上就帶著素兒姑娘跑路了。”

　　“萬春樓到處尋找，金前輩也派人四處尋找，終於在無錫城十裡外的一個小村子裡找到了逃跑的二人。素兒姑娘被帶回了金府後就沒出來，那書生好像被打了個半死就留在城外自生自滅了。”

　　羽佳姑娘認真地聽了故事後問道，“這也不算什麽醜聞啊，不就是阻擾了私奔的一個書生和娼妓嗎?”

　　男子微微搖頭，然後左看看右看看，看到沒人注意就輕聲地又說，“其實故事還沒完，那素兒姑娘被帶回金府後，金府就宣稱金前輩納了素兒姑娘為妾。但是不到八月那素兒竟然生產了，就是現在的二小姐金秀秀。師妹你自己算算，是不是醜聞?”

　　羽佳想了想，微微點頭後道，“也就是說秀秀她。。。”

　　男子快速地打斷她的話，“噓，噤聲，咱們還是不要在外繼續說了。”

　　“好的師兄，但這件事與討伐黑虎寨又有什麽關系嗎?”

　　“的確有，因為當初那個書生姓寇，名崢，字衛江。”

　　“啊！”羽佳驚歎，“就是黑虎寨現在的大當家?寇衛江?”

　　“沒錯，不知這寇衛江當初發生了什麽，再次出現在無錫就是年初收編黑虎寨的時候了。據說他現在武功了得，一口大刀舞的密不透風，虎虎生威。這次應該是衝著金府而來，就是為了報仇。”

　　“所以我們真的都是來看戲的?”

　　“那當然，這本就是金前輩自己的冤仇，咱們來只不過是師父念舊情，賣他金道華些許面子罷了。我猜其他幾門人也應該一樣是抱著看戲來的。行了，時辰不早了，咱們也去金府吧。”說完兩人就拿起桌上的寶劍往客棧外走去。

　　經過趙垓的時候，那個叫羽佳的姑娘微微轉頭看了看趙垓，然後小紅著臉跟在了她師兄身後離開。

　　吃完手裡的包子，趙垓也起身離開。出了客棧趙垓與昨日一樣在無錫城裡溜達，看見乞丐就買些食物送給他們。

　　期間趙垓也看到了一些乞丐雖然衣衫襤褸，但是看起來並不是面黃肌瘦的樣子。他們身上胸前系著小布袋，從一個袋子到三個袋子不等，這些應該就是丐幫的幫眾了。趙垓也沒管是不是丐幫，只要是乞丐要飯他就給。

　　一邊逛著無錫施舍，趙垓也一邊和城裡的百姓閑聊，時不時的旁敲側擊的打聽金家在城裡的消息。逐漸地，趙垓從百姓的閑言片語中也了解了金家和十五年前發生的事情。從百姓口中故事裡的一些細節，趙垓也慢慢地拚湊和推理出了另外一個版本的過程。

　　按照趙垓的推測，寇崢應該是無錫十裡外胡家村的人。從小就聰明伶俐，不到十五歲就考上了功名。雖然家境貧困，但是身為秀才，寇崢還是娶到了十裡八鄉頗有芳名的柳素。

　　成婚後小兩口生活雖不富裕，但也頗為恩愛。可惜好景不長，一日柳素進城購物被押鏢回城的金道華看上了。金道華想霸佔柳素但又不想影響自己的名聲，他便差人裝作地痞流氓去胡家村調戲柳素。

　　寇崢為了保護愛妻與地痞爭執被打的渾身是傷，柳素為了給丈夫看病療傷便開始賣田賣地。多次反覆，最終柳素不得不賣身在萬春樓做清倌人湊錢為丈夫治病。

　　計劃成功後，金道華便買通萬春樓老鴇說要為柳素贖身納為小妾。寇崢聽聞後就裝扮嫖客來到萬春樓，然後偷偷的帶著柳素逃跑。

　　金道華知道後就帶人追尋，在城外成功的捕獲二人。不知道到底城外發生了什麽，但是最後柳素和金道華回到了無錫，而寇崢卻不知所蹤。

　　趙垓推斷應該是金道華以寇崢的生命做威脅逼迫柳素，最後寇崢留下一命但也肯定不死也殘。趙垓對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其實並不感興趣，對什麽愁苦情深更不感動，這類的欺男霸女把戲在這個時代都被地主鄉紳玩出花樣了。

　　趙垓真正關心的還是黑虎寨是不是無惡不作的敗類，有沒有為禍一方。他可不管前因後果，誰對誰錯，誰可憐誰可恨，只要是禍害無辜，那他就要替天行道。

　　原本趙垓是打算晚上去金府看看的，但是現在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他對金道華也有了比較清晰的了解，那麽去不去都不礙事兒了。所以趙垓打算更改行程，晚上去一趟惠山的黑虎寨。

　　惠山離無錫不足幾十公裡遠，騎馬趕路的話半天時間就到了，所以下午申時趙垓就退房牽馬往城外走去。一路快馬加鞭的趕路，不到戌時趙垓就趕到了惠山腳下的一個下村落。

　　沒有進村，趙垓繞道向著惠山緩緩的行去。找到一處山下的小樹林，趙垓把馬拴在了一顆結實的大樹下。看了看一身白衣勝雪的裝扮，趙垓只能從納戒裡拿出了一套夜行服。

　　換上黑色的夜行服，趙垓又從納戒裡取出了一張半面的黑色金屬製面具，面具漆黑但也能看出上面刻有精妙繁華的紋路。戴上面具，隻留下下半張面孔在外，趙垓留下了一堆草料就縱身往上一跳。口提一口真氣，趙垓運用鳳舞九天在樹林上空撩過，身影飄搖瀟灑，很快就來到了半山腰之處。

　　身如飄葉，輕如鴻毛，趙垓站在樹尖上往下觀察了一番不遠處的寨子。黑虎寨用削尖的粗木圍起了十幾畝余地，寨中有幾十個用木板和稻草搭建的簡破小屋零散的分布在一個用粗木和磚瓦建造的房子周圍。

　　寨子裡通黑一片，只有零星的幾座屋內亮著微弱燈光，偶爾還有一小隊山賊舉著火把在巡邏。趙垓施展鳳舞九天越過了木欄，身形如影的掠過了巡邏小隊，從小木屋上輕輕飄過，寂然無聲。

　　在接近中央磚房的過程中，趙垓也暗暗地感知了一下小木屋裡的情況。大部分屋內只有漢子的鼻鼾聲，有些卻是大漢急促的喘息聲。沒有聽到聊天吹牛，趙垓就略過了這些小蝦米，他的目標是寇衛江。

　　來到磚房屋頂後，趙垓發現這棟房子周圍並沒有什麽守衛，其中一間屋子內還亮著燭光。趙垓輕手輕腳地來到屋子上方，附身趴在瓦頂上輕輕的掀開一片瓦片。

　　屋內一張方桌邊坐著三個男子，一位偏瘦，面色泛黃，兩眼深凹，明顯的縱欲過度。另外兩個是身穿粗麻衣衫的魁梧漢子，虎背熊腰。趙垓放輕呼吸附耳仔細的聽著他們聊天吹牛。

　　沒過多久，那名身瘦的男子便不耐煩地問道，“二當家的，你說你們老大究竟去哪裡了啊?我都在這裡等他快三天了。不是說我要的那幾名女子很快就要送上門來了嗎?”

　　其中一個大漢敬酒解釋道，“梁公子別著急啊，大當家的已經傳信回來說幾派的人馬現在都到了無錫，應該不出三天就會來黑虎寨的。到時候大當家的纏住金老頭，那些個門派菜雞那個是您的對手呀，那幾個美女還不是您想拿下誰就拿下誰?”

　　瘦子滿意地笑道，“哈哈，那是那是。聽說那銀霜派的姚羽佳姿色過人，小小年齡就已經如出水芙蓉，傾城傾國。要是能把她抓來做爐鼎，用我從三爺爺那裡得到的雙修功法，我絕對能武功再進一步。”

　　“梁公子有雙修功法?”兩個漢子一臉羨慕地看著姓梁的男子，“我們也能雙修嗎?”

　　梁公子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們說道， “這功法可是我從我三爺爺那裡偷來的，需要處子才能采陰補陽，提高修為。越是修為高，越是漂亮的女人效果越好。就你們從附近村莊掠來的歪瓜裂棗，給你們功法也沒什麽用。”

　　“這麽神奇的功法嗎?梁三爺真是神通廣大。”兩個漢子一通拍著馬屁，明顯還是對雙修功法感興趣。

　　瘦子也沒管他們的想法，被拍得洋洋得意，“那可不是，我三爺爺可是人稱參仙老怪梁子翁。在遼東可是大名鼎鼎大人物。”

　　‘好嗎，這是梁老怪的孫子?他這門采陰補陽的功法不會就是洪七公說過的那個吧?記得洪七公可是逮到梁老怪後一通腳踢拳打，讓他立誓不在修行這種損人利己的功法。看來不是現在梁老怪還沒碰上洪七就是梁老怪不喜歡這個孫子，想讓他也挨次毒打。’

　　聽聞寇崢並不在上寨裡，趙垓就想著先離開黑虎寨，到時候再暗中跟著金道華那些人來收人頭。就在他打算起身離開的時候就又聽到屋裡的大漢說，“梁公子，俺們今日又在山下的村裡截了一個長得不錯的丫頭，絕對是個雛兒，要不要嘗嘗?您用完後俺們兄弟也可以嘗嘗。”

　　“哦?那就去品嘗品嘗，哈哈。”梁公子淫笑道。

　　趙垓一愣，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之前忽略了什麽。現在仔細一想，結合之前路過的木屋裡傳來的聲音，趙垓心中一股煩躁，懊惱，和憤怒。也不打算下次再來了，趙垓起身，從納戒裡取出了白虹劍。

　　白虹出鞘劃空，應是饑渴飲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