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誰派來的?”有些迷糊的呼延浩希打開門問道。
“大人,他們說是六王爺,趙王派來的。”師爺重複道。
“六王爺!”呼延浩希聽後就是一驚,“快,快快請他們到客堂。你去叫個丫鬟來給我梳理一下。”
“是,是,卑職這就去,這就去。”師爺點頭哈腰地連忙後退應道。
呼延浩希聽到有趙王派來的人來訪後他的心又熱了起來,若是能幫趙王辦好差事,那麽自己是不是能拜入趙王門下?雖然拜入趙王門下沒有太光明的前程,但是總比被當做荊王余黨被其他皇子清理了要好多了。
待丫鬟幫他梳洗整裝後,呼延浩希穩步來到了會客堂。一進門他就看見七八位惡漢坐在客堂裡挖鼻扣耳,怎麽看都不像趙王的使者,更像一群強盜土匪。不過多年官場生涯已經使得他練就一身察言觀色、看人說話的本事,不然也混不到如今的一縣之令。
呼延浩希大步走入客堂,他雙手抱拳笑道,“哈哈哈,不知今日會有貴客登門,本官有失遠迎、招待不周,還請各位大人見諒。”
然而讓呼延浩希沒有料到的是這七八位大漢都沒有起身與他還禮,而是齊齊轉頭看向了坐在左邊首位上的一個矮小男子。這男子頭戴藍色白羊肚頭巾,目光陰森狠厲,下巴上一小撮整齊的山羊胡子。男子見到呼延浩希後起身拱手道,“鄙人彭連虎,受趙王所托前來追尋朝廷通緝犯。”
呼延浩希一聽這人竟然是凶名遠揚的‘千手人屠’彭連虎,豆大的汗滴開始凝聚。他聽說過彭連虎,是河北、山西一帶有名的悍匪,殺人如麻。他不經意地擦了擦腦門後抱拳諂笑道,“哈哈,原來是彭寨主,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彭寨主能來我們汝陰縣真是蓬蓽生輝、三生有幸啊。”
彭連虎見這縣令如此懦弱就心中頗為鄙視,他沒客氣地問道,“呼延大人可否知道潁州最近有沒有出現過什麽可疑的人?比如武功很好的青年男子,或者見過一種白色的狐狸面具?”
“呃,這個本官沒有留意,我這就叫師爺來,彭寨主可以問問師爺,汝陰縣的大大小小事兒師爺都清楚。”呼延浩希磕巴地回應,隨即向門外招了招手,示意讓師爺進來回話。
當師爺小步進入客堂後呼延浩希就問道,“師爺,最近縣裡有沒有出現過什麽可疑個人物?尤其是年輕的男子?”
師爺思索片刻後答道,“回大人,咱汝陰縣雖然不大,但也算是交通通達,每日都會有無數商人路過。比較可疑的年輕人好像還真沒有,不過。。。”
“嗯?不過什麽?”彭連虎問道。
師爺看了看呼延浩希,見大人點頭後他就繼續講道,“不過今天城裡一直在傳汝陰附近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寶庫,是一個從洛陽來的摸金校尉無意間發現的。這個人根據描述是個年輕人,而且是最近才來到汝陰的。”
“寶庫?”彭連虎聽到這兩個字後就把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寶藏上。他快步來到師爺身前急切地問道,“快說說這個寶庫是怎麽回事兒。”
師爺被彭連虎嚇了一跳,不過他心裡素質不錯,還是為呼延浩希和彭連虎講解了‘楊公寶庫’這個傳聞。
“這麽說楊家興許知道寶庫在哪裡?”呼延浩希也對寶藏極其上心地問道。
“呃,這個卑職就不知曉了。”師爺汗顏道,“不過楊家的確沒有否認他們與寶庫的關系。”
“哈哈哈,
那還等什麽?咱們去楊家走一趟不就知道了?”彭連虎有些坐不住了,想去楊家探個虛實。 “哎哎,彭寨主不要著急。”此時呼延浩希攔住了就要邁步的彭連虎,他嘴角微翹地壞笑道,“彭寨主,咱們還是先等一等,這個汝陰縣裡的劉家會為我們去探出虛實的,到時候咱們坐等漁翁之利便可。”隨即他就開始給彭連虎講解汝陰兩大家族之間的競爭。
“哈哈,呼延大人好謀算。”彭連虎是個聰明人,他聽明白了呼延浩希的言外之意。“不過這個朝廷要犯還是要找的。”
“對,對,找通緝犯。本官一定會安排衙役協助彭寨主捉拿罪犯。”呼延浩希拍著胸脯保證道。
然而他們要找的通緝犯此時正閑暇地靠在一張木椅上在西湖邊釣魚。趙垓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垂釣了,尤其是下了魚餌後等待魚兒上鉤的時候。趙垓覺得拉竿沒什麽技術活兒,最多就是溜溜魚,把魚兒溜累了再收線。他最喜歡的還是想著怎麽把魚餌做得逼真,垂釣時怎麽偶爾拉動魚竿來讓魚餌看起來是魚兒最愛吃的獵物。每次感受到魚兒上鉤後的那一刹那間的掙扎就使他很有成就感。
趙垓現在還沒到薑太公直鉤釣魚、願者上鉤的境界,也沒有那個等候半天不抬竿的心境。也許再過幾十年他經歷了更多的人與物後他才能體會得到,但是現在十幾歲的趙垓還是喜歡玩兒,喜歡爭奪。
他一邊喝著清茶一邊釣魚,腦中也不停地在推演拳法,完美的時間管理大師。坐在不遠處的柳沁沁也是一邊彈琴一邊思索著怎麽把趙垓教給她的音波武功融入到琴聲中。
甄欣瑤正在一邊讀趙垓給她的《周易》一邊和甄思璿下棋;甄思璿的棋藝顯而易見的臭,她也沒那個耐心好好下棋。甄思璿手中來回轉動著棋子心不在焉地下棋,時不時地目光瞥向正在釣魚的趙垓。
甄欣瑤看著手裡的書斜眼瞥了甄思璿一眼問道,“怎麽了?坐不住了?”
甄思璿放下棋子小聲地問道,“姐,你瞧他那懶樣兒。除了昨天去了趟城裡後,今天就一直坐在這裡釣魚。他這樣能幫爹娘報仇嗎?”
甄欣瑤見到甄思璿的樣子就知道這丫頭在想什麽,反正她是不信甄思璿真的會不相信趙垓,應該是下棋無聊了想找趙垓聊天兒去了。她抿嘴微笑道,“呵呵,那你不如去問問公子?看他怎麽說。”
聽到姐姐的話後甄思璿就開心了,終於不用下棋了,她真的不知道下棋有什麽好玩兒的。她嘻嘻一笑後就起身走向趙垓,甄欣瑤見此只是微微地搖了搖頭後便繼續讀起手中的書。
“哎哎,趙垓你別釣魚了,”甄思璿拍了拍趙垓的肩膀,隨後坐在了一旁的木墩上問道,“咱們是不是應該去城裡布置點什麽?或者打探點消息?”
“嗯?布置什麽?打探什麽消息?”趙垓眯著眼睛懶散地反問。
“就是栽贓陷害劉家什麽的,你不是把從開封打劫來的贓物輸給劉晨風了嗎?咱們要不要去報官?把官府引到劉家,正好來個並贓拿賊。”甄思璿小興奮地說道。
趙垓聽後就覺得這丫頭想得太簡單了,他搖頭後開始給甄思璿解釋,“不需要,而且就算你把官府引到劉府也沒用。不說他們是不是同盟,僅憑這點東西還不一定能讓金人動手清理自己的狗腿子。”
“真正的突破點還是在楊家。”趙垓為甄思璿點明。
“啊?就憑你編造出來的故事?”甄思璿一臉嫌棄地撇撇嘴道,“就您那破故事傻子都不信,更不用說楊家只要聲明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就行了。”
“呵呵,”趙垓笑道,“所以說你是妹妹,我是哥哥,你呀還是太嫩了、太天真,不知人心的醜陋和險惡。”
聽到趙垓鄙視自己甄思璿就不幹了,她拍打著趙垓的胳膊道,“去你的,你才天真,才傻呢。你今天要是不給我說清楚,本小姐就要生氣了。”
趙垓沒有直接回答甄思璿,他抖了抖手中的魚竿問道,“你說這湖裡的魚傻嗎?”
甄思璿沒有多想,直接答道,“傻啊,不然怎麽會被人釣起來。”
趙垓微微搖頭道,“其實魚兒一點都不傻,反之很聰明。它們每次都會圍著魚餌打轉,從各個角度觀察魚餌是不是真的獵物。然後它們會小口小口地輕咬魚餌,嘗嘗能不能吃。”
“啊?是嗎?那魚餌都被小口吃掉了你怎麽還能釣上魚來?”甄思璿疑惑地問道。
“哈哈,當然是因為這湖底下並非只有一條魚,而且為了能多吃,它們會不顧風險地一口將整個魚餌吞下。”趙垓解釋道,“這是貪心的一種表現,而人和魚在爭奪利益的時候是沒有太大區別的。”
“只要他們嘗過一點甜頭確定了食物是真的,那麽不管風險是什麽,他們貪婪的心都會促使他們去爭奪更大的利益。”趙垓繼續問道,“所以你懂了嗎?”
甄思璿開始仔細地思考起趙垓說的話,她雙眉微皺,手指纏繞鬢發。想了足足幾分鍾後還是滿臉疑惑道,“沒懂,這跟釣魚有什麽關系啊?”
趙垓心累地捂臉,看來這丫頭頭腦有些簡單,沒聽懂自己的比喻。他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後解釋道,“不管我的故事可靠不可靠,傻子會不會信。但是劉家必定會相信,因為他們已經吃到了甜頭。所以劉家為了自身利益絕對會先滅了楊家然後再找寶藏。我們什麽都不需要做,只需坐好隔岸觀火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