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白祈才想到答應西蒙的事。

　　便拿起西蒙留下的紙張畫了起來。

　　他沒有向女神祈禱。

　　因為就算龍族將晨曦之城屠了，那位母神也不會在意。

　　不過晨曦城裡的人是無辜的。

　　白祈也不想看的太多的死傷。

　　所以他故意遺漏了幾處預警系統。

　　西蒙不會是死在這次戰役吧?

　　“哢嚓！”一聲。

　　筆和桌子直接辭世。

　　一時激動，沒收住力。

　　白祈為那張還不錯的桌子默哀了下。

　　繼續思考剛才的事。

　　西蒙還真有可能死在這場戰役。

　　這次戰役的主力是龍族。

　　死的也都是……

　　等等，記憶中，這次戰役只有龍族損失慘重。

　　這裡會不會有什麽貓膩?

　　難道有人故意坑龍族?

　　還是說，隊伍裡有內鬼?

　　想到這，白祈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龍族的死活他不在意，龍族就沒有幾個腦子正常的。

　　可龍族是這條戰線上幾大主力之一。

　　是不可或缺的力量。

　　誰要是想打什麽壞主意，那個家夥無疑是所有人共同的敵人。

　　“端坐在紅月之上的猩紅之主，執掌暗之權柄的月之女神，您的眷者向您禱告……”

　　白祈將這場戰役的結果，還有對這件事的猜測告訴了女神。

　　和往常一樣，女神沒有直接回應。

　　白祈也不甚在意，找來紙筆繼續完成與西蒙的約定。

　　正所謂，盡人事安天命。

　　“你剛才向女神禱告了?”

　　還穿著白大褂的縫屍女走了過來。

　　這女人是白祈序列8期間的筆錄官，在白祈完成下錨前都會跟著。

　　“嗯，就是日常禱告。”

　　縫屍女哪會信，日常禱告怎麽可能引來女神的注視。

　　縫屍女突然瞪大了眼睛。

　　這一刻，白祈看到無比驚悚的一幕。

　　縫屍女的眼角裂開了，在裂開的縫隙處能看到呈閃鋸齒狀的縫合線一點點被撐開。

　　就像裂口女一樣，只是裂口女裂的是嘴巴，她裂的是眼睛！

　　“你要幹什麽?冷靜！”

　　一顆眼珠子從眼眶中飛出，飄在白祈的面前，繞著白祈看了好幾圈，看的白祈毛骨悚然。

　　“你不要搞事情啊，過度的恐懼是能讓序列失控的，我失控了對你沒好處。”

　　那顆眼球還飛在外面，一顆新的眼球長了出來，填補在原來的位置上。

　　這時眼角的縫合線收緊，嚇人的面孔消失，再次換成人畜無害的樣子。

　　“這就害怕了?那你膽子也太小了吧?”

　　“啪！”的一聲。

　　那顆繞著白祈飛行的眼珠就像肥皂泡一樣爆破消失了，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說真的，你和主教長得一點不像，你們真是姐弟嗎?”

　　白祈補充道:“表的。”

　　縫屍女又認真盯著白祈看了半天。

　　白祈很擔心她的眼珠再飛出來。

　　被盯的有些緊張。

　　對於眼球，他有一種沒來由的恐懼。

　　這種恐懼記憶中沒有緣由。

　　但白祈清楚的記得，上一世在晨曦之城的時候他沒有這種問題。

　　晨曦城有解剖課，他解剖過很多長得像人的怪物，那時候他並不怕眼球。

　　“怎麽看都不像，看來你們的血緣隔的很遠。

”　　縫屍女終於找到合適的理由。

　　白祈轉移話題道:“對哦，還不知道怎麽稱呼你，平常稱呼你的代號太古怪了些，你有沒有正常使用的名字?”

　　“你可以叫我笛末。”

　　“好名字。”

　　“我後媽給我起的。”

　　額……

　　白祈沉默了。

　　但還是好奇的問了出來，“你後媽對你好嗎?”

　　縫屍女笑了，“我把她殺了，你說呢。”

　　白祈服氣。

　　回道:“那一定是她的問題。”

　　縫屍女歪著腦袋想了想，“她常常感覺自己不夠漂亮，有一天她的朋友給她介紹了一位邪神，說只要信仰那位就會變得漂亮，她信了，後來她受到神性物質的汙染，瘋了，執法者小隊來把她除掉了。”

　　邪神。

　　序列4以上，被神性物質汙染嚴重，失去原有自我認知者的統稱。

　　吞噬、毀滅兩大原始欲望支配著他們。

　　他們具有智慧，不具有理智。

　　如果放任不管，他們將毀滅除了自己以外的一切，融合所有神性物質，最終形成巨大的子宮，孕育新的生命，開啟新的紀元。

　　傳說，第二紀元就是這麽開啟的。

　　“這個童年聽起來有點嚇人。”

　　縫屍女盯著白祈，“你信了?逗你的拉，這不是我的過去，這是我剛聽來的，如果不是你，我應該也去了。”

　　“去哪?”

　　“去善後啊，那個想變漂亮的女人發瘋後剝了好多張人皮，這可是一件大案。”

　　白祈連忙追問:“結果呢?”

　　“結果?自然是法辦了，不過那個邪神的身份還在調查，不知道是哪個倒霉蛋墮落了。”

　　墮落，專指序列4以上的失控者。

　　這是一件悲傷的事。

　　是所有序列者都要面對的大恐怖。

　　“我剛想到，那份序列8的材料你還有用嗎?沒用的話我可以幫你賣出去，我認識幾個不錯的買家，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不必了，那份材料我還有他用。”

　　笛末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剛才我在走廊遇到一個序列9的丫頭，長得相當標致，你不會是給她留的吧?”

　　縫屍女遇到羅蘭了?

　　“是的。”

　　白祈沒有隱瞞。

　　這倒不是他故意為羅蘭準備的。

　　只是剛好就多了一份材料，羅蘭又剛好會需要。

　　對於第一位親手帶出來的徒弟，白祈也不覺得心疼。

　　只要她能一直保持忠誠，這份投資就不虧。

　　“你們是什麽關系呀?”

　　“主仆?師徒?老板和員工?”

　　縫屍女眼睛微眯，不知為何，白祈似乎感受到對方的敵意。

　　“怎麽?我選中的人，我培養出來的，做我的員工很虧嗎?”

　　縫屍女哼了一聲，“我以為你會說夥伴。”

　　白祈聳了聳肩。

　　“如果她是靠自己獲得力量，不需要我，那我可以將她當成夥伴，就像你，你願意當我的夥伴嗎?”

　　縫屍女狠狠的白了白祈一眼，“你也配，小小的序列8而已，還想讓我成為你的夥伴，你什麽時候到序列6了，才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不過那時候你依然不配，因為從現在起，我不喜歡你，討厭你，自大的家夥。”

　　縫屍女離開。

　　白祈滿意的笑了。

　　麻煩的家夥終於走了，他可以安靜的畫圖了。

　　這家夥要是一直跟在他身邊，問起來，他就不好解釋了。

　　白祈不知道的是，縫屍女轉頭就去撬他的牆角去了。

　　二層。

　　羅蘭的心神中響起縫屍女的聲音。

　　“這家夥隻把你當成下人，實在是太過分了，要不你跟我吧，你欠他什麽我幫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