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燈光下，林溪的手微微顫抖，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人。

　“…你真的是霍衍，你果然是霍衍。”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霍衍沒死。

　從第一次在電梯前面遇見，雖然傅沉的臉和以前霍衍的臉完全不一樣，可這雙眼睛和氣質卻那麽相似。

　她從第一次見面就問過他是不是霍衍，可他否認了。

　那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傅沉就是故意在騙她。

　為什麽要騙她。

　明知道她這五年一直在找他、擔心他，為什麽重逢時那樣冷漠地否認，裝作完全不認識她的樣子。

　林溪一時間說不上來是開心還是憤怒，只是胸口有些劇烈地起伏。

　傅沉像是感知到了她的情緒，卻不知道她是為什麽而激動。

　只是有些茫然地，將懷裡的人抱得更緊，自言自語般低聲喃喃。

　“對不起……”

　“對不起……”

　這一突然得知的事實，衝淡了剛才情難自製的衝動和燥熱。

　林溪神色複雜。深吸口氣，試圖將身上的人推開，卻被抱得更緊。

　“不要走……”

　傅沉的聲音喑啞低沉，昏昏沉沉地閉上眼睛，“不要留我一個人……好不好?”

　抬眼一看，男人不清醒的神色染上化不開的落寞，有種讓人心疼的孤寂和脆弱。

　林溪的身體僵硬了一秒，終究還是抬手環住他的背，低聲開口:“……睡吧，我不走，我陪著你。”

　傅沉就這樣一直抱著她。

　見男人睡沉了，林溪才輕手輕腳地將他的手臂拿開，從他的懷裡退出來。

　昏暗燈光下，傅沉安靜地閉著眼睛，林溪忍不住抬手，輕輕撫上這張完美無瑕的臉。

　五年前她參加完交換人生後，和惡龍打完那一場拳賽，離開時聽那兩個男人談起八卦。

　霍衍是因為捅了資本大佬才會去後涼山，又是因為得知母親的死訊匆匆趕回s市，之後就是他精神崩潰、被車撞死的消息。

　林溪不知道傅沉當年到底是經歷了什麽，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抹去了過去的所有痕跡。

　但她知道，他一定經歷了很多痛苦，這幾年一定獨自承受了很多。

　忍不住歎了口氣——

　她從來都沒打算留他一個人。

　不管是五年前，還是現在。

　走出房間的時候，一轉身，正對上程翊有些複雜的目光:“……姐姐。”

　“你怎麽自己站在這裡，姑姑呢?”林溪動作一頓， 左右看了看。

　“媽媽把東西收拾完，然後去睡了。”程翊道。

　林溪看了一眼，餐桌果然已經收拾好了。

　她原本打算出來幫程雅一起收拾的，但在傅沉房間裡待了太久。

　“姐姐剛才的那個問題還沒有回答我，”程翊看著她，“那個傅沉真的是姐姐的男朋友嗎?姐姐喜歡他?”

　這個問題，或許一個小時前林溪還能直接否認，但現在她動搖了。

　從五年前第一次見到霍衍，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她確實動了心，到現在也沒有忘記過他。

　對傅沉，要說之前完全沒感覺也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她現在知道了傅沉就是霍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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