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一抬眼,就看到了房間正中的桌上擺放著一個略顯陳舊的木盒。
木盒之上,是一頂純金打造的鳳冠,被端正小心地放置在玻璃製成的罩子裡。
鳳冠上是一圈鏤空工藝的鳳頭金簪,鳳嘴銜長纓,長纓之下有精致步搖,垂著細細的黃金流蘇。
冠之中的鳳頭上嵌著一顆碩大的紅寶石,在燈光下流轉著璀璨奪目的光澤。
這頂鳳冠林溪再熟悉不過——這是程予安母親留給她的遺物,也是五年前剛來到這世界時,她為了籌錢給程天周轉公司而拿去典當的東西。
當年那個典當行老板王德發對她動手動腳被她踹了一腳,後來一群人在小巷裡堵她又被她暴揍一頓,之後她就遇到了宿景。
凌晨兩點半的路燈下,男人拿著一支藥膏蹲在自己面前,輕輕地笑,聲音好聽又低沉——“才十六…真是個小孩。”
宿景花三百萬買了這頂鳳冠。
“這鳳冠是你母親特意為你打造的嫁妝。”
周辰道,“景哥和我說過,等哪天你決定要嫁人,他就把鳳冠再送給你,親眼看著你戴著這頂鳳冠出嫁。”
他頓了頓道,“…景哥甚至都沒想過,他可以和你在一起。”
林溪緩緩把手放在那玻璃罩子上。
玻璃的觸感那麽涼,涼意透過皮膚傳到心底,讓她心痛得快要無法呼吸了。
“景哥以前從來不看什麽綜藝節目的,他連那個頁面都不知道怎麽調出來。”
周辰的視線看向左邊的書架,書架上擺放了很多個相框——那些照片的畫質並不清晰,像是一張張手機截圖打印出來的。
“五年前你參加交換人生的那個周,景哥幾乎天天拿著手機看直播,一邊看還會一邊截圖,截了圖就吩咐我去打印出來。”
“你看,那時候你才十六歲,看上去還是個小孩子,”周辰道,“在景哥心裡,你一直都是小孩子,他最疼愛的小孩。”
林溪看向那一張張照片。
第一張照片是她在上山前被迫卸妝又被迫交出違禁品,撇著嘴自己背上包,一臉心不甘情不願地交上手機。
白白嫩嫩的小臉蛋配上一臉傲嬌的神情,意外地並不讓人討厭,反而還有點可愛。
第二張照片是她在陳末語房間讀她留下來的信,一滴淚啪嗒一下落在紙上,紅著眼眶的樣子看著簡直我見猶憐。
第三張照片是她第一次洗碗,動作顯得十分生疏笨拙。
陳末語的爺爺在一邊耐心地教她如何衝水如何清洗才能把碗刷乾淨,一老一小站在一起,畫面和諧。
第四張照片是她下山去鎮上瘋狂購物,給陳末語和她爺爺買了肉菜水果家電衣服手機電腦後, 在路邊給自己買了串冰糖葫蘆。
夕陽西下,她手裡拿著一串紅通通亮晶晶的冰糖葫蘆慢悠悠吃著。少女明豔的臉沐浴在落日陽光下,仿佛染上一層淡淡金邊,美得動人。
林溪記得,當時節目組收走了她所有的錢,她是去典當行當掉了自己那塊藍斐的限量版手表,才有錢買那麽多東西的。
那塊表當時在二手市場的回收價超過三十萬,但她當時急著用錢,五萬塊就把那塊她真的還挺喜歡的表給當掉了。
“後來景哥派人去找這塊表的時候,那個店老板已經把表賣出去了。”
周辰道,“景哥費了很多功夫才聯系上那人,最後花五十萬把這塊表買了回來。”
說著,周沉將相框旁邊的黑色盒子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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