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的確不知道。

她從第一次進公寓就被告知開門密碼，但從未細想過1217這數字的涵義。

原來傅景琛每次打開這道門，其實都是在懷念顧之藜的存在。

原來她每次踏進這個自認為和傅景琛有許多回憶的地方，輸入的都是另一個女人的生日。

從小受到的良好教育，使得顧之藜不會做出任何暴力驅趕他人的舉動，但她卻深切知道，怎麽用言語去刺痛一個人。

她站在落地窗前，儼然是一副女主人的姿態，似笑非笑看著林溪。

仿佛林溪在她看來，只是個不值得在意的小醜一般。

林溪隻覺得自己手上的燙傷此刻火辣辣得疼，臉色看起來也有些蒼白。

然而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林溪幾乎是下意識拿起手機，以為是傅景琛發來的消息，解鎖的時候手都在微微顫抖。

然而發來消息的人並不是傅景琛，是陳彥。

點進對話框，上面文字讓她的心如墜深海。

[施小姐，剛才我給你的帳戶轉入了兩百萬，你應該已經收到銀行的轉帳通知了。]

[按照傅總之前和你的約定，在顧小姐回國之前，你在傅總身邊每待一個月，就有一百萬的報酬。]

[顧小姐現在已經回國了。你在傅總身邊還不到一個月，就按一個月計，所以付你一百萬的報酬。]

[多出的一百萬，算作是傅總額外給你的費用。]

[希望你今晚就離開公寓，離開後主動刪掉傅總的聯系方式，從今以後不要再在傅總眼前出現，避免給他和顧小姐帶來困擾。]

[感謝你的配合。]

林溪隻覺得自己手腳有些發麻，看了陳彥的話半晌，才緩緩打出一行字。

[這是傅總的意思嗎?]

[什麽?]陳彥回道。

[我問，讓我就這樣離開，刪掉聯系方式，從此不要出現在他面前，是傅景琛的意思嗎?]

林溪直直盯著手機屏幕，然後就見陳彥沒有任何猶豫，很快就回復了兩個字:

[是的。]

[我知道了，替我謝謝傅總。]

林溪顫抖著手打下這句話，抬起頭來。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覺得有些想笑。

原劇情裡，顧之藜提前回國，傅景琛見都沒見施淺一面，直接轉帳轉來兩百萬，告知她交易結束。

她本以為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劇情會發生改變，現在的傅景琛不可能對她這樣絕情。

但是並非如此，甚至她的待遇比曾經的施淺還要差。

至少曾經傅景琛是親自轉帳，而現在給她轉帳來讓她走的人，只是他的助理。

傅景琛果然是個深情而專一的人，無論是現在的他還是原劇情裡的他，顧之藜永遠都是他放在心尖上、最重要的人。

而無論是林溪還是施淺，替身就只是替身，和白月光沒有任何可比性。正主回來了，就可以毫不猶豫地一腳踹開。

說到底，是她高估了自己。

她以為這些天的曖昧和親密接觸，他對她的照顧和保護，他的溫柔、在意和包容，證明他也是喜歡自己的。

現在看來，這些都只是她的錯覺罷了。

從始至終，他愛的人都只是顧之藜。

“…你笑什麽?”

顧之藜見林溪看著手機，嘴角居然勾起一抹笑來，不由得覺得疑惑。然而林溪沒有說話，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

“房間裡的東西我都不要了，”林溪平靜道，“你不是要找人來清理嗎，全部扔掉吧。”

“你說什……”顧之藜一臉驚訝。

林溪一句話也沒再說，再沒看她一眼，直接轉身離開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