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是坐在地毯上的，姿態端莊。黑色長發攏在耳後，柔順地散在肩上。

穿著件略顯單薄、質地柔軟的白色羊毛衫，V字領口露出精致的鎖骨。

她的臉很小，皮膚看上去吹彈可破。唇紅齒白，眼眸清澈。目光中帶著些許緊張的怯意，像是誤入縹緲森林的純真小鹿。

午後陽光斜映著落在她肩上，為她整個人籠罩上一層淡淡光暈。

美得如一幅油畫，讓人不自覺屏住呼吸。

……太好看了。

直播間裡的噴子們一時間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自以為的抄襲狗是長成這副樣子。

短暫的空屏之後，有人罵了句髒話出來。

[我草……這他媽的]

[這個施淺居然長這麽好看?]

但其實，不僅直播間裡的觀眾都愣住了，連顧之藜也愣住了。

顧之藜總共就見過林溪兩次面。

第一次見面是在山水別苑的公寓。

當時林溪在廚房忙碌了幾個小時，身上圍裙還被濺上幾滴油漬。素面朝天，頭髮隨意挽起，右手還纏著圈厚厚的紗布。

顧之藜覺得，林溪和她沒有任何可比性，頂多普普通通算不上醜罷了。

要不是沾了和自己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光，傅景琛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第二次見面是在傅氏的走廊。

林溪那天依舊未施粉黛，穿得也簡單。顧之藜也壓根沒覺得，林溪在容貌上能對她有什麽威脅。

但是現在——

直播連線，兩個人一個在左邊的框，一個在右邊的框。

同時處在同一個畫面裡，對比就格外直觀和強烈。

顧之藜剛出鏡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她是人間富貴花，美到閃閃發光、無比耀眼。

但是林溪一出來，清清淡淡的妝容，簡簡單單的打扮，卻格外抓人眼球。

所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她美得沒有絲毫攻擊性，視覺上卻很有衝擊力。

這樣一對比，顧之藜身上的光仿佛突然就黯淡了下來。

一身頂級奢侈品牌和鑲鑽頭飾精心打造的千金小姐富貴感，瞬間就變得庸俗許多。

直播間的彈幕氣氛也變得莫名尷尬。

[說實話，我一直以為施淺是個又胖又醜死魚眼的宅女，這……]

[我草，為什麽我感覺顧之藜和施淺長得好像?不過比起來…好像施淺還更好看一點?]

[我承認我是個看臉的人，說實話，這個施淺長得不像是會抄襲的人。]

[樓上這些人是不是有病啊?長什麽樣和會不會做壞事有直接聯系嗎?長成啥樣也改變不了這人抄襲的事實吧?]

[這個施淺就是覺得自己長得漂亮才故意要連線的，就騙你們這種沒腦子沒三觀的人替她說話。]

[這一看就是開了十級美顏，一群人在這捧什麽捧?人家顧之藜才是實打實的大美女好吧！]

雖然有彈幕叫囂林溪是開了美顏才這麽好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鏡頭裡林溪臉上的毛孔都清晰可見，絕不可能開了磨皮和濾鏡。

這邊的顧之藜已經暗暗咬牙。

她從小到大都是天之嬌女，一直都對自己出眾的容貌最有自信。

當她看見彈幕有人說，她長得不如施淺的時候，她差點氣得直接把直播間關了。

但是直播間裡十幾萬人盯著，她就算心裡有火也不能表現出來。

只能強行壓住火氣，直接把話題引到抄襲這件事上來。

“施淺，你連線我是想說什麽?”

顧之藜冷冷道:“如果你是想和我道歉，希望能少賠點違約金的話，我覺得你不必開口了，我是不可能原諒你的。”

“……我為什麽要和你道歉?”

林溪看著鏡頭，緩緩開口道:“我連線你，是為了證明那些所謂證據都是你偽造出來的，是你和E.Line聯合起來想要汙蔑我。”

“我已經說過了，”林溪抬起頭來，一字一頓道，“我，沒有抄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