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來了多少人馬?”
“兩個女人。一老一小。”
“就這?你跟我說大事不妙?”王慟虎目圓睜。
“教主息怒!那老賊婆厲害的緊,我不是她的對手。她一來就嚷嚷著要見師尊,還揚言若是見不到,就一把火燒了我們七星門。”
“你和她交手了?她是什麽修為?你是怎麽逃脫的?”
十萬尷尬一笑,“教主!你是知道我的,我生平最討厭打打殺殺了。那老賊婆自恃勇力,對我沒有防備。我趁她不注意的時候,一個遁地術,這溜出來了。”
王慟將信將疑。
“該不會是師尊始亂終棄,老情人帶著女兒回來找他了吧?人家這才故意放你一馬,好把師傅引出來。”
“嘎!”十萬怔住了。
“等會你就站在大殿門口,一切看我眼色行事。若是最後難以收場,你就先帶那些奶娃跑路。”
“好嘞!這個我在行!”十萬一口答應。
“不對啊,教主,那你怎麽辦?”
“我腦袋瓜比你聰明,一定會想到辦法脫身的。就按我說的辦。”
王慟在大殿前站定,借著稀稀落落的星光,往殿內一掃。
只見那婦人頭上綰著八寶珠釵,用星羅珠紗遮住了半副面容。
盡管只是穿著一襲簡單的白綾素裙,給人的感覺卻如同是陽春白雪、空谷幽蘭,就好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王慟盡量放低了聲音,詢問道:“這就是你口中的那個老賊婆?”
“教主,我可是正經煉丹師!女人都是紅粉骷髏,只會影響我煉丹的……”
“好!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王慟立馬打斷了他的說話,並用眼神瞄了一眼旁邊的角落,示意他一切按計劃進行。
突然。
婦人身後探出一個小腦袋,正歪著頭向她詢問。兩隻眼睛撲閃撲閃的,盡顯靈動,“任教主怎麽還不來?”
“快了,再等等。”
嗯哼——
王慟佯裝一聲咳嗽,臉上掛起客套的假笑,張開雙臂,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
“讓貴客久等了,在下七星門教主王慟。二位深夜前來,不知是有何要事啊?”
婦人噗嗤一笑,“任千行是老糊塗了嗎?還是弟子死絕了?竟讓你這麽一個毛頭小子來當教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慟眼珠子一頓亂轉: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讓我先摸摸她的底。
打定好主意,頓時哈哈一笑,一臉挑釁地回答道:“閣下所言,實乃謬論!本教主不敢苟同。宣父猶能畏後生,閣下豈可輕年少啊?”
沈雲裳杏眼一睜,蛾眉倒蹙,“少跟老娘來這套!任千行呢?叫他出來!不然老娘燒了你這七星門!”
「我去!說話這麽粗魯!脾氣還這麽火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王慟心思急轉:任大忽悠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十萬這個二愣子又不是她的對手。眼下絕對不能激怒這個瘋婆娘,免得她大開殺戒,牽連那些奶娃。
王慟略一思索,頓時計上心頭,“閣下來晚了一步。前些日子,來了一個俏婦人。我師見了那人,如同是耗子見到了貓,二話不說拔腿就跑,至今未歸。”
作為弱勢的一方,面對修為遠超自己的強者,一臉鎮定地撒謊誆騙她。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懸崖上走鋼絲。
既驚險又刺激。
王慟緊緊地盯著她的臉龐,
等待她作出回應。 掌心裡,此刻已經全是細汗。
“是哪個騷浪蹄子?”
沈雲裳頓時暴跳如雷,一把揪住了王慟的衣領,厲聲喝問:“凌清雨還是柳玉芝?”
王慟聞言,一抹驚喜之色從眼底一閃而過。
在懸崖邊上作死似的反覆橫跳,最後還能安全著地。這其中的愉悅感,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他確實走了一步險棋。萬幸的是,被他賭對了!
原本他還只是猜測,現在他有了七八成把握——這個婦人,一定是師尊曾經的相好。
見她沒有識破自己的把戲,王慟繼續將計就計,“那女子來時,未曾自報家門,本教主不知。”
“來人是不是腰間佩劍,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純做派?”
王慟連連搖頭。
“是不是手持桃花團扇,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騷氣的那個賤貨?”
「臥槽!任天行那個老幫菜!說他是大忽悠真的是一點都沒冤枉他!這是騙了多少無知少婦啊!」
王慟在內心暗暗驚呼。
定了定神,繼續瞎編起來,“都不是。那來人手持一支碧玉長簫,嫻靜典雅,一看就是出自名門大派的貴女。”
沈雲裳雙目噴火,“任天行這個老東西!居然背著老娘又勾搭了一個!”
將王慟一把拉至身前,“什麽名門大派?能有多大的來頭?難道能比得上我五毒宗?任天行這個大瞎子,真是越老越糊塗了!”
王慟頓時眼前一亮,打蛇就要隨棍上,此時不上更待何時,“你……,難道是我師娘?”
“我……”沈雲裳臉色微微一紅。
強裝出鎮定的樣子,大喝一聲:“你小子還算有幾分眼力見!沒錯,老娘正是!”
王慟嘴角揚起微笑,“十萬,快過來!咱們一起拜見師娘。”
“教主,她……”
“她就是我們的師娘!”王慟回答得斬釘截鐵,態度非常堅決,不容許十萬辯駁。
十萬暗暗尋思:師尊的結發妻子早就仙逝了。這些年來,他老人家一直沒有續弦,這是哪裡冒出來的新師娘?
頓時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時,王慟悄悄地遞過來一個眼色,十萬這才恍然大悟。
“她是師尊的道侶,自然就是我們的師娘。還不來隨我一起拜見她老人家!”
“王慟(十萬),見過師娘!”
沈雲裳頓時手足無措,一把松開了王慟的衣領,俏臉上浮現一抹紅霞。
隨即點了點頭,默認了下來,“好!既然你們叫我一聲師娘,本座也不能白佔你們便宜。”
從翠玉戒指中取出兩枚龍形靈果,遞到了王慟手裡,“這兩枚炎龍果可以改善人的體質,增強自身的氣血。算是我這個做師娘的見面禮,收下吧。”
「要是真有這麽一個師娘,倒也不賴!最起碼可以替我管住任天行,讓他別亂來。」
王慟暗暗想道。
隨即接過靈果,微微一笑,“謝過師娘,弟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師娘,這位……應該就是你和師傅的千金吧?”王慟指了指小丫頭。
沈雲裳笑著擺了擺手,“她是我的徒兒。雪兒,來,見過你兩位師兄。”
“師尊……”
小丫頭嬌憨一聲,害羞地躲到了沈雲裳背後。
時不時地探出小腦袋,大大的眼睛,在王慟和十萬身上瞄來瞄去。
王慟尷尬一笑,“師娘,師妹,天色已晚。依我看,不如先在七星門住下。過些時日,師傅興許就回來了。”
沈雲裳微微頷首。
“十萬,去,把西院收拾一下。”
“我?”十萬一臉為難。
王慟背著雙手,沒好氣地說道,“不然呢?這點小事,難道還要本教主親自動手嗎?”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