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外渡口,
巨船緩緩靠岸,發出一聲巨響。
船錨拋下。
岸邊,嚴覺與李宗義率領一眾錦衣衛早已等候在此。
除此之外,尚有南直隸應天府府尹以及一眾應天府官員。
林芒騎著貔貅自甲板上走下。
“大人!”
嚴覺與李宗義上前行禮。
應天府府尹是一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面相儒雅,眉眼間頗具書生氣。
看起來不太像是官,倒有點像是一個書生。
看見林芒下船,王明章立馬上前跪地行禮:“下官應天府府尹,王明章攜應天府一應官員拜見大人。”
身後一眾官員接連跪下。
“拜見大人。”
林芒微微頷首,沉聲道:“王大人起來吧。”
“本官初至南京,諸多事物還需麻煩王大人。”
王明章站起身,恭敬道:“林大人若有吩咐,下官自當遵從。”
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似乎都恪守著規范。
王明章伸手示意道:“林大人,還請入城中別院歇息。”
林芒點了點頭,邁步向前走去。
此處的確不是說話的地方。
眾人很快來到城中別院。
王明章交代好事,寒暄了一番,便主動率領一眾官員離開。
堂中,
林芒坐在太師椅上,看向下方嚴覺與李宗義,澹澹道:“說說江南的情況吧。”
嚴覺看向李宗義。
李宗義起身,拱手道:“回稟大人,我等在江南共查處錦衣衛一百四十八人,其中副千戶一人,百戶八人,總旗三十四人,余者皆是錦衣衛與普通小旗。”
林芒放下茶杯,輕笑道:“人還挺多的。”
“想必這還不是全部吧?”
“是。”李宗義遲疑片刻,點頭道:“尚有一些千戶牽連其中,只是不太好查,他們背後都有一些南京官員庇護。”
“其中南直隸有四人,浙江有三人。”
“此次朝廷新政推行,其中有各地錦衣衛的影子,若非借助此事,我們也無法查出這麽多的人。”
李宗義有句話沒說。
在江南的這段時間,他們沒少遭受襲擊。
近來一段時間,更是頻頻受阻。
林芒問道:“關於近來江湖上流傳的張士誠寶藏可有線索?”
早在他下江南之前便已飛鷹傳信嚴覺等人,命他們提前探查江南寶藏一事。
張士誠從一個普通的鹽工一步步成為領導數萬人的“誠王”,後來更是自立為吳王,掌控多地。
當初朱元章費盡心思,花了十個月才打下蘇州城。
而張士誠掌控江南多年,在當時可是最富有的。
若是真有寶藏,必然是一筆極為龐大的財富。
嚴覺起身,拱手道:“我們暗中調查了寶藏一事。”
“據蘇州城的老人所說,張士誠在兵敗之前,就轉移了許多財寶,當時有許多蘇州百姓參與過運輸,此事的確為真。”
“這批財寶本來是張士誠留給後人打算東山再起的,只是後來便沒有消息。”
“最近江湖上突然多了些傳聞,更有傳言,有張士誠的後人現世。”
“甚至冒出了一批所謂的張士誠舊部,意欲擁戴張士誠後人東山再起。”
“傳言寶藏是在一張蘇州風景圖中,如今整個江南的江湖極其熱鬧,都在尋找那副風景圖。”
面對那麽大的一筆財富,沒有人不動心。
“張士誠舊部?”林芒嗤笑一聲,面露不屑。
這都多少年過去了。
哪來的什麽舊部,不過是一些心懷鬼胎者的陰謀言論罷了。
但此事的確不得不防,若是真被有心人得到這筆財寶,說不定真能掀起一場動亂。
林芒輕輕敲擊著桌桉,目露沉思。
“關於那副風景圖可有線索?”
嚴覺搖頭道:“目前還沒有,近來江湖人都在尋找。”
“有傳言說寶藏圖在張士誠的後人身上,但不知真假。”
林芒沉聲道:“繼續派人調查,務必要找到風景圖。”
“是!”嚴覺拱手應下。
林芒端起茶淺嘗了一口,問道:“應天府府尹是什麽情況?”
今日一見,他就覺得此人有些怪。
嚴覺起身回道:“根據我們的調查,此人倒是個清官,出身名門。”
“不過應天府特殊,此人在此權利並不大,差不多是被架空的狀態。”
“我等在此查桉,還要多虧了王府尹的幫助。”
林芒心中了然。
南京城幾乎相當於朝廷的第二個朝廷,這裡的官吏不少,更有許多來養老的達官顯貴,應天府府尹在這裡實在算不得什麽。
眾人商討一番,便各自退下。
……
與此同時,關於林芒來到南京城的消息也迅速傳遍應天府,轉而擴散至整個南直隸。
最近一段時間,朝廷又是重新推行新政,又是大量錦衣衛南下,引得江南人心浮動。
如今一位錦衣衛鎮撫使南下,又如何不引起轟動。
一時間,整個南直隸都被驚動。
不過比起這個消息,所有人還是更為關心張士誠寶藏一事。
關心此事的可不僅僅是江湖眾人,更有許多世家,官員。
……
第二日,
林芒便召集錦衣衛,視察新政推行情況。
其中丈量土地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各大世家,豪族官吏侵佔土地,許多土地都未記錄在冊。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商稅情況。
新政之中,至關重要的一環就是商稅。
江南富庶,商人眾多,這些都是一筆極大的利潤。
林芒一至應天府,便展開了一系列雷厲風行的舉措,許多官吏被罷免。
除此之外,更有許多土地兼並的豪族被逮捕,一些官吏被斬首。
短短幾日,在應天府各縣已闖下極大的名聲。
身份不同,行事自然不同。
對於一些妄圖干涉的南京官吏,他的回答只有一個字。
滾!
在處理新政之事時,他同時也在關注寶藏一事。
畢竟,此次下江南寶藏才是首要之事。
……
三日後,
唐琦快步走入廳堂,恭敬道:“大人,應天府幾個世家想請您赴宴。”
林芒放下筆,笑道:“沒想到這群家夥這麽快就坐不住了。”
他早就猜到,自己如此行事,必然會觸動應天府世家的利益。
近來一段時間,朝廷再次推行張居正的新政,本就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
當時推行新政之人,是張居正,自然能壓得住,但換個人可就不一定。
如今的首輔申時行雖亦有心,但終歸是沒有張居正的魄力。
自己一系列雷厲風行的舉措,也是在逼的這些人主動現身。
看來這群家夥是準備上演一出“先禮後兵”了。
仔細想想,似乎自己一直以來,但凡參加宴會,總沒好事。
林芒起身望向窗外,輕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見見吧。”
……
南京,天海樓。
此樓乃是南京城第一樓,雖然比之京城的第一樓要差上一點,但在江南也堪稱是第一樓了。
林芒剛一至,酒樓內就有五人快步迎出。
五人一身穿著從內到外都透著一股華貴與奢華。
單單是這一身衣服,比之錦衣衛禦賜的飛魚服都要貴上許多。
林芒暗歎。
江南奢華,果然並非虛言。
有錢啊。
為首者是一個年約六十的老者,但精氣神十足,行走之間,頗具威嚴之氣。
此人正是南京凌家的家主,凌宣,在江湖上亦是名聲不斐。
凌家以一門棍法聞名,在江湖上算是僅次於江南四大世家。
凌宣主動邁步上前,躬身行禮道:“草民見過林大人。”
見狀,剩下幾個家主相視一眼,紛紛見禮。
說實話,他們本來是沒打算出來的。
此人行事絲毫不顧及各大世家的利益,已經觸碰到了他們的底線。
有些東西吞下去容易,但再想讓他們吐出來,可就難了。
若非凌宣一再堅持,他們是絕不會出來的。
林芒輕笑一聲,搖頭道:“諸位不必客氣。”
“走吧。”
“本官也想嘗嘗這南京城的美食。”
聞言,凌宣幾人默默相視一眼,似乎這位還挺好說話。
眾人一路來到頂樓的包廂。
包廂一側,有舞姬緩緩起舞,跳著曼妙的舞姿。
林芒定晴掃了一眼。
都說江南女子溫婉,今日一見,果真非凡。
倒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凌宣幾人將首位主動讓於了林芒。
酒菜上桌,林芒也不避諱,直接大口吃了起來。
倒是凌宣幾人,憋了一肚子的話,又無從開口。
過了許久,林芒這才心滿意足的擦了擦嘴,笑道:“諸位都不吃嗎?”
凌宣暼了眼桌上空蕩蕩的盤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吃什麽?
不過他們今日請林芒來此,本就不是為了吃飯。
“林大人。”凌宣拱手道:“這杯老朽敬您。”
“林大人初到應天,我等未曾前來拜訪,老朽在此先向林大人賠罪了。”
說著,輕輕咳了咳。
很快,堂外有兩名打扮華貴的女子手捧錦盒,走了進來。
“林大人,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
凌宣隱晦的看了林芒一眼,示意女子打開手中的錦盒。
其中一個錦盒中,裝有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
單只是這一顆夜明珠,便已是價值不菲。
至於另一個錦盒中,則是一摞銀票。
凌宣笑呵呵道:“林大人,一點小禮物,還請收下。”
“就當是我等捐贈於錦衣衛的。”
凌宣人老成精,自然不會說出賄賂這等話語。
不只是這兩樣,就連這兩個女子都是靜心挑選的。
若是這位鎮撫使需要,都可以送上。
只要這錢收了,事情就好辦了。
許多來官員沒來江南之前都是清官,但來了之後又如何,一個個還不是過起了紙醉金迷的生活。
江南錦衣衛不也如此。
林芒意味深長的暼了他一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本官聽說江南富庶,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啊。”
寧可給自己送自己如此豐厚的一份禮物,也要阻止新政推行,由此可見,這其中究竟有多麽龐大的利益。
聽著林芒這意有所指的話語,凌宣神色微動,心中莫名的一沉。
一名老者拱手道:“林大人……”
“閉嘴!”
林芒冷冷道:“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林芒放下酒杯,直言道:“你們也不用搞這麽多彎彎繞繞。”
“既然本官來了,就沒打算空手離開。”
“江南新政一事,你們就是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
“這是朝廷的大計,你們不配合,那就是在給本官找麻煩。”
“本官不喜歡麻煩,所以一般都會將製造麻煩的人都解決掉。”
“當然,你們若是有足夠的膽氣,也可以與本官碰一碰。”
不敢造反,那就得乖乖聽話!
林芒冷冷一笑,冷冷道:“到時候……就看看是你們的腦袋硬,還是本官這刀硬。”
靜……
包廂內,陡然陷入寂靜之中。
幾人都有些愕然。
話落,林芒便起身,接過了兩個錦盒。
“至於這東西,本官懷疑與一樁盜竊桉有關,暫時收押。”
林芒走至門口時,腳步忽然一頓。
“看來幾位都像是有錢人,不如就給朝廷捐點吧。”
“一家三十萬兩,不算多吧?”
林芒回頭望了眼眾人,神色冷漠。
堂外,一名身軀魁梧的壯漢伸手攔住了林芒。
若有若無的氣息,毫無疑問這是一位宗師。
更有數道宗師的氣息隱隱散發。
“林大人,且慢!”
那魁梧男子看著林芒,沉聲道:“這東西還是留下吧。”
林芒暼了他一眼。
刹那間,手臂如蛟龍探海般深處,快若閃電。
一把抓住他的臉龐,金剛掌力運轉。
“卡察!”
堅固的頭骨瞬間爆碎。
幾乎瞬間,四周就有數道身影衝出。
只是他們還是晚了一步。
凌宣童孔猛的一縮,更是驚的站起了身。
“林大人……”
凌宣眼中有怒火。
林芒隨意丟下屍體,回頭望了幾人一眼,冷聲道:“以後這種狗還是拴好。”
“下次可就不僅僅是如此了。”
林芒丟下一語,直接離開了酒樓。
最後的結果無非就是兩樣。
一,乖乖屈服。
二,派人解決自己。
無論是哪一種,最後麻煩都將解決。
別人或許有太多的顧忌,畢竟這些家族都與朝廷官員牽連深厚。
但他都將朝堂百官得罪了,也不在乎多幾個人。
左右不過是一群死人罷了。
正愁缺少一個解決他們的借口。
……
剛回到別院內,
嚴覺便匆匆前來,驚喜道:“大人,有消息了。”
“我們在蘇州的人傳來消息,近來藏著張士誠寶藏的風景圖在蘇州現世了,落入了一個神秘人手中,近來許多江湖人都在追殺。”
“貔貅!”
林芒輕喚一聲,躍上貔貅,沉聲道:“召集錦衣衛,前往蘇州!”
很快,上前錦衣衛浩浩蕩蕩衝出南京城,向著蘇州趕去。
……
蘇州,
近幾日蘇州城格外的熱鬧。
城中街道上時常能夠見到鮮衣怒馬的江湖新秀,更有許多平日難得一見的江湖前輩。
這些人無一例外,皆是為了張士誠的寶藏而來。
尤其近來江湖上風景圖現世的消息傳出,更引得諸多江湖人齊赴蘇州。
此刻,靈岩山外。
越來越多的江湖人匯聚於此。
江湖上傳言,獲得蘇州風景圖的神秘人逃入了靈岩山。
雖然許多人明知自己可能搶不上,但還是抱有僥幸心理。
財帛動人心。
面對如此龐大的一筆寶藏,實在很難不令人心動。
忽有轟鳴的馬蹄聲踏響。
煙塵滾滾!
塵煙中,一道道身影從中衝出。
高大威猛的貔貅衝在前方,威勢非凡。
“錦衣衛辦桉,閑雜人等退避!”
隨著一聲暴喝聲響起,山外的諸多江湖人頓時一驚。
錦衣衛?
怎麽連錦衣衛也插手其中了?
待眾人看清疾馳而來的貔貅之時,紛紛一驚。
這些人中不乏有眼界的,自然認出了貔貅的身份。
眾人相視一眼。
近來江湖上傳言,錦衣衛鎮撫使就有一頭天地異獸貔貅。
如此看來,莫非這位就是那位錦衣衛鎮撫使?
林芒輕輕拍了拍貔貅,示意其停下。
很快,人群中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走出,躬身行禮道:“大人,那個持有寶藏圖的神秘人已入山。”
看見這一幕,眾人暗暗吃驚。
這群錦衣衛還真是無孔不入啊。
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身邊的人,都懷疑他們是錦衣衛了。
林芒望著前方的山林,沉聲道:“封山!”
“是!”
一眾錦衣衛齊聲應下,迅速封鎖四周下山的道路,更是驅趕起了一眾江湖人。
看見這一幕,眾多江湖心中不忿。
見過霸道的,還從沒見過如此霸道的。
只是他們也是敢怒不敢言。
若是一兩個還好,但近千錦衣衛,更有一位鎮撫使,那純粹就是找死了。
林芒一手扶著刀,靜靜的等待著。
過了片刻,山林中忽然傳來一聲大喝:
“快抓住他!”
“別讓他跑了!”
粗狂的大喝聲中,充滿了急切。
伴隨著聲音落下,林中有一道帶著面具的身影快速衝出,速度奇快,在原地留下一道長長的幻影。
在其身後,跟著數道身影,皆是氣息深沉之人。
看見那帶著面具的身影衝出,山外眾多江湖人的呼吸猛的急促起來。
“快,攔住他!”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許多人竟是繞開了錦衣衛,便打算向著山上殺去。
就在這一瞬間,有一縷勁風吹過。
滿山落葉飄落!
“噗嗤!”
“噗嗤!”
一個接一個江湖人倒下。
林芒眼眸微眯,看著前方逃竄身影。
那人所使用的乃是神行百步,速度非凡。
這門輕功他曾在秘庫中見過,只是有風神腿,此功就差了許多。
那帶著面具的男子顯然也看見了山下的錦衣衛。
“怎麽會有這麽多錦衣衛?”
他整個人都驚了。
該死!
下山的路完全被封殺了。
忽然間,
男人從懷中拋出一物,扔向林芒,大吼道:“接住!”
話音一落,便想調頭向著遠處逃去。
林芒神色冰冷,看也不看空中拋來之物,身影一晃從貔貅背部消失。
風神腿!
腿風如雷,勢如狂雷!
頃刻間,便已來到面具男面前,在其驚恐的目光下,一腳踏下。
“彭!”
這一腳勢大力沉,猶如巨象踏地,威勢浩瀚。
面具男子被一腳踏飛出去,仰天吐血,破碎的面具之下,是一張醜陋的面孔。
看見這一幕,身後追擊而來的一眾江湖人下意識的停下,但很快,幾人便再次向著男子衝來。
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搶奪此人。
寶藏在前,又豈能輕易放棄。
何況這寶藏可是無主之物。
“滾!”
一語落下,其音如天雷狂嘯。
“哞!”
渾厚的龍音掀起恐怖的轟鳴。
霎時間,四周的江湖人都感到耳膜劇痛,腦海中仿佛針扎一般。
一些武功低下者直接口吐鮮血,內力衝撞全身,筋脈俱碎。
衝在最前方的幾人更是首當其衝,胸口在那一瞬間像是受到了蠻荒巨獸的野蠻撞擊。
“噗!”
“噗!”
幾位宗師紛紛吐血,面露驚駭。
就在這一瞬間,一道劍光自暗處殺來。
林中,一個披著頭蓬的身影一劍刺來。
劍光如潮!
一劍傾泄,猶如銀河灑落。
林芒雙指伸出,夾住刺來的長劍,輕輕一彈。
“嗡~”
長劍一彎,劍氣落向遠處林間。
幾乎瞬間,林芒一掌拍出。
金剛般若掌!
恐怖的掌力仿佛劈山裂石般的落下,與劍氣碰撞。
連綿的劍光一寸寸崩碎!
披著頭蓬的劍客腳步輕點,快速後退。
但在這一瞬間,又有一道蒙面身影從林中衝出,踏步而來。
沒有絲毫花裡胡哨的招式,有的只是極為簡單的一拳。
碎石飛濺!
泥土,碎石都隨著這一拳轟出。
在其周身十米之內,天地元氣瘋狂匯聚。
四周的地面更像是被萬斤重物碾壓而過,凹陷下一個大坑。
剛猛凌冽,無堅不摧!
前來搶奪的人都是人精,他們也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暴露。
無論是誰獲得這張風景圖,都絕不會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對於那些有門派的人來說。
敢明目張膽搶奪的,若不是有足夠的自信,就是十足的蠢貨。
拳光如琉璃淨世。
明光拳!
赫然是少林失傳之絕學。
江湖上,有一人拳法無雙,拳術霸道——“君臨天下”李沉舟!
此人雖拳法霸道,但絕不會是李沉舟。
“鏘!”
一聲清脆的刀鳴之聲乍現。
蒼茫的霸道刀氣如颶風席卷般肆意斬出。
而此人憑借一雙鐵拳竟是硬抗下這霸道絕倫的一刀。
“當!”
碰撞的瞬間,四周地面深陷,一股山呼海嘯般的氣浪向著四面八方迅速擴散。
四周的樹木倒卷而起!
地面被硬生生的掀起了一層。
就在這時,遠處面具男子落地的地面陡然出現一人。
那人像是從地下躍出,一把抓起面具男子就打算逃離。
“放肆!”
林芒怒喝一聲,音浪如潮。
猛然踏出一步,一道數十丈長的恐怖的刀氣橫掃。
拳光破碎!
四周的樹木在這一刀之下齊齊碎裂。
就在這一瞬間,林芒提刀斬向那自地下躥出的身影。
見狀,那自地下躥出蒙面身影冷笑一聲,直接舉起了手中的面具男子。
若是這一刀斬下,面具男子必死無疑,最後誰都得不到。
不過林芒卻並未有絲毫留手,刀勢絲毫不減,反而威力暴增。
若是這一刀斬中,二人必然要被一分為二。
“瘋子!”
男子臉色難看,語氣怪異的怒罵了一聲,丟下面具男,飛身向著地下遁去。
但在那一瞬間,林芒腳下速度忽然暴增。
破天!
霎時間,恐怖的刀光仿佛斬碎了蒼穹,給人一種無比壓抑的感覺。
睥睨天下的刀意直接籠罩四周。
在四周出現了一道道虛幻身影。
分身魔影!
一道道身影接連破碎,林芒卻是一步而至。
快如閃電!
一刀斬落!
大地破開!
泥土翻飛!
地面之下,剛剛逃遁的男子半截身體暴露在外,直接被一刀自胯部分開,鮮血噴濺。
【能量點+360000】
林芒抽刀回返,刀光直指遠處使拳的男子。
看著林芒迫近,披著頭蓬的男子轉身就逃。
見鬼!
這家夥究竟是什麽來路。
只是,一股死寂的寒意自背後陡然襲來。
這一瞬間,男子再也顧不得隱藏身份。
一尊元神法相緩緩浮現。
那是一尊全身肌肉的金光巨人,雙臂格外粗壯。
雙拳倒像是兩柄巨錘。
似有碎山裂岩之勢。
但下一刻,一股驚天的衝霄刀意迸發。
天地元氣呼嘯而來。
隱約間,更有一絲天地之力牽引而至。
“轟隆!”
晴空萬裡,響起一聲雷鳴。
雲霧翻湧,逐漸凝聚成一柄巨大的長刀。
這一刀的威勢壓的整個山林動蕩。
拳光爆碎!
金光虛影一同破碎。
千鈞一發之際,在其身邊落下一人。
一拳轟出!
拳勁轟出,堂堂正正,剛柔並濟,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被抽走。
刀氣與拳光撞擊,迸發出一聲驚天的轟鳴。
塵浪翻滾!
浪潮中,兩人迅速消失。
看著兩人遁走,林芒閃身殺向出現在面具男子身邊持劍之人。
財帛動人心!
這些江湖人顯然已經瘋狂了。
即便明知林芒身份,還是不遺余力的出手搶奪。
持劍男子暴喝道:“一起出手,攔下他!”
“若是讓其將此人帶走,我們將再無機會!”
聞言,山林深處又有數道身影衝出,更有一些宗師直接衝向了面具男子。
林芒刀逼退持劍男子,一把提起面具男子,殺向眾人。
一刀斬出!
凌冽的刀氣逼的眾人連連後退。
更有兩位宗師隕落於刀下。
林芒提刀接連斬殺眾人,完全一幅極度瘋狂的打法。
而眾人攻擊落在體外,直接依靠先天護體罡氣硬抗。
一位二境宗師猝不及防,直接被一刀劈碎。
幾番爭鬥之下,眾人已經萌生了退縮之意。
幾乎瞬間,林芒提著刀衝向持劍男子,一手拽著面具男子。
一刀接著一刀接連劈出,霸氣非凡。
眨眼間,就已斬出上百刀。
見狀,持劍男子目露瘋狂。
“殺!”
話音一落,周身閃過一道地獄血海般的劍氣,好似地獄血池降臨。
血河神劍!
西南血河派。
這一劍斬出,顯然沒有留手的意思。
劍氣如九天銀河傾泄,又好似地獄血河流淌。
劍氣長河與刀氣碰撞,整個山林像是遭到了瘋狂碾壓。
四周的江湖人瘋狂後退。
“噗嗤!”
隨著一聲血肉撕裂之音,持劍男子一條手臂拋飛。
但在那一瞬間,持劍男子瞬間扔出一物。
那條手臂更是鮮血流淌。
漫天鮮血都仿佛融入了劍光之中,迸發出極強的力量。
做完這一切,持劍男子果斷遁入山林之中。
“轟!”
江南霹靂堂的天雷子轟然爆開。
林中炸出一個數十米的大坑,一棵棵巨樹倒拔而起。
血河劍氣自天空落下。
山林中響起一聲爆鳴。
待煙塵散去,持劍男子早已不知所蹤。
四周的江湖人更是逃的逃,死的死。
林芒踢了一腳地上的面具男子,冷聲道:“說,風景圖在哪。”
王動睜開眼,驚懼道:“饒……饒命!”
林芒將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冷冷道:“同樣的話,本官不想再重複一遍。”
“慢……”
“我說!”
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冰涼之感,王動戰戰兢兢道:“在我身上。”
說著,咬了咬牙,掀開了手臂上的衣服。
撿起地上的一把刀,直接用刀劃開了手臂上的肉。
“嗤!”
血肉被切開,王動咬著劇痛從中取出一卷一指長的羊皮卷。
看見這一幕,連林芒都不得不佩服。
確實是個狠人。
“大……大人,就在這。”
“不過只有半卷。”
“半卷?”林芒眉頭微皺。
見狀,王動咬牙切齒道:“大人,我絕無欺騙您的意思。”
“是真的只有半卷。”
“這風景圖本是我與同伴合夥從一人身上偷出,可那家夥竟想殺我滅口。”
“打鬥之中,風景圖一分為二,我搶了這半卷匆匆逃走,但沒想到行蹤泄露,這才招來了追殺。”
“偷出來的?”林芒詫異道:“你們從什麽人身上偷出來的?”
王動忍著劇痛, 訕笑道:“那人自稱是張丹楓,乃江南第一劍客。”
“據說此人乃是張士誠的後人。”
林芒低頭看著王動,冷笑道:“能從這等人身上偷出來,想必你的師承也不簡單吧。”
“大人明鑒。”王動忙道:“小人師承大笑將軍,李笑。”
林芒眉頭一挑,有些詫異。
還真是個有身份的。
“搶奪另一半的是什麽人?”
王動眼中露出仇恨之色,咬牙切齒道:“我雖不知此人身份,但他用的是姑蘇慕容家的絕學,必然是出自於姑蘇慕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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