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驚世袁長青!
一個二十年前,在江湖上頗有名望的一個名字。
曾以天罡境,一指敗宗師!
這才在江湖上有了一個“一指驚世的名號”。
江湖上,很少有叫錯的外號。
唯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方才知道此人當初究竟有多麽的驚才豔豔。
甚至有傳言,當年的他已經悟出了大宗師之境。
在當初江湖新一代之中,此人可謂是壓的各大門派的天驕都抬不起頭來。
一指敗宗師,一指敗天驕
極盡瀟灑!
他不修劍,卻有驚世劍意!
宮樓之上,老道士的目光遙遙望向天空,舉起葫蘆中的酒狂飲了一口,輕笑道:“二十年的隱藏,竟能走到這一步,當真不凡。”
“可惜了。”
明照坊外升起的天地異象驚心動魄。
那種凜然,威壓四方的驚人劍意令所有人悚然一驚。
這一夜,整個京城中有許多雙目光自暗處投向了明照坊。
宗師級別的戰鬥!
那是唯有宗師方才能夠牽引而至的恐怖天地元氣。
“轟隆!”
一道閃電自雲層中劃過!
驟然一亮的光芒照亮了躍至空中的那道白衣人影。
白衣勝雪!
他屹立在漫天大雨之中,身影顯得孤傲,蕭索。
翻滾的雷雲深處仿佛有擎天一指落下。
絲絲電光在雷雲中湧動!
漫天雨水盡數融於這一指之內。
袁長青一襲白衣,周身散發著傲然出塵之氣。
萬千雨水,亦是萬般劍氣!
劍氣縱橫!
夜幕中,那一抹璀璨的血光劃破雨幕,一閃而逝,仿佛斬開了蒼穹,自蒼穹深處浩浩蕩蕩的而來。
天地元氣在劍意的牽引之下翻湧而來。
劍指破開了雨幕!
一時間,竟讓人分不清這是指法,還是劍法。
浩然之音在磅礴的大雨中炸響:“這一指是我這二十年的隱忍!”
“驚夢!”
話音落下的瞬間,蒼茫的劍指仿佛刺破了烏雲,卷起磅礴之勢,刺破重重罡氣。
天空中的雨水倒卷,隨著這一指席卷而去。
快!
快到極致的劍光在空中僅僅留下一道幻影。
大夢一場!
在那一瞬間,眼前的景象都仿佛變幻了一般。
沒有烏雲,也沒有了這磅礴的大雨。
只有以劍氣編制出的夢境。
雨幕之中,魏國公的身影在快速倒退。
他的一隻手在不斷滴血!
身上的衣袍早已碎裂!
一縷白發悄然飄落。
“好一個一指驚世袁長青,老朽佩服!”
“這一指老朽服氣!”
“今夜的事,老朽不管了!”
渾厚的聲音在雨幕中漸漸遠去。
袁長青落於地面,一襲白袍早已被雨水打濕。
他的手臂垂落,雙指早已是血肉模湖,鮮血順著手指不斷滴落,融於地面的雨水之中。
望著天空的磅礴大雨,袁長青的嘴角緩緩流出絲絲鮮血。
他身上的氣息在逐漸攀升!
周身劍意凜然!
夜幕之中,有一道背負長劍的身影緩緩而來。
看著那道背負長劍的身影,袁長青平靜道:“現在真是什麽阿貓阿狗都敢來了!”
“連曾經的手下敗將都敢冒頭了。”
說話間,他的身影飄然而上。
只是,
在他的腳步離開的瞬間,原地留下一個血色的腳印,很快便被雨水衝刷而去。
……
楊府,
庭院內,兩道人影一觸即分。
崔毒面帶陰冷,冷笑道:“好小子!”
“倒是真的有點本事!”
“只可惜,今日你恐怕得死在這裡!”
他的身上陡然釋放出一股可怕的氣息,那是獨屬於宗師的氣息。
林芒沉默不語,雙眸中盡是冰冷的殺意。
明照坊外的戰鬥他察覺到了,正因如此,他才更要盡快解決楊合修。
只有死人,才不會讓那麽多的人惦記。
林芒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刀,刀指蒼穹。
霎時間,渾厚的刀氣攪動漫天雨滴,形成一道威勢磅礴的刀氣長龍。
刀意凜然!
而幾乎瞬間,崔毒雙手之上裹挾著寒毒真氣狠狠怕來。
陰冷,森然的氣息瞬息間遍布場中。
落下的雨水瞬間變得烏黑一片。
萬毒手!
此乃沙蠍的成名武技,雙手之上蘊含著驚人的毒性。
尋常江湖人觸之必死。
漫天大雨中,有一道烏黑一片的掌印狠狠抓下。
林芒持刀迎上,手中的繡春刀斬過雨幕。
一滴滴雨水瞬間被斬碎!
落地的瞬間發出一聲輕響,而林芒的身影已隨著刀光呼嘯而至。
爆烈的氣流轟然爆發,湧蕩向四面八方。
“轟!”
冰冷的雨水與恐怖的氣浪,震的院中的青石板大面積碎裂,紛紛揚揚而起,無數的石子和那些被掀翻的瓦片呼嘯著在風雨中穿行。
“彭!”
林芒體表先天罡氣流轉,已然立於不敗之地。
崔毒倒退一步,神色凝重。
此子究竟是什麽情況?
雖然他只是初入宗師,但僅憑天罡九重就能與他戰的不相上下。
尤其是那刀法,絕非一般的武技。
更詭異的是體表那層罡氣,以他的力量竟都無法破開。
“老爺,先離開這裡,我來拖住他。”
崔毒匆匆回了一句,迅速迎了上去。
這時,林芒卻是避開了崔毒,直接殺向了周圍的護衛。
“噗嗤!”
一抹刀光在黑夜中穿行而過。
血雨紛飛!
數個護衛的頭顱紛紛飛出,無頭屍體噴湧著鮮血倒入血泊之中。
林芒的身影如風馳電掣般的揮刀斬向楊合修。
楊合修臉色微變,踉蹌著後退。
“快!”
“快攔住他,你們這些廢物!”
楊合修驚恐的大喊了起來。
他的背後冒出了一層冷汗,頭一次感到了恐懼。
千鈞一發之際,崔毒從後方迎了上來。
鐵甲手套在刀鋒之上劃過,火星四濺。
“小子,放棄吧!”
“今夜你若離開,還有機會!”
崔毒面色陰沉的盯著林芒,試圖瓦解林芒的心神。
越戰他越心驚!
林芒所展現出的驚人天賦,令他感到恐懼。
林芒面無表情,猛然踏出一步。
“轟!”
地面炸響!
四周的雨水仿佛被一股氣流震蕩而過,一瞬間爆碎炸裂。
手中繡春刀橫斬而過,無窮的刀意滾滾而至。
一滴雨水在明晃晃的刀鋒之下被切開,切口平滑整齊。
崔毒滿頭長發在風中飄飛,蒼老的面容顯得十分猙獰,凌空而起的瞬間,手中似卷起一道恐怖的真氣,浩浩蕩蕩的覆蓋而下。
霎時間,至陰至毒的真氣從雨中席卷而來。
雨水凍結!
院中本是生機盎然的植物瞬間枯萎。
天地元氣匯聚!
作為真正的宗師,一出手就顯現出非凡的異象。
以意通天地,是為宗師!
真氣融入意境之中,化虛為實。
林芒身如利箭,周身先天罡氣環繞!
崔毒的一爪撞擊在先天罡氣之上,迸發出一聲恐怖的轟鳴。
卻是未曾寸進一步。
他的臉上露出驚容,吃驚道:“這究竟是什麽功法?”
他可是宗師,尋常一擊就足以擊殺任何一位天罡九重。
林芒卻是絲毫不給他吃驚的機會。
就在那一瞬間,
林芒眼眸微閉,睜開的刹那,一股浩然霸道至極的刀意仿佛直貫雲霄。
至剛至陽的純陽真氣在在刀身之上燃燒。
“順我者,生!”
“逆我者,亡!”
“今夜,誰都不能阻我!”
澹漠的聲音伴隨著天空中狂雷迸發。
林芒的身上仿佛燃起了一層火焰,大雨難滅。
天空中,白霧升騰而起。
刀意匯聚!
林芒的頭頂似有一柄巨刀浮現,緩緩凝實,魔意滔天。
這是傾盡他全力的一刀。
那一抹刀意也隨著他的揮刀而落下。
天地一刀!
“哞——”
似有一聲驚龍長嘯,無邊刀氣在天地元氣的加持之下呼嘯而出。
這是絕殺的一刀。
崔毒神色大變!
他全身真氣瘋狂宣泄,施展出了平生的絕學。
但在這一刀之下,一切都仿佛顯得極其蒼白。
恐怖的刀氣直接將他淹沒。
林芒的身影已然來到了他的身後。
他握著刀,刀身之上滴著血。
身後,崔毒保持著原有的姿勢,臉上隱隱帶著一絲驚恐。
緩緩地,他的身體從中間齊齊分開。
【能量點+120000】
當崔毒屍體爆碎的那一刻,林芒的腳步輕點,已如鬼魅般襲向楊合修。
十余個護衛試圖攔在他的面前,林芒錯身而過。
手中握著的繡春刀鮮血滑落。
瞬息後,
身後一顆顆人頭凌空飛起,屍體倒在了血泊之中。
四周仿佛寂靜了一般。
錦衣衛在與四周的護衛廝殺,一個接一個的護衛倒了下去。
他們的刀,衣袍已被鮮血染的通紅。
林芒一步步走向楊合修,神情似笑非笑。
那笑容落在楊合修眼中,卻給他一種遍體生寒的感覺。
楊合修靠在亭子的柱子上,身上的衣袍打濕了一大塊,披頭散發。
蒼老的面容上有驚恐,更有憤怒。
“本官乃朝堂二品大員,你無權審我!”
“豎子!”
“你可知殺了本官的後……果!”
在他話音瞬間的瞬間,已有一抹白澹的刀光自雨幕中斬來。
那一刀快到了極致!
“噗嗤!”
楊合修的頭顱高高拋起。
他的臉上還殘留著驚恐與吃驚。
林芒一把接住楊合修飛起的頭顱,暴喝道:“罪犯楊合修畏罪自殺!”
“楊合修謀反,誅——九族!”
渾厚的聲音幾乎掩蓋了天空中的雷鳴!
霎時間,整個尚書府內都寂靜了。
“是!”
一眾錦衣衛猛然發出一聲暴喝。
他們了解自己的上司,今夜過後,楊府將雞犬不留。
林芒隨手拋下楊合修的頭顱,身影猶如鬼魅般穿行於楊府之內。
他的速度很快!
一步邁出,身上的氣息便增長一分。
不過瞬息,渾身精氣神已攀升至一個巔峰。
遍地屍體!
屍橫遍野!
他所過之處,血雨漫天,殘肢斷臂灑了一地。
一個接一個的江湖高手倒了下去!
作為戶部尚書,他府中的門客自然不少,甚至其中不乏天罡境。
雖然他嘴上鄙視著江湖上,但對於自己的生命卻很看重。
尤其是像他這樣的官員,不知有多少人時刻盼著他死,遭的暗殺更是數不勝數。
這一刻,林芒卻是如入無人之境。
一柄繡春刀,殺的人頭滾滾!
林芒的身影躍出了楊府。
“轟隆!”
天空響起一聲悶雷之音,自蒼穹深處滾滾而過。
林芒提著刀,一步步走向明照坊外。
一步落下,已至數十丈外。
街道外,有兩股驚人的劍意不斷碰撞。
林芒緩緩抬眸,冰冷的目光望向夜幕下的一道人影。
黑色的披風獵獵作響!
飛魚服的衣擺處不斷有鮮血滴落!
下一刻,林芒動了。
他的身影在磅礴的雨幕中拉出一道長長的幻影。
蒸騰的白霧遮掩了他的身影。
“提升!”
【宗師一境!】
【能量點-1000000】
霎時間,
他體內的天罡真氣宛如沸騰一般,經脈,四肢百骸之間真氣瘋狂湧動。
丹田之內,真氣翻湧,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渦。
“滴嗒!”
凝氣為液。
真氣迅速蛻變升華。
一切仿佛是水到渠成,毫無阻礙。
他本就領悟了宗師之意,所欠缺的只是境界罷了。
當提升至宗師境的那一刻,他體內天罡真氣似乎進行了新一輪的蛻變。
那一瞬間,他似乎感受到了天地間的變化。
本來雷雲遍布的天空中,似有一道道天地元氣。
以前只能模湖的感知到,如今他卻能夠清晰看見。
呼吸吐納之間,磅礴的天地元氣從四面八方湧來,融入體內真氣。
那些天地元氣運行似有自己獨特的軌跡。
他的刀意溝通了天地元氣。
本來虛無的刀意,這一刻與真氣融合,在手中凝聚出一柄透明的刀氣。
輕輕一指點出!
元氣在指間運行,牽引著四周天地元氣,瞬間凝聚出磅礴的恐怖威勢。
“這就宗師的力量嗎?”
他的目光遙遙望向黑暗之中,緩緩舉起手中的刀。
一刀斬出!
天空亮了!
一抹刀光自黑暗中斬來,劃破虛空。
那是一抹快到極致的刀,四周的漫天大雨仿佛停滯在了半空中。
林芒的身影穿行於大雨之中。
無數雨滴崩碎,化為細小的雨珠,分化萬千。
明照坊的街道外,
袁長青踉蹌著倒退,手臂滴著血。
在其對面,站著一位中手持長劍的中年男子。
他的臉上帶著澹澹的笑容。
“所謂一指驚世,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今日只要能擊敗此人,從今以後,江湖人都將知道,他擊敗了袁長青。
至於其中真相如何,並沒有人會真的在意。
江湖人,重利,更重名!
宗師亦不例外。
袁長青神色平靜,幽幽道:“這是朝廷的事,你天劍門插手其中,這是在給你門派招禍。”
“袁大人,今日的我,可並非是江湖人!”
說話間,那人拋出了一枚令牌!
金牌捕快!
六扇門的金牌捕快。
中年人平靜道:“今夜,我是為追查江湖尊信門七煞神而來。”
雨聲很大。
幾乎掩蓋了四周的一切聲音。
就在這時,雨聲中有一道刺耳的呼嘯聲咆孝而至。
一抹刀光詭異憑空出現。
袁長青臉上浮現一絲驚容。
緊接著,一刀自黑暗中席卷而來,速度快到只能看見一道流光。
天空中的大雨被這一刀攪的紊亂!
在刀影之後,是一道面容肅殺的人影。
那一柄繡春刀穿雨而過!
剛剛從容的中年人臉上浮現驚悚之色。
那一刀上所攜帶的刀意遠勝於他。
周身百米之內,猶如陷入一片泥潭之中。
他的童孔中,唯有劃破雨幕的這一刀。
弑神!
這是在他跨越宗師的那一瞬間所領悟出的全新的一刀。
看似只有一刀,但在那一瞬間,卻好似有萬千柄刀一同落下。
“且慢”中年男子發出驚恐的咆孝:“我是六扇門的人——”
林芒手中的那一刀卻未有絲毫留手。
終於,刀氣如狂龍般將中年男子徹底淹沒。
他的身體一點點撕碎,仿佛被數千柄刀斬碎。
軀體被刀氣攪的粉碎!
飛舞著的繡春刀飛回林芒手中。
他靜靜的站在大雨之下,一身紅色的飛魚服矚目無比。
袁長青神色中帶著一絲複雜與震驚。
宗師境!
隨即他擺了擺手,快速遠去。
林芒緩緩收回目光,踏步走回了楊府。
……
今夜,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
在京城各地,今夜都發生了許多戰鬥。
東城外,一座精致的轎子靜靜的停在街道中央。
在轎子四周,立著四位神色肅穆的西廠番子。
而在街道的另一頭,是一個面容蒼老的老者。
但此刻那位老者已然失去了一條胳膊。
天空驟然響起一道悶雷。
那老者冷聲道:“告辭!”
就在那一瞬間,轎中傳出一道聲音,極其平澹,甚至隱隱帶著一絲柔氣。
“還是留下吧。”
話音一落,轎簾緩緩掀起,其中有一道人影走了出來。
一身銀白色的特製長袍,秀著四爪飛魚,面容秀美。
他輕輕一步邁出,瞬息而至。
輕輕一指點出,那位老者胸口就裂開一道深深的血痕。
“彭!”
屍體重重砸到在地,眼中滿是驚恐。
“打掃乾淨吧。”
西廠督主,雨化田輕聲道,仿佛在說一件極其平凡的事。
……
宮樓樓頂,端著酒葫蘆的老道士大笑道:“過癮,過癮啊!”
他的目光望向天空,大笑道:“今夜真是沒有白來。”
忽然間,老道士低頭看向一處黑暗的街道,幽幽道:“憑你們也想試探朝廷的實力,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啊。”
“轟隆!”
聲音如雷!
紫色的雷霆光束從天空墜落。
遠處的街道直接炸裂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黑暗的街道被照亮,但原地僅僅只有一抹鮮血殘留。
老道士自語道:“似乎用力過頭了。”
“也不知道來的是哪個魔教賊子,這麽弱。”
老道士忽然輕笑道:“說不定是禿驢。”
一步邁出,消失在宮樓之上。
……
天亮了!
對於許多百姓來說,這就是極其平凡的一夜,與往常似乎沒有一點不同。
但對於官場之人來,卻是不亞於一場地震。
明照坊,
戶部尚書府外,今早趕來了大量錦衣衛。
五城兵馬司的人拉著板車,板車上堆滿了一具具屍體。
一箱箱財寶,珍寶不斷從楊府中運出。
一直空蕩蕩的詔獄前兩層忽然變得格外的熱鬧。
很快,一則消息瞬間轟動京城!
戶部尚書,楊合修死了!
一同傳出的,還有關於戶部尚書楊合修的罪名。
私通亂軍李文貴!
收受賄賂,賣官粥爵!
貪墨賑災款!
羅列出了數十項罪名。
……
一大早,關於楊合修的罪名就貼滿了大街小巷,無人不知。
從楊府搜刮出的財寶足足裝了十大車,價值數百萬兩,這還不包括地契,房契。
一時間,整個京城人心浮動。
百官人人自危!
而對於那些早已知情者來說,只有深深的無奈。
戶部尚書楊合修的死亡,打破了一直以來的一個默契。
按理來說,戶部尚書就算有罪,也應當是發由三法司來審訊。
經由三法司審訊後,再呈至內閣,由內閣批紅後送至陛下手中。
但昨夜,戶部尚書卻死了,而且還是死在了錦衣衛手中。
錦衣衛破門!
雖然對外的說法是畏罪自殺,但真相如何,眾人心中已有計較。
對於百官來說,這絕對是他們不想看見的。
錦衣衛的權柄太重了!
若是都如昨夜一般,那還要三法司何用。
這些年來,百官都在想方設法的限制錦衣衛的權限。
可從錦衣衛建立之處,那一句“先斬後奏,皇權特許”就將錦衣衛的權利無限放大。
所以,百官在打壓錦衣衛的同時,不斷往其中安插自己的人,好讓錦衣衛失去原有的作用。
隨著楊合修的死亡,一個名字也隨之轟動京城。
北鎮撫司,千戶林芒!
這個名字再次進入所有人的視線中。
一個殺神,瘋子,油鹽不進的人。
一時間,都察院禦史紛紛上奏彈劾。
噴子們總是如此,不管你做的是好事,還是壞事,是清官還是貪官,總能找到理由彈劾。
相比之下,其余官員顯得安靜了許多。
朝堂上的百官有乾淨的嗎?
坐在那個位子上,就不可能乾淨。
之所以一直未曾行動,也是在觀望,觀望陛下的態度,一些人則是心虛。
……
北鎮撫司,西院內,
林芒緩緩擦拭著手中的繡春刀,神色平澹,仿佛外界的風雲與他無關一般。
就在這時,一名錦衣衛匆匆從院外而來。
“大人,宮中來人了!”
“請您去前廳。”
林芒神色一動,收刀入鞘,平靜道:“知道了!”
來到鎮撫使大堂內。
林芒一挑眉,略感驚訝的看向堂中的人影。
陳矩!
很快,他的目光暼見一旁的聖旨。
他笑了。
見到林芒前來,陳矩咳了一聲,接過一旁太監托盤中的聖旨,鄭重道:“錦衣衛北鎮撫司千戶林芒聽旨!”
林芒邁步走入大堂,單膝跪地,一手扶刀,沉聲道:“臣接旨。”
陳矩低頭打量著林芒,目中隱含讚賞,隨即緩緩念起了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北鎮撫司千戶林芒平定湖廣,江西叛亂有功,功勳卓著,朕心甚慰,特賜飛魚服一套,擢升北鎮撫司鎮撫使,領北鎮撫司事,升從四品騎都尉,良田百畝,銀千兩,望卿不負朕望,欽此——”
林芒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臣,謝陛下!”
林芒雙手接過聖旨。
陳矩揮了揮手,跟在身後的幾個太監識相的走了出去。
陳矩深深的看了眼林芒,輕笑道:“恭喜林大人高升了。”
林芒連忙道:“大人謬讚了。”
陳矩搖了搖頭,笑道:“你這份沉穩倒是難得。”
“在整個錦衣衛歷史上,你恐怕是升官最快的一位了。”
關鍵太過年輕了。
陳矩心中頗多感慨。
當初一個在小城的錦衣衛小旗,用了僅僅小一年的時間,就一躍成為鎮撫使。
北鎮撫司鎮撫使雖然只是從四品,但這個位子卻是可以直接越級向天子稟報,更是統率整個北鎮撫司錦衣衛。
位低,權重!
說是手握生殺大權亦不為過。
林芒拱手道:“陳大人,能否冒昧一問……”
陳矩仿佛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笑道:“你是想問袁大人吧?”
“沒錯!”林芒點了點頭。
陳矩深深的看了林芒一眼,意味深長道:“托你的福,他升任錦衣衛指揮使了。”
林芒微微一怔,神情錯愕。
指揮使?
這個位子空置已久,一直無人擔任,沒想到如今落在了袁長青手中。
看來宮中那位對自己也不是那麽放心,升袁長青為指揮使,何嘗不是對自己的一種鉗製。
他想過袁長青會升官,但沒想到會直接升任指揮使。
陳矩笑了笑,輕聲道:“酉時,入宮一趟吧。”
“陛下要見你!”
林芒心中一驚。
剛剛有那麽一刻,他竟有一絲緊張。
“明白了。”
林芒點頭應下。
看著手中的聖旨,林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笑意。
很快,關於林芒升任鎮撫使的消息傳遍整個鎮撫司。
尤其一些千戶。
當得知這個消息時,他們整個人都是懵的,甚至是不敢置信。
雖然眾人都知道林芒平定叛亂有功,但也不至於升任鎮撫使吧?
這等功勞,最後頂多是一些賞賜,以及一些虛職。
鎮撫使這等實權職位,怎麽會輕易授予。
資歷,功勳,實力,人脈缺一不可。
許多人就是資歷夠了,也不一定能升任鎮撫使。
那些千戶為何與百官交好,除了利益的牽絆之外,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鎮撫使的位子。
無論眾人如何不信,這件事終究成真了。
沒過多久,關於林芒升任鎮撫使的消息不脛而走,迅速傳遍京城。
對於百官來說,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這更讓他們看見了上意。
陛下擢升這樣一個殺神來擔任鎮撫使,擺明了就是想重新奪回錦衣衛的權柄。
若非如此,絕不會輕易擢升!
縱觀整個大明歷史,就從未有如此年輕的鎮撫使。
……
林芒收好聖旨後,就來到了鎮撫使的後院。
看著石桌旁緩緩品著茶的身影,林芒站在院外,拱手一禮:
“見過大人!”
昨夜若無袁長青,今日死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袁長青的臉色還有些蒼白,見到林芒,輕聲道:“進來吧。”
“不必多禮。”
林芒走入院中,在一旁坐了下來。
袁長青笑看了林芒一眼,幽幽道:“你的目的達成了。”
林芒的想法他如何看不出。
林芒站起身,鄭重行了一禮:“多謝大人昨夜助我。”
“咳……咳咳!”袁長咳了咳,擺手道:“不用如此。”
“就當是我圓我一個心願吧。”
袁長青看著林芒,意味深長道:“不過這個位子沒那麽好坐,你應當清楚你的處境。”
“你得罪的人太多了。”
“而且……你很年輕,那些千戶沒那麽容易服你的。”
說是眼中釘,肉中刺亦不為過。
那群家夥都在盯著那個位子,冷不定被人搶了,能服氣嗎?
當初他能坐上這個位子,除了程鴻年力薦之外,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很少去插手各個千戶的利益,他在東院也有根基。
即便如此,鎮撫使這個位子他也坐的相當艱難。
林芒微微一笑,平靜道:“他們會服的。”
“不服就換個人!”
“京城外的那些千戶早就翹首以盼了。”
“噗!”袁長青剛喝下的茶水猛的噴出,忍不住看了林芒一眼。
袁長青搖了搖頭。
這小子與程鴻年有太多的不同了。
程鴻年看似行事極端,但他其實是個守規矩的人。
而林芒偏偏是個不守規矩的人。
換做程鴻年,絕不會做出昨夜的事。
至於他……
自從武功被廢後,其實早就沒了曾經的心氣。
想到這,袁長青叮囑道:“你還是需要小心個人的安危,官場的規則動不了你,他們說不定會用官場之外的力量。”
林芒微微頷首:“我明白。”
“大人,你的傷……”林芒遲疑道:“昨夜那人是?”
袁長青搖頭道:“不礙事,我本就是一個廢人。”
“我的丹田早就破了,不過是另僻捷徑,走出了一條不同的路,只是這路似乎不太成功。”
林芒眨了眨眼。
為何……他聽出了一絲別樣的意味?
說的如此輕描澹寫,他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
袁長青笑了笑,看著林芒,輕聲道:“那人來自於天劍門,曾經我連看都不會看一眼,沒想到差點敗在他手裡。”
《仙木奇緣》
“昨夜的情況你也見到了。”
“官場上有默契,你若想以武力解決問題,會遭到許多人抵製的,這是一種默認的規則。”
“也是你機智,悄然前來,等他們察覺到時已經晚了,我估計昨夜應該還有人出手,只是應該被什麽人攔下了。”
林芒輕笑一聲,卻是沒有多說。
規矩?
他最喜歡打破的就是這狗屁規矩。
林芒起身告辭。
……
皇宮門口,
一匹烈馬自遠方奔馳而來。
馬背之上,屹立著一道挺拔的身影。
劍眉星目!
面容冷酷!
胸前繡著四爪飛魚仰天咆孝。
暗紅的披風在勁風中獵獵作響。
林芒翻身下馬,取出腰牌,沉聲道:“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使——林芒,入宮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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