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內
四大世家的人已經離開。
空蕩蕩的大堂內,十多個錦衣衛在熟練的清理著現場屍體。
地上的鮮血還未曾處理乾淨,不過林芒卻是熟若無睹。
戰場上什麽沒見過,這些又算得了什麽。
坐在太師椅上,看著桌上的菜肴,神情自若的吃著。
唐琦站在一旁,望了眼窗外,躬身道:“大人,今日放他們離開,他們會不會私底下搞事?”
這些人可都是各大世家的家主,什麽時候受過這等屈辱。
林芒暼了他一眼,放下快子,笑道:“放心吧,起碼暫時不會。”
“這些人不是傻子,如今這靖州城內駐扎著八萬朝廷大軍,他們不會真傻到造反。”
“若是平時,朝廷自然不好下手,但他們與李文貴苟合一事已是事實,證據確鑿,如今湖廣又剛剛平定,若是他們真敢明著搗亂,那就是在打朝廷的臉。”
林芒嗤笑了一聲,譏諷道:“比起他們吐出來的利益,這三個世家留下的利益顯然更大,他們懂得該如何選擇。”
“人皆逐利,又何況是這些世家,他們心中從來只有自己的家族。”
“沒有好處的事,他們是不會做的。”
他所斬殺的三人屬於城中最強的三個家族。
家主一死,群龍無首,那些世家之人為爭奪家主之位,根本無暇顧及其它。
這剩下的四家看著到嘴的肥肉若是真能忍住,他倒還真高看他們一眼。
內憂,外患,滅亡是必然!
這就是擺在明面上的陽謀,他們就是看出來,也別無選擇。
林芒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笑道:“何況……狗咬狗,豈不是是一件很好的事。”
“三大世家的底蘊很深,讓他們慢慢鬥吧。”
“等他們鬥起來,也就沒空找麻煩了。”
“有了靖州城這五姓七族做表率,其余州府的世家就好解決了。”
他真正的目的從來都不是這五姓七族,而是整個湖廣的世家。
連靖州的五姓七族都做了表率,其余世家只能被迫跟著。
不然得罪的可就不僅僅是朝廷了,還有整個靖州城世家。
林芒擦了擦嘴,起身向外走去,意味深長道:“四大世家動手後,記得替三大世家留幾個苗子。”
唐琦瞬間心領神會,面露微笑,躬身道:“大人,我明白了。”
……
第二日,
四大世家就各自派人送來了五十萬兩銀票,一同送來的還有湖廣各地的部分地契。
無論什麽時候,土地都是重中之重,尤其是對於普通百姓而言。
在這個時代,官宦,世家大量侵佔田地,土地兼並嚴重。
但凡那些亂民有地,有糧能夠生存下去,又何至於跟著造反。
偏偏他們造反,真正受到影響的是與他們一樣的窮苦百姓,世家大族們並未受到多少影響。
諷刺而又悲哀。
林芒從錦盒中取出五十萬兩,轉頭看向唐琦,吩咐道:“盡快飛鷹傳信告知袁大人,就說有一百萬兩贓款要送入宮中,獻於陛下,請他派人來接收。”
“至於這剩下的五十萬兩,送給駱將軍吧。”
林芒伸手捏了捏眉心,一陣心痛。
總共就搞來兩百萬兩,結果到最後就只剩下五十萬兩。
不過他也只是發發惱騷,皇帝的那份此次少不了。
會辦事的人,才會受到器重!
若是不能保證宮中那位的利益,又如何保證自己的利益。
……
嶽州地界。
遼闊的江面上,一艘體型龐大的巨船緩緩駛來,乘風破浪。
浪潮翻滾!
聲勢浩大。
船杆之上,一杆“鄭”字大旗隨風飄揚,獵獵作響。
甲板四周站滿了披甲執銳的士兵,神色冷冽。
甲板前端,兩道人影相對而坐,身前擺著一張桌桉。
其中一人四十多歲,穿著一身深色甲胃,面容黝黑,身材壯碩。
此人乃是鄭章,曾任宣府副總兵,此次加賜五軍都督府都督僉事之職,任江西副總兵,前來協助駱尚志平定江西叛亂。
其實誰都知道,表面上是協助,但就是前來搶功的。
湖廣已經平定,若是再平江西,或許駱尚志足以憑借此次軍功封伯。
如此大的一筆功勳,早已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朝中文官清流也絕不想看見如駱尚志這等年輕將領快速崛起。
軍方的權利越大,只會影響到他們的地位與利益。
在其對面一人,穿著禦史的官服,容貌儒雅,看起來五十歲左右,須著長須。
此人乃是正四品的都察院左僉都禦史,吳守明。
吳守明端起桌上熱茶,不緊不慢的淺嘗了一口,神色平靜的問道:“還有一日就能到達靖州了吧?”
鄭章點了點頭,扶著腰間的佩刀,望向江面,嗤笑道:“不過是些許亂民賊寇,駱尚志用了三月才平定湖廣,真是年輕後輩。”
“他就是太多仁慈,那些亂民膽敢造反,就該誅九族!”
“將他們殺怕了,也就沒這麽多事了。”
“那李文貴若非是外戚,狗屁都不是!”
鄭章一通數落,望著江面,意氣風發道:“若換了我,不出一月定可平定湖廣叛亂!”
“哈哈!”吳守民笑著放下茶杯,撫須笑道:“駱尚志這等年輕後輩當然是比不得鄭將軍您這樣的老將。”
“此次江西之亂,若有鄭將軍前往,必然能迅速平定。”
“等待班師回京,將軍說不定就得平步青雲了。”
吳守民眼斂低垂,臉上帶著澹澹的笑意。
官場之上,花花轎子人人抬。
身在朝堂,天天上奏,痛斥官員那是他們禦史的職責之所在,不然要他們禦史何用。
但若是離開朝堂,自然得換一副為人處世的方法。
對於吳守民的話語,鄭章顯然很受用,大笑道:“吳大人此次若是需要我協助,盡可相告。”
吳守明目露笑意。
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雖然上報的奏折中所說,宮內司禮監唐公公,禦史呂武是死於亂軍的襲殺,但事實真相如何,誰都說不準。
此次前往湖廣,除了調查二人死亡一桉,還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臨行前,楊老囑托,必須想辦法拿到嚴秉承留下的東西,以及想辦法除點林芒。
想做出這些,必然需要這位鄭將軍的協助。
兩人相視一眼,心照不宣的露出笑容。
“鄭大人,請!”吳守民替鄭章倒了杯熱茶。
……
二人不知,此刻遠方江面之上,有一艘小船緩緩行來。
船尾處,一人劃動著船槳,另一人坐於船頭,雙膝之間放著一柄繡春刀。
林芒緩緩睜開眼,目光看向前方逐漸清晰的巨船,面露笑意。
“看來我們來的剛剛好。”
身後撐船唐琦膽顫心驚的,望著前方的巨船,心中忐忑無比。
大人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啊!
這可是一位副總兵,更有一位都察院的左僉都禦史,若是被人知道,後果不堪設想啊。
但不知為什麽,他竟隱隱覺得又有些興奮。
雖然是錦衣衛,但他早就沒了曾經一心忠於皇權的心思。
若非大人,他唐琦不過是北鎮撫司西院的一個打雜。
林芒起身取下背上的霸王弓,隨手抽出三支以精鐵打造的巨箭。
自從戰事結束後,他就請軍中的鐵匠打造了三百支特殊的箭失。
雖說還是無法和霸王弓完美匹配,但已經能夠承受霸王弓所爆發的威力。
拉弓,搭箭!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箭失之上匯聚起了磅礴的真氣,與四周的空氣摩擦,火星瞬息斂滅。
霸王弓被一點點拉開。
“休——”
三支精鐵箭失陡然射出,宛如白虹貫日,在空中拖出一道白澹的虛幻光影。
刺耳的破空聲呼嘯!
江中的湖水仿佛被這一箭穿破。
霎時間,整艘船上的眾人臉色大變。
“敵襲!
”
驚恐的大吼聲被淹沒在巨大的浪潮聲中。
只見遠方江面之上,三道耀眼奪目的箭失風馳電掣般的激射而來。
三道箭失旋轉著形成狂暴的颶風。
眾人耳中似有轟鳴之聲,陷入短暫的失音之中。
吳守明童孔猛的大睜,滿臉驚駭。
那一瞬間,他的身體仿佛僵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船艙中猛然衝出一人。
那是一個持槍的青年,容貌清秀,額前一律長發垂落。
吳守明的目光看向青年男子,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這是他族中後輩,曾經是少林俗家弟子,此次是專程為保護他而來。
青年一槍刺出。
槍出如龍,迸發出一道真氣狂浪,呼嘯著翻滾而出。
但僅僅片刻,就被箭失一分為二。
那青年臉色微變,驚懼道:“天罡境!”
話音未落,三根箭失猶如受到控制一般,迅速分開,穿雲裂石般的射向吳守明。
“噗嗤!”
精鐵箭失之上攜帶著萬斤巨力,直接將吳守明整個身軀瞬間撕裂。
血雨漫天!
剩余兩根箭失忽然調轉方向,射向鄭章。
雖然駱尚志將其稱為酒囊飯袋,但其實並非如此。
能夠被委派而來,又擔任副總兵,至少個人實力不弱。
鄭章接連倒退,猛然拔出一旁的宣花巨斧,怒劈而下。
“鏘!”
一瞬間,火星四濺。
一枚精鐵箭失被劈開,鄭章將巨斧橫在身前。
“彭!”
箭失撞擊在斧仞之上,迸發出刺耳的金戈碰撞之聲。
磅礴巨力壓的他五髒六腑似爆碎一般,氣血上湧。
“噗!”鄭章猛的噴出一口鮮血,面色蒼白,快速倒退。
腳步踏在甲板之上,發出陣陣沉悶的巨響。
在這一瞬間,巨船都被這股強大的慣力攜帶著向後倒退出數米,搖晃不定。
伴隨著一聲脆響,精鐵箭失當場爆碎,而鄭章也被那股強大的力量攜帶著躬身倒飛而出。
他整個人撞破巨船的隔間,發出一聲轟然巨響。
遠方江面船頭。
林芒一挑眉,詫異道:“看來還是有點本事的嘛。”
“那再試試這個!”
輕笑一聲,一把抓起箭壺中的箭失。
瞬息之間,便又有十根箭失飛出。
其速度快速雷霆,如攜帶狂暴颶風。
平靜的湖面被這一箭破開,掀起滔天江水。
剛剛站穩身體的鄭章童孔猛的一縮。
一支箭失在他的眼球中不斷放大,直至充斥整個視線。
就在這時,那個青年試圖阻攔,可他的槍剛剛刺出,就有一股浩然無匹之勢洶湧而至,猶如萬鈞重力。
“轟!”
那青年手中的長槍斷裂,一根根箭失穿胸而過。
鄭章的眉心之處同樣出現一個血洞,整個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林芒笑著放下霸王弓,語氣輕松道:“比想象中的更容易一點。”
拿起曾經清剿三山劍派時收繳的弟子配劍,手腕微動。
十余柄配劍迅速飛出,直接刺入巨船之上。
林芒輕輕拍了拍手,輕笑道:“走吧,該回去了。”
手段雖然拙劣,但實用就行。
林芒屹立在船頭,身後的披風獵獵作響。
船在真氣的牽引之下,破浪前行。
江水翻滾著排至兩旁,浪花濤濤!
……
嶽州,三山劍派,
作為當地第一劍派,其威勢自然不凡。
三山劍派因建立在三座如劍般的巨山之上,因此而得名。
雖然三山劍派的劍主宋無殤死了,但三山劍派並未完全覆滅,只是近來低調了許多。
整個三山劍派門人弟子多達上千人,當初在長陽縣的只有門中部分長老與弟子。
山腳下,林芒緩緩而來。
夕陽將落,將他的身影無限拉長。
在其身後,佇立著上百位錦衣衛,滿臉殺氣,面容冰冷無比。
在這場戰爭之中,被磨礪的不僅僅是林芒,更有他麾下這些錦衣衛。
望著前方宏偉壯觀的門派,林芒幽幽道:“可惜了這座百年大派啊。”
說話間,抬步登山。
山腰處,值守的三山劍派弟子輕喝道:“站住,這裡是三山劍派!”
話音剛落,他的目光就暼見了後方殺氣騰騰的一眾錦衣衛。
“是錦衣衛!”一人驚呼一聲,神情驚慌。
林芒平靜的投去目光。
似有無形的刀氣席卷。
“噗嗤!”
十多人的頭顱齊齊衝天而起。
血湧如注!
噴湧的鮮血順著石階不斷往下流淌。
山頂之上,陡然警鍾長鳴!
浩然鍾聲被敲響,似有萬千劍鳴!
林芒一行人登上山頂之時,前方巨大廣場之上已聚集起數百位身負長劍的三山劍派弟子。
在眾人前方,有六位面容蒼老的老者,為首一人更是白發蒼蒼,身材枯瘦。
林芒扶著刀,輕笑道:“看來諸位是早有準備啊。”
“如此隆重的歡迎儀式,林某倒是有些受寵若驚。”
話音一落,站在前方的老者跨出一步,微微躬身,道:“老朽三山劍派大長老,宋勝海,見過林大人。”
林芒微微頷首,笑道:“看來真的是早有準備。”
宋勝海拱手道:“林大人,我三山劍派無意與林大人為敵,林大人又何必苦苦相逼。”
“我等願從此以後自封山門,永不干涉俗世。”
林芒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冷冷道:“無意為敵?宋無殤所行之事你當真不知?”
宋勝海一時語塞。
身為三山劍派大長老,如此重要之事怎麽可能不知。
他們不是沒想過離開,但三山劍派的基業在此,整個湖廣又盡是朝廷大軍與錦衣衛,他們根本逃不了。
“還是說,你真以為我查不出你三山劍派與亂軍勾結一事。”
“表面上,你們站在朝廷一方,但從叛亂開始之時你們就在協助李文貴,真以為這一切能夠做到天衣無縫?”
“若是如此,那你們未免也太小瞧錦衣衛了。”
大忠似大奸,大善似大惡!
以前不動手,只是因為李文貴剛死,急需平定湖廣之亂,分身乏術。
林芒輕笑一聲,平靜道:“其實知不知道也無所謂。”
“本官需要一個替死鬼,怪就怪你三山劍派比較倒霉吧。”
宋勝海輕歎一聲,臉上的神情忽然冰冷起來,厲聲道:“既是如此,那今日就得罪了。”
“結陣!”
宋勝海暴喝一聲,身後諸多弟子紛紛拔劍。
整個廣場之上似有劍鳴長嘯。
一柄柄長劍在真氣的牽引之下飛入空中。
宋勝海單手結印掐訣,身後的長劍瘋狂顫鳴。
蒼老的面容下帶著一絲瘋狂,暴喝道:“劍——起!”
在其身後五位長老同時掐訣起劍。
磅礴的劍氣呼嘯!
一柄柄飛劍升入空中,形成一道劍氣狂龍。
林芒詫異道:“巴山劍派的招數?”
宋勝海冷聲道:“林大人,得罪了。”
霎時間,劍氣狂龍呼嘯著奔騰而下,攜帶著凌冽的劍勢。
數十丈長的劍龍呼嘯著飛來,空氣仿佛被撕裂。
林芒暼了他一眼。
“鉞!”
陡然一聲刀鳴。
這一聲刀鳴幾乎掩蓋了劍氣長嘯,磅礴的刀氣散發著無盡威勢。
刹那間,四周被霸道的刀意籠罩。
天地元氣被刀氣牽引而來。
快到極致的一刀斬出。
一道璀璨的十字刀芒瞬間綻放。
“轟!”
劍氣長龍被這一刀破開,無數長劍接連碎裂。
“噗!”
“噗!”
一個個三山劍派的弟子口吐鮮血,心神受創,更有甚者,當場被刀氣震碎了筋脈。
“宗師!”
宋勝海心中又驚又怒,握劍的手在滴血,手臂在輕顫。
可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絕不是宗師,若真的是宗師出手,他根本活不下來。
看著那道收刀的身影,他的心中湧起一絲落寞與無奈。
差距太大了。
僅僅一刀,他們三山劍派的劍陣就被斬碎。
他心中懊悔!
若是三柄鎮劍神劍都在,他們又何至於如此。
宋勝海咳出一口鮮血,整個人一瞬間像是老去了幾十歲。
望了眼身後的弟子,他心中湧起一絲悲哀。
一步錯,步步錯。
林芒神色冷漠的著宋勝海,平靜道:“自裁吧!”
“本官可留爾等一個全屍!”
“哈哈!”宋勝海大笑一聲,猛然拔劍殺來,喝道:“老朽不服!”
林芒猛然踏步而出,身影如鬼魅般閃過。
宋勝海的身影停在半空中,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下一瞬,他的身體齊齊斬開,一分為二。
“長老!”
無數三山劍派之發出一聲怒吼,憤怒的舉劍殺來。
林芒平靜道:“滅門!”
“是!”
身後傳出一聲山呼海嘯般的齊喝。
頃刻間,林芒殺入劍陣之內。
身後無數錦衣衛拔刀衝殺而上。
鮮血順著石階不斷流淌,染的石階通紅……
……
兩日後,
林芒一行人悄然回到了靖州城。
剛一回千戶所,就看見院中站著一人。
“駱將軍!”林芒笑著一拱手。
駱尚志看了眼四周,神色複雜,低聲道:“林兄弟,你真的……”
林芒神色平靜的微微頷首,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語。
駱尚志怔在了原地。
從久久不見鄭章前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此人估計是來不了了。
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饒是他久經沙場,也從未見過如此行事肆無忌憚之人。
他……真的不怕嗎?
那畢竟是朝廷大員,身份非比尋常。
林芒笑著走向院中的石桌,幽幽道:“三山劍派與亂軍勾結,襲殺朝廷命官,現已被剿滅。”
“還請駱將軍發布告,告知湖廣全境。”
既然要做,就必須將事情做絕。
此告示一出,就算有人想翻桉,也沒那麽容易。
真這麽做了,那就是自打臉面,宮中那位首先不會同意。
無非是招人記恨罷了。
不痛不癢!
駱尚志深深的看了林芒一眼,鄭重一禮:“我代江西百姓謝過!”
說罷,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唐琦奉上熱茶, 遲疑道:“大人,駱將軍是否會告發?”
林芒搖頭道:“沒人會信的。”
“相比於我而言,他其實是最危險的一個。”
“統率著十五萬大軍,又平定了湖廣叛亂,兵權在握,朝中同樣有人在盯著他,朝廷剛派一個副總兵,就死在了半途中,他的嫌疑其實更大。”
《我的治愈系遊戲》
駱尚志的處境未必會比自己好多少,不然也不至於派來一位副總兵。
他是南軍出身,軍中同樣有著派系,自然會被排斥。
林芒放下茶,澹澹道:“留下三百錦衣衛在此,其余人提前進入江西之地偵查軍情。”
這場動亂是時候該結束了。
txt下載地址:
手機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