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誠神色冰冷的盯著林芒，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林大人！”

　　“京城，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美好。”

　　“送你一句話，狂妄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哈哈！”

　　林芒忽然大笑，大聲道:“林某記下了！”

　　“小侯爺，一路走好！”

　　李銘誠臉色一冷，腳步微微一頓，轉頭冷冷的暼了林芒一眼。

　　望著離去的李銘誠，林芒緩緩收回目光，掃了眼剩下幾人，冷聲道:“說吧，你們想死還是想活。”

　　眾人相視一眼，連忙單膝跪地，齊聲道:“我等願唯大人馬首是瞻！”

　　兩位總旗的下場歷歷在目，何況連他們身後的小侯爺都倒了，再頭鐵就是找死了。

　　林芒走至一人身邊，掌心真氣噴薄，接住幾片落雪。

　　刹那間，飛雪化水，寒水凝冰。

　　一枚指甲蓋大小的冰晶瞬間打入那名錦衣衛體內。

　　林芒淡淡道:“這是生死符，我想你們應該聽過它的名字。”

　　眾人臉色微變，目露驚恐。

　　作為錦衣衛，對於此等江湖成名絕學自不陌生，這生死符一旦發作，一日強過一日，奇癢劇痛，遞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後逐步減退，八十一日之後，又再遞增，如此周而複始，永無休止。

　　林芒再次凝聚出數枚生死符，依次打入眾人體內。

　　眾人面露苦色。

　　從此之後，他們的生死就在別人的一念之間了。

　　關鍵整個北鎮撫司中，都找不到一位會解生死符之人。

　　除非有宗師強者願意出手。

　　但以他們的身份，又怎麽可能請動宗師強者。

　　林芒轉身走向房內，冷聲道:“將屍體拖下去吧。”

　　……

　　關於百戶所的事，很快轟動整個西院，進而傳遍整個北鎮撫司。

　　兩位總旗死了！

　　雖然對外的說法是心生不滿，襲殺上官，但這話也就糊弄鬼。

　　誰都知道，這二人分明是就林芒所殺。

　　但當時在場眾人，甚至於一直跟著雷鳴等人的下屬都一口咬定，就是雷鳴二人襲殺上官，關於此事也只能草草結案。

　　眾人心驚的同時，亦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

　　先是百戶，再是兩位總旗，他真的就無所顧忌嗎?

　　……

　　北鎮撫司大堂。

　　程鴻年放下手中的密報，大笑道:“這小子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啊。”

　　“不錯的手段！”

　　一旁袁長青放下手中茶杯，慢悠悠道:“我倒是好奇，他是以什麽理由，讓他找的人上位的?”

　　雖然程鴻年有任免的決斷之權，但官場之上，凡事講究一個師出有名，沒有正當理由，程鴻年定然不會同意。

　　程鴻年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自桌案上取過一分折子遞給袁長青。

　　“自己瞧瞧吧。”

　　袁長青順勢接過，大致掃了一眼，面露驚訝之色。

　　“白蓮教分舵?”

　　“沒錯。”程鴻年點頭道:“這小子以圍剿白蓮教分舵，人員不足之名，要求擢升這幾人。”

　　袁長青沉吟道:“單憑一個第六百戶所可無法剿滅一處白蓮教分舵，你想怎麽做?”

　　既然林芒提出了此事，必然不會是無的放矢。

　　而同樣，他非常清楚這位北鎮撫司的鎮撫使，他是絕不可能放任白蓮教之人猖獗的。

　　當年白蓮教造反，

不知害了多少無辜之人。　　這位的家族也葬滅在了那場動亂之中。

　　程鴻年一時沒有答話，而是望向屋外，過了許久才緩緩收回目光，沉聲道:“這分舵是他發現的，功勞自然少不了他的，但這次是一個好機會，我需好好謀劃一番。”

　　“倒是便宜了那幫畜生，暫且他們逍遙一段時日。”

　　袁長青神色一動，仿佛已經猜到了他要做什麽，輕歎道:“你總是如此心急。”

　　程鴻年冷哼一聲，冷聲道:“你的辦法雖好，但我等不了那麽久。”

　　“這次圍剿白蓮教分舵，一旦放出風聲，那些世家大族，朝堂諸公，必然想讓自家後輩加入其中，撈一筆功勞。”

　　“我也想看看，這朝堂之上，究竟是哪些家夥在與白蓮教私下勾結。”

　　袁長青暼了他一眼，輕歎道:“你的謀劃恐怕不僅如此吧?”

　　“那林芒應該也是你計劃中的一環吧，武清侯一脈必然不會放任他奪下這筆功勞的，甚至那些世家大族也不會願意，所以你想讓他當刀?”

　　程鴻年沒有開口，但也相當於默認了這件事。

　　袁長青起身道:“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會害了他?”

　　“而且，那些世家大族，朝堂諸公，是不會放過你的。”

　　程鴻年面容肅穆，眼神卻是無比果決。

　　袁長青突然怔了怔，眼神一凝，盯著程鴻年，道:“你變了。”

　　程鴻年突然笑了笑，取下腰間的繡春刀，伸手輕輕撫過，鄭重道:“我等錦衣衛，是陛下手中的刀，是這大明的刀。”

　　“我等自當替陛下，替大明斬去一切！”

　　“刀在我手，為大明計，自當未雨綢繆！”

　　“個人的犧牲，算不得什麽！”

　　袁長青輕歎一聲，突然道:“若他活著回來，又當如何?”

　　程鴻年平靜道:“那本官就為他請功！”

　　袁長青深深的看了眼程鴻年，轉身出了門。

　　他心知，這位的謀算，應當不止如此。

　　……

　　百戶所內。

　　唐琦恭敬的呈上一份奏報，遲疑道:“大人，這已經是第九次了。”

　　這幾天教忠坊時常發生江湖幫派械鬥之事，五城兵馬司已是忙的焦頭爛額，不得已，只能轉送錦衣衛。

　　林芒接過掃了一眼，冷笑道:“這個時候五城兵馬司倒是想起我們了。”

　　唐琦低聲道:“大人，這些江湖幫派背後都站著京城的一些貴人，五城兵馬司顯然是不想沾染。”

　　“不。”林芒冷冷道:“這是衝著我來的。”

　　“那位小侯爺的報復開始了。”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我剛上任就出事，未免太過巧合。”

　　唐琦臉色微變。

　　若真是如此，倘若一直這樣下去，他們百戶所恐擔一個失職之罪。

　　屆時，必然落下把柄。

　　林芒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吩咐道:“去，下貼！”

　　“明晚，本官要見一見教忠坊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