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坤腹中饑餓,一邊飛掠一邊掃視四下,期望也能遇到一隻野兔。但令他失望的是,別說野兔,連半枚野果都未曾見到,想不到此處竟如此荒涼。
他只有挨餓趕路,好在半個時辰之後,終於路過一處小村落。
他敲開一戶人家的木門,自懷中摸出幾兩碎銀,言明買點乾糧。那戶人家住著的是一對年輕夫婦,他們見來人面色和善,遞上的碎銀足有六兩,不敢接過。
但李羽坤執意要給,男人無奈隻好怯生生收了,吩咐妻子多準備吃食。那少婦手巧,烤了好些面餅,用油紙包了十張奉上。
李羽坤一邊吃餅一邊詢問這對夫妻是否見過一輛馬車經過。令他高興的是,那少婦直言昨天夜裡起夜之時,遠遠望見一輛馬車經過,她還看清趕車的是一名年輕女子,但未看清容貌。
她說馬車是往西北方向去了。
李羽坤連聲稱謝,吃了兩張面餅,將剩余的八張包好揣入懷中,繼續趕路。他跑了小半個時辰,就進入了山地,山路越來越崎嶇。
好在李羽坤內力充沛,步履輕健,奔行之際如履平地。
就在他全速趕路之時,忽然遠遠望見前方山坡上躺著幾個人。
他加快腳步,待奔近看清楚之後,不禁皺起眉頭。
只見山坡上並排仰躺著五人,確切地說是五具屍體,四下散落著兵器。
李羽坤查看屍體之後,確定這五人均是死於宇文嫣之手。如此一來他內心喜憂參半。
喜的是自己沒追錯方向,秦月蓮和宇文嫣走得果然是這條路。
憂的是這些人顯然不懷好意,半路攔截,與她們為難,宇文嫣才會出重手殺人。
最主要的是這五人顯然不是尋常山賊之流,不是山賊卻趕到這荒涼山地攔截,說明他們本就是衝著她們來得。也就是說前路應該還有另外的人要劫殺秦月蓮和宇文嫣。
李羽坤躍到高處瞭望前路,不由吃了一驚,原來他看到一裡外有一輛熟悉的馬車連馬帶車廂傾倒路旁。
李羽坤提氣飛身掠出,眨眼間到了馬車之旁。他見馬車車軸已斷,右輪滾出去老遠。那匹黃鬃馬口吐白沫,倒斃在側,不知死因。
他拉開車廂查看,見裡面只有被褥,不見包袱和水袋,心中一寬,這說明她們是從容離開的。
他站立原地沉思片刻,又俯身檢查車軸,發現車軸斷處平整,顯是被利器切割所致,不禁又皺起眉頭。
敵人斬斷車軸,又擊斃馬匹,令秦月蓮和宇文嫣只能步行。接下來他們肯定還會在前路設伏。
李羽坤真心擔憂,複有疾掠趕路,沒走出多遠,瞧見路旁一株枯樹樹乾上靠著兩具屍體,屍體前胸仍在流淌鮮血。
李羽坤走近一看,卻見樹乾被削去一大塊樹皮,其上刻了四個字:長安見,嫣。
他低頭思索宇文嫣為什麽要留字在此。因為留與不留字,他都會趕去長安。
她在被截殺,且前路吉凶難料的情況下,依然留字相約在長安相見,而不是說前路凶險,速來救援之類的話語,只能說明她對前路可能存在的危險全然沒放在心上,說明她有信心和母親平安抵達長安。
她留字是為了讓李羽坤寬心。
李羽坤喃喃自語:“嫣兒,長安見!”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
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 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