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似乎並未發覺危險的降臨,仍舊寒著臉看著李羽坤:“我數三聲,你若再不如實相告,我只有點了你的死穴。哈哈,我的點穴手法跟一般人可不一樣,可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勸你最好莫要嘗試。”
“在下確實不記得功法了。”李羽坤歎道,“但是……”
“但是什麽?”劉公公急不可待,插話問道。
李羽坤忍不住轉動眼珠看向自己的胸前,隨即又移開目光,閉上了嘴。
“原來如此。”劉公公大喜,上跨幾步探手摸入李羽坤懷中。他以為神功秘笈正藏在李羽坤身上。
與此同時,駝背老人忽然出手,舉起匕首飛撲扎向劉公公後背。
令李羽坤沒想到的是,駝背老人出手奇快無比,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劉公公沒能躲開這一擊。
在劉公公手掌觸及李羽坤前胸的瞬間,駝背老人的匕首也刺入了劉公公的後背。
劉公公“啊”一聲慘叫,張嘴噴出一口鮮血,正好噴在李羽坤臉上。
李羽坤感覺滿臉熱乎乎的,甚是難受。
劉公公面部扭曲,咬牙切齒正想暴起反擊,哪知他摸在李羽坤懷裡的手掌竟撤不回來。
李羽坤隻覺自劉公公手掌傳來一股極強的內力,湧入自己的檀中穴。
他先前的猜測沒錯,劉公公的修為高深,內力深厚。
而駝背老人一擊奏效之後用力拔匕首,但卻怎麽也拔不出來。他索性放開匕首,躍起之後一掌拍向劉公公後心。
看得出來,這一掌他是用了全力的,就是要將劉公公斃於掌下。
他的手掌結結實實拍在劉公公背心之上,砰一聲之後再也不能移開。
李羽坤隻覺又有一股內力穿過劉公公的身體,最後湧入自己的檀中穴,知道定是禦風神功大顯神威,千鈞一發之際救了自己,此刻正在吸取眼前二人的內力。
約莫兩刻鍾的工夫,駝背老人和劉公公雙雙栽倒在地。
李羽坤一躍而起,高舉雙臂、掌心向天,發出“啊”一聲長嘯,隻喊了好一會才又跌坐床上,大汗淋漓。
良久,他站起身來,撲到桌邊抓起茶壺將壺中茶水喝了個涓滴不剩,隨即盤腿坐倒在地上,緊閉雙眼五心向天,運功行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羽坤張開雙眼,眼前一幕讓他吃了一驚。
只見那劉公公與駝背老人死死地扭在一起,四目圓睜,卻一動不動。
他走近細看,劉公公滿頭滿臉是血,背上的匕首仍在,他的右手滿是血漬,五指插入了駝背老人的左胸口,左手死死抓著駝背老人的右肩。也不知他手上的血是他自己的還是駝背老人的。
而駝背老人雙手如鐵箍一般掐著劉公公的脖子。
兩人雖然都沒有閉眼,但顯然已經雙雙斃命了。
李羽坤搖頭歎氣,蹲下身子撿起掉在劉公公身邊的一塊令牌,令牌上三個金字:司宮台。
他也不知司宮台是什麽機構,隨手將令牌拋在桌上,站起身來沉思。
李羽坤沉吟片刻之後打定主意,也不去管這兩具屍體,還是先離開此地再說。
他洗淨臉上的血汙,穿好袍子鞋襪,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喃喃自語道:“說起來我還是得感謝二位,若不是你們,我這怪病一時半會還真好不了。”
他向著屍體微微躬身,隨即大踏步走出門去。
外面是一處小院落,整個宅院有五間房,
天下過雨,雨雖然已停,但天上的雲仍未散去,地上還是濕的。 李羽坤側耳細聽,並未發覺宅院另外的四間房內有人,他有心查看下此地是何所在,但轉念一想又放棄了這個想法,徑自躍出宅院,落在了一條小巷之中。
小巷中沒有人,隻隱隱約約聽到幾聲狗吠。
李羽坤也不辨東南西北,隨便選了個方向快步疾走,過不多時,走到巷子盡頭右轉進了一條大街。
雨後的大街上,行人穿梭不止。
李羽坤低頭趕路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停下,只因他瞥眼間見一家店鋪的屋簷下站著一個婦人,正在打量著自己。
那婦人見李羽坤望向自己,急忙移開目光回身走進了店鋪。
李羽坤不以為意,淡淡地望了一眼店鋪的招牌,上面寫著“老梁米鋪”四個字。
他正想離去,忽見米鋪內有一雙眼睛盯著他,正是方才屋簷下那婦人。
李羽坤皺了皺眉,那婦人忽然朝他招了招手。
李羽坤甚覺尷尬,心道:“難道她是那種人?難道她把我當成了那種人?”
他決定不予理會轉身就走。誰知那婦人竟追了出來,拉他的胳膊。
李羽坤甩脫她的糾纏,慍怒道:“你做什麽?”環顧四周,見來往行人並未注視他與婦人的異常舉動。
“嫣小姐讓我等你。”婦人低聲說道,隨即又高聲問道,“大爺買米嗎?本店新進了一些南方大米,又糯又香。”
“好,我且去瞧瞧。”李羽坤淡淡道。
他跟隨那婦人進了米鋪,直接走進了後堂。
婦人一邊躬身行禮一邊說道:“屬下玄天門長風堂堂主狄玲參見李大俠。嫣小姐她說您最喜歡吃雪菜肉絲面。”
“狄大姐無需多禮。”李羽坤不再懷疑,手掌一拖將她扶起。
狄玲滿臉驚喜,說道:“李大俠好深的功力。”
李羽坤微笑道:“嫣小姐呢,她去哪裡了?”
“她進宮了。”狄玲回話。
此言一出,李羽坤吃了一驚,急忙問道:“她進了皇宮?她去皇宮裡做什麽?”
狄玲低聲道:“嫣小姐進宮是為了去捉一個人。”
“捉人?”李羽坤皺眉道,“嫣兒胡鬧啊,怎得不等我到了之後再有所行動?天子之地龍潭虎穴,豈由人隨意闖入!教主夫人呢?難道她也一起進宮了?”心想秦月蓮並未勸阻,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跟著一起去了。
“啊!教主夫人也來了長安嗎?”狄玲驚喜交集。
李羽坤一聽秦月蓮並未跟著宇文嫣一起進宮,更加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追進宮去。他無心再與狄玲攀談,當即便要告辭離去。
狄玲也不阻攔,隨口告訴他玄天門在長安城的一些重要情況。
李羽坤出了米鋪,直奔城北而去。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 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