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叫墨白,我現在是墨千秋。
這是我方才從識海中獲取到的記憶。
考慮到原身原本的處境,我覺得我是墨白還是墨千秋好像都無人在意。
我睜開了眼,我有些吃驚。
我的肉體正被六根鎖鏈死死的捆縛著。
我的脖頸,手腕,腳踝,腰腹,各一隻粗重的鎖鏈。
目前,是寒鐵。
大發。
我很重要。
定睛看去,我那原本應該跟頭髮一樣雪白的手腕和腳踝,居然被鐵鏈勒出了幾圈紅色的印痕。
我的脖頸也因為“項圈”的存在,而活動不便。
最離譜的,應該就是腰腹的鎖鏈。
能不能學學葫蘆小金剛裡面小蝴蝶的款式?
就算我的軀體是習武者,也大可不必!
勒得也太緊了!
是生怕原身胖死嗎?
我嘗試著輕輕抬起右手的手腕。
“嗒啦嗒啦嗒啦……”
涉事鎖鏈摩肩擦踵。
我右手握了握拳,稍稍蓄力一揮。
“刷啦啦!……”
月色入戶,約摸夜半,我執鐵鏈當空舞,沒有鄰居來投訴。
如果不是方才精神力的灌洗,我現在絕對手無縛雞之力。
即便如此,我嘗試調用內力外放的時候,就像物理電路裡面的旋轉開關一樣,內力外放只能靠蒙,時靈時不靈。
不是讀不懂開關,主要是原身內力群組成太複雜,維持其平衡需要對其極其的熟悉。
只是一旦某一種內力外放過程中體內平衡被打破,我覺得我就又可以換車了。
我並不急著離開,也不急著掙脫,主要是這個體驗比較的新奇。
窒息感……
嘶……
再配上這暗無天日、陰冷潮濕,只有月色勉強透過縫隙流淌浮動於其中的牢獄。
以及……泥土的芬芳。
我運用精神力中的“明目訣”,才能看清更遠一些的地方。
這小弱缺身體,跟老娘當年比差遠了。
粗糙的牆壁上,掛滿了各色各樣琳琅滿目的刑具。
只有你想不到,沒有這裡找不到。
我差一點就看直了眼。
好家夥。
深仇大怨,不外如是。
上面貌似還沾染著未褪卻得血跡。
我將精神力投放在血跡之上。
鑒定完畢。
“我”的。
那就有意思了。
“我”方才並沒有感知到軀體表面有任何明顯的外傷,那這些血跡……
是個狼牧。
“嘶……”
我感知到殘留在血跡裡的痛苦。
生不如死。
不能求死。
……
我要離開這裡。
此一時彼一時。
我不愛這裡了。
我催動精神力,集中於被鎖縛的六個地方。
“焚焰決”發動!
寒鐵又如何,在我融練了不滅火的“焚焰決”之下,也是走不過一時半刻的。
思索再三,我還是隻僅僅把六根鎖鏈變成了渣滓,並沒有株連整個牢獄。
燒了多可惜,說不準以後用得著,嘿嘿。
也許是對“我”這個弱雞比較了如指掌,因此一路出來暫時比較平穩,連個不知死活的炮灰都沒有出現。
我現在處在一個有意思的地方。
打個比方,同心圓柱體的環形底面的上面的內部,應該就是我所處的位置。
我推測,之前我所處的位置,應該是在同心圓柱的底面圓心。
而從圓心直奔出來之後,就是在底面圓周繞圈。
我抬頭向上望去,那裡比這裡更像是深淵。
在這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走廊,左右都是峭壁。
我的靈魂達到了可以出竅的境界,但還不能飛天遁地。
就算能,我也不敢冒這個險,精神力覆蓋范圍無法投放到最頂部,如果靈魂出竅飛上去探查,我覺得“我”會馬上可以死一死給我看。
我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袍服,可以看得出,這件衣服以前是很不錯的材質。
鞋呢?
誰知道鞋去哪裡了?
泥土地,有點硌腳。
原身身體狀況雖然孱弱,但是不至於此。
主要是我的豌豆病犯了。
“明目決”前,不遠處的景象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看到了一間格外格格不入的房屋。
傍竹栽柳,倚燈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