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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琉球海峽》第21章 琴瑟樂0年
  卻說韓壽,自到了西來庵中,無拘無束,不勝快活,何嘗坐在房中讀書作文。日間隻去撮弄幾個戲法哄騙鄉人。這些鄉人見了個個稱奇,便你邀我請,要他搬弄,因而留酒備飯請他。韓壽習以為常,竟無一日清閑。也有人笑他的,笑他是魯郡公的女婿不長進,趕出來騙人酒食。也有人愛他的,說他是個俊放之才,不拘小節。韓壽總不放在心上,隻到了夜間回來,鼾乎沉睡。遇了大風大雨不能出門,方將些書史亂揭,顛頭播腦一番。略有倦意,便丟開去睡了。

  這白馬寺和尚曇柯迦羅見他如此行徑,心甚疑惑,卻又不敢說他。一日偶對韓壽說道:“貧僧聞士子讀書,埋首青燈,不知寒暑,方能進步。今相公來此半年,在家坐無片刻,隻得風雨之夕,方才展看,卻又不聞書聲朗朗。貧僧不知相公是何讀法,乞道其詳,莫負了賈老爺之念。”韓壽笑道:“這種道理非爾所知也。”曇柯迦羅便不好再問。

  韓壽這番舉動,雖在庵中,與家隔遠,不料賈家家人小廝,早已探知,俱細細報與夫人。夫人聽了正中其懷,不勝歡喜。因叫了丫頭使女張揚傳說,要使小姐聞知,灰心動念。

  不多時果被雲翳竊知,報到小姐耳朵中來。小姐聽了,甚是不悅。因暗暗沉吟思想,私對雲翳說道:“我看韓郎懷才飽學,雖如癡似顛,卻不是個無心之人。所以為此者,因見人不知他,故此放蕩,以混人之耳目,以觀人之醜態。此固英雄不得意玩世之所為,然非美德也,未免傷金玉之品。韓郎少年年,不幸墮此。為今之際,須得一個知己之人,細細規諫他一番,使他感悟方得挽回。若不然,而聽其狂為,倘憤怒動心,狂顛不已,漸漸流入於無忌憚,豈不可惜,則將奈何?”雲翳道:“小姐所說實實有理。但韓相公自小便到府中,獨往獨來,除了老爺、小姐,哪裡更有知己。小姐既不放心,何不悄悄著人請了他來,小姐親自勸他一番,使他改過也好。現今夫人改變,是是非非;若隻管如此,一發心腸冷了。”小姐道:“請他來說明此意固好,但家中上下,俱是迎合主母之人,有誰可托?即使韓郎請來,嫌疑之際,亦不能見面。隻好空作此想罷了。”商量無計,隻得丟下。.

  忽一日,雲翳在夫人房中回到樓上,笑嘻嘻對小姐說道:“要見韓相公,今有期矣。”小姐忙問道:“怎麽有期?”雲翳道:“小姐想是忘記了,後日是夫人的壽日。韓相公自然要來拜壽。等他來時,待我取個巧,請他到園中來見小姐。小姐細細勸慰他一番,他自然悔悟,也免得終日記掛。”小姐聽了歡喜道:“這倒也好。我一時未曾思量及此,虧妳虧妳。”二人暗暗商量不題。

  卻說夫人過生日,這一日合家都要拜壽,是往常規矩。賈充早已著人治酒,與夫人上壽。因叫了家人請了韓相公來。不一時韓壽走到,遂同著公子共拜夫人。夫人忽見了韓壽,滿心不悅。只因賈充同在面前,不便發作。韓壽拜完,見丈母顏色不善,便要辭出。

  卻被賈午一把拖住不放,同到書房中了,見了坐著說話。到了下午,賈午因廳上有事去了,韓壽獨在書房中,坐得氣悶,便辭了先生走出書房。想道:“人俱冷落待我,我在此無味,欲見小姐,料想不能,倒不如回去尋人做戲法換酒吃吧。”

  剛跨出書房門,只見使女雲翳立在小門將手亂招。韓壽看見,不勝驚訝,隻得走近門口問道:“妳一家人恨不得逐我,

妳為何還肯見招?”雲翳笑道:“賢者賢,愚者愚,焉可一例看人。我奉小姐之命,特請相公到園中相見,快同我去,勿使外人看見。”韓壽聽見小姐相請,又驚又喜,便隨定雲翳逶逶迤迤走入園中。  早見韓壽獨自一個立在石上等候。見韓壽走到,連忙斂衽相見。兩人見罷,遂同坐在石上。小姐便先說道:“小妹自別郎君,深處香閨,謹遵父命,無日不念婚好之盟,無時不念同窗之雅。但因齒發有待,故爾遲遲。又緣兩大生嫌,不能親近,未免此懷不暢。今喜俱各長成,結縭有日,望郎君早佔龍頭,以諧鳳卜。不意郎君一味持才,無人入眼,竟不以小妹為念,功名存心,惟任性不羈,縱情狂放。致使人情籍籍,內外參差。絳帳之萋菲日生,萱幃之慈恩欲變。使郎棄東牀之密邇,坐蕭寺之生疏。情已不堪,理宜發奮。郎君奈何隨地往還,逢人醉飽。其去墦間,不知有幾。良人自汙於此,小妹之終身卻將誰望。百思不解,午夜躊躇。故乘隙邀君一面,以決中疑。妹心已盡剖於斯,望郎勿諱,須直傾肝膽。”

  韓壽聽了,直喜得眼躍眉揚,滿心松快。忙立起身來,向小姐深深一揖道:“原來小姐在我韓壽身上,費如此之深心,懷如此之深慮,用如此之深情,設如此之深想。真可謂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午兒也。奈何我韓壽愚昧,竟坐不知。隻道小姐生於富貴,長於繁華,性必傲而心必驕,未必肯死念寒盟而不移於如簧之巧舌。五內彷徨、寸衷攪亂。每一思來,不禁癡去。此願望之所由了也。再加惡言觸耳,惡語攻心,許多世態,時時到眼。欲認為真而漫罵之,則恐傷天地之高厚;欲認為假而忍受之,則滿腔憤氣又不能平。故不得已借酒消憂,托顛寄傲,聊以嬉笑怒罵為文章,自苦自樂,尚不自知,又何惜乎人言?若早知小姐一片深情,有如潭水,萬千深想,不啻蠶絲,堅定深心,過於鐵石,相憐深念,何異春風。則雖置我韓壽於死,亦含笑受之矣,焉敢自廢而逞如狂之故態耶。”

  小姐道:“英雄受屈,不肯低眉,此古今之常也。小妹非不知。但郎君乃少年英物,如錐處囊中,當思脫穎,非駑駘伏櫪比也。若因一日之牢騷,便行吟澤畔,效厭世之悲歌,縱不損才,也會廢學,豈有志之所為。何不潛心經史,以圖一奮。”韓壽道:“小姐規箴至此,愛我實深。愚兄豈不自愛。所以為此者,不過韜光斂彩,以示不測。至於經綸之學,不瞞小姐說,愚兄久已蘊之胸中,取功名如拾芥耳。斷不辱小姐之命。小姐但須放心。”

  小姐聽了暗暗歡喜,因又說道:“郎君若無鯤翅,小妹也不敢勸駕圖南。但思郎君既懷至寶,前話不同兄暫遊泮水,以露一斑。為何落落迷幫,轉資物儀。”韓壽道:“小姐有所不知。亦步亦趨,何分驥足?洞穿七丸,方顯良弓。一領青衿,人視為榮,愚兄實羞取以為枋榆之詡。秋風不遠幸賢妹拭目待之。”小姐聽了大喜道:“郎君大志,小妹管窺。幸無見哂。”

  二人表明心跡,彼此歡然。韓壽因複坐下,細視小姐說道:“記得同窗時,朝攜手,夕並肩,花開共賞,鳥語同聽,無一日不相將言笑。隻恨彼時。兩兩孩提,無知無識,習以為常,竟不知為人生至樂之境。誰知一別三秋,堂分內外,牆隔東西,重想片言,再思一笑,便長望明河,不可得矣。思量及此,往往自失,惟癡想婚盟,聊以自慰。此時癡想者,還是閨中荳蔻,早已入夢情深。及昨簾前見面,忽驚天上瓊瑤,怎禁相看魂蕩。論起來,紅絲已定,人盡道我韓壽終身之福。今想來,白眼無情,我還怕轉是我韓壽一旦之憂。不知賢妹何以教我?”

  韓壽雖口中慷慨而言,早不絕聲色淒然,眼中淚來。小姐看見,忙驚說道:“郎君何多情若此耶。小妹與郎君婚既有盟,則小妹之妍媸好醜屬於有何昔,又有何今愧非淑女,胡雲有福?已牽蘿菟,又何所憂?小妹我也。郎君既與小妹解憂,幸為小妹先道破懷憂之故。”

  韓壽道:“懷憂之故,非一言可盡。且請問,小姐之身既曰妍媸好醜總屬於我,為何小姐秘之深閨,愚兄又逐之蕭寺耶?”小姐道:“秣駒秣馬,雖說殷殷。宜室宜家豈容草草。郎君與小妹隔別者,有待耳。”

  韓壽聽了複又淒然道:“我韓壽所憂者,正憂此有待耳。”小姐微笑道:“郎君此言大差矣。若以有待為可憂,終不然轉以不有待為可喜耶?”

  韓壽複含淒道:“小姐既推求到此,則我之所憂不得不直說了。凡婚姻有待者,富與貴相合,貧與賤相宜。故父母無二心也。若小姐與我韓壽,則一貧一富,一貴一賤,原非一體。惟嶽父大人具天地之心,懸日我再月之眼,拔識我韓壽於牝牡驪黃之外,故得僥幸而暫稱玉潤。然而終為鴉鳳,是以難安世論。故嶽母以韓壽為不肖,屢欲寒盟,每加鄙薄。兼之左右生讒,內外交訌,東牀一座,直如危卵矣。 今吾現守東牆,早視蕭郎如陌路。設一旦行役功名,日離日遠,則誰肯守空盟而始終無間也。今雖得小姐垂憐,締結之情,尚留一線。但恐奸人生釁,母命難違,柔弱花枝,不能自主,則將奈何。豈不令同窗之相親相傍、與今之相愛相憐,俱成畫餅耶。小姐所雲有待,不識此時之際還有待耶,抑無待耶?此我韓壽所以憂也。”

  小姐聽了愕然不悅,道:“郎君是何言也,小妹與郎君既同此盟,則當同此心。既同此心,則當同此知。何小妹知郎君,而郎君不知小妹耶。小妹雖嬌難舉箸,弱不勝衣,然賴讀詩書,竊聞道義,縱不能全窺女范,而節之一字,亦已講之有素矣。焉肯失三從之父命。即使母命不卒,別有後言。須知母但能生兒,卻不能製兒之不死。何況同窗數載,未免有情。今日相邀一面,又情之所鍾。前盟既如彼,今情又如此,設不幸倘威勢相加,則雖刀鋸在前、鼎鑊在後,亦謹守此心,惟郎君自從矣。郎君其無憂之。”

  因解下腰間佩環,贈與韓壽道:“此玉環,小妹日夕所弄,乞郎君佩之。郎君佩環,即如小妹之在左右,務使團圓,以征誠信。”韓壽見小姐侃侃矢志,又贈玉環,殷殷衷情,不勝大喜。忙雙手接了,緊束腰間,又深深一揖:“此情此德,終身不忘。今愧無瓊瑤之報,隻合異日以鳳冠償恩可也。”小姐聽了甚喜。

  韓壽悄悄出園,走到廳上坐了一會,見沒人瞅睬,便出門一徑回庵。深喜與小姐面訂了終身,因將玉環賞玩,牢守堅藏。又思小姐囑咐之言,自此足不出門收回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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