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是知州賈大人的妻侄,原本是件了不得的事,在永寧府誰敢跟賈大人過不去呀!那分明就是太歲頭上動土。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事也確實不太露臉,賈大人當然不想追究下去,又不是自己的兒子,何必呢!做出這種下三濫的勾當還有什麽臉見人,死了就死了吧,也省得日後麻煩!
知州婦人則更是連面也沒露,至於怎麽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當然,那兩個混蛋是跑不掉的,別說許信和小墩子這些人,就連賈大人也容他們不得,在堂上就差點被打死,直接扔進了大牢。
其實這事說來說去還是小丫頭太野了,十五六歲的大姑娘了,又生得好看,整日的在外面瘋不被人惦記才怪。
當晚她就夢到了紅姑,小丫頭被原本心疼她的紅姑狠狠地嘮叨了一通,弄得沒心沒肺的她又流了一通眼淚。
“今日若不是我及時趕來你還能做人嗎?真是不省心!”
“紅姑,你是怎麽知道的?我說那人怎麽突然就傻了,原來是你嚇的呀!呵呵!”
“還笑!這事好笑嗎?我從來都不傷人性命,就是為你才破了戒,你真夠可以的!”
“紅姑,我……”小丫頭一下子語塞了,紅姑救了她,怎麽埋怨都不為過。
“唉!老夫人就是不放心你,讓我時常看顧一下,還真讓她猜對了!”
“姥姥她……她怎麽樣了?”小丫頭眼圈一下子紅了。
“還能怎樣,就因為我破戒她要齋戒一載,這下白頭髮又該生出不少了!”
小丫頭哽咽道:“壞人也不能殺嗎?”
“誰也不能殺!你說話怎麽像你姥爺一樣……”紅姑似乎感覺說漏了嘴,下半句一下子打住了。
“我姥爺?他是誰呀?”
紅姑沒有接話,而是幽幽地說:“老夫人本想親自教訓你的,又不忍,這才讓我說你,還說你懂事,莫要講重話。我……嗨!你自己看著辦吧!”
小丫頭是哭醒的,睜眼一看月亮還掛在半空,原來是個夢。
怎麽一做這夢就像是真的?姥姥早就沒了,姥爺也沒了,這個姥姥又是誰呢?還有那個姥爺,紅姑為什麽不說出來呢?在那個房子裡姥姥不是說她們誰都出不來嗎?怎麽現在又能出來了?
……
山陽縣。
王睿的家是南城門的第一戶,高房大院,三進三出,光看宅院就不是一般人家。
王睿不是王家的孩子,至於他的親生父母是誰他也說不清,反正都去了那邊,知道了也找不去。
老爹老媽對他都好,就如親生的一般,甚至比親生的都要親,老爹說若不是當年他親爹相救這一家子早就沒了。
爹媽看中他並不都是存了報恩之念,實在是這王睿太出色了,不但模樣俊朗,而且文武全才,在山陽縣提起他王睿沒有不豎大拇指的,正如那日同行之人所言,在山陽沒有不認識他的。不過,章立那時的想法太離譜了,王睿和王子光所在的王家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八竿子都打不著。
到了掌燈時分,王睿換了黑衣,瞧著四下無人就從院牆翻了出去,隻片刻他便來到了城外,有兩個人正等在那裡。
“真能磨蹭,怎麽才來?”其中一人埋怨道。
王睿搥了那人一下,“你爹跟你說著話你敢走啊!”
“行了,快說說怎麽弄吧!”另一人道。
這兩人正是那日章立遇上的與王睿在一起喝酒的人,他們一個叫秦城一個叫歐陽宏,
都是王睿的結拜兄弟,好的穿一條褲子。 秦城長的又高又壯,歐陽宏卻像個秀才,文文弱弱的。
這三個人神神秘秘的,說成鬼祟也不為過,那麽他們到底是去弄什麽呢?
這事還得從歐陽宏說起。別看這小子弱不禁風的像個娘們,其實三人中他最能管閑事,天王老子的事都敢摻和。
今日過午,他去城外姑姑家串門,走到一片樹林時竟意外看見一個熟人,而這個熟人正是一年前他和王睿秦城追丟的一個壞蛋。
這人功夫了得,他自知不是對手,便悄悄地跟進了林子。
這一跟不要緊,無意中竟被他窺到了一個大秘密。
這是一片墓地,前後有數十座墳塋,讓歐陽宏驚訝的是那人直接挪開一塊墓碑便鑽了進去。乖乖!這是什麽鬼?虧得原本認識,否則還真以為大白日見鬼了呢。
歐陽宏苦等了一個多時辰,直到日頭離地兩丈高的時候才見那墓碑又轉了一圈,不過從裡面出來的卻是另外一個人,面生得很。
歐陽宏左右盤算了一下,這麽等下去也沒個結果,他們至少有兩個人,單單裡面那個他就對付不了,還是回去找那哥倆吧,吃眼前虧算什麽好漢!
出去那人是買吃食的,在街上買了東西就大搖大擺地回去了。這人太能裝了,沒事人似的,任誰也不會往別處想。
三人又嘀咕了一陣,歐陽宏便領著二人鑽進了墓地。
“我自己進去, 你們守住入口就行。”王睿拔出劍淡淡道。
“那怎麽行!我跟你進去。”秦城手裡是一把短刀,又尖又利,看著就肉皮疼。
歐陽宏拽了一下秦城,“兩個人能擠得下嗎?”他是擔心自己守不住洞口。
噓!王睿把食指壓在唇上,衝秦城搖了搖頭,然後按歐陽宏說的緩緩扳動了墓碑。
墓碑轉了一圈,無聲無息的,墓道口的青石板緩緩移開了,一個透著暗淡輝光的洞口瞬間便露了出來。
王睿伸手探了探,有梯子,心裡馬上有了主意。原本還想著來個突襲,殺他個措手不及,如此卻不用冒這個險了,悄悄摸進去豈不更把握。
王睿想的挺美,他哪知道那墓碑上是有機關的,一旦墓碑轉動裡面就知道了。
就在王睿暗自竊喜時一縷勁風突地迎面襲來,其中還夾雜著鼓勁吐氣之聲。
王睿何等身手,一震之下身子陡然翻轉,長劍如遊龍般霍然彈起,鏘!的一聲對面那器物被直直地挑了開去。連貫著順勢又是一拳,直打得偷襲之人悶哼一聲便沒了聲息。
好個王睿,一擊得手便仗劍衝入了內室,與剛好闖出的一人直接頂了個照面。
“郝禿子,今天還逃得了嗎!”
“殺了他!”秦城也跟了進來。
郝禿子腮上橫肉不住地抖,瞪著眼一時竟呆住了,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兩個煞神能同時出現在自己面前。
“嗖!”洞口處一閃,一道寒光瞬間劃了過來。
王睿和秦城雙雙急閃,而郝禿子卻一個跟頭跌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