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已經到了家門口,掏出鑰匙打開門,見我沒跟上又探出頭來問道:“哥,你在發什麽呆呢?”
“沒什麽。”看著那個男人轉入拐角消失不見,我收回了目光,走到門前一邊脫鞋一邊裝作漫不經心道:“剛剛那人是誰啊?”
唐小棠取下帽子口罩,彎腰將拖鞋放到我的面前,說道:“你是說羅大叔嗎?他是這兒的房東,這棟樓有很多戶都是他的。
這邊靠近醫院,本來房租是很貴的,可這個大叔是個好人,如果是遇到重病而且家庭情況不太好的人,他收的房租就會特別便宜,這棟樓之前有個稱呼叫‘病患之家’,還上過新聞呢。
就是聽說這邊快要拆遷了,也不知道還能住多久。”
“這樣啊,確實是個好人……”我嘴上是這麽說的,心裡卻沒有這麽快下定論。
吳老爺子的事情讓我明白的一個道理:有時候判斷一個人的好壞不能僅僅只看表面。
而且那個人莫名給我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當時小黑貓的狀態也說明了一些問題,很難不讓人在意。
只是礙於有唐小棠在,我不好當面詢問……
只要我在,唐嬸準備的飯菜總是特別豐盛,這種熱情讓我有點吃不消。
夕陽西下,晚霞遍天,我挺著吃撐的肚子走出了門。
在我剛準備下樓的時候,正巧迎面走來一個男人。
我站在樓道裡側開身子讓了他一下,男人衝我點了點頭,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就在他經過我身旁的瞬間。
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傳入了我的鼻腔……
腐爛的味道!
和之前遇到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除了沒戴口罩,這個的衣著竟與之前看到的那個房東也是一樣的!
或者乾脆就是之前那個房東身上的衣服?
但我也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並沒有真的想要探究什麽,或許兩個人就是一家人,恰巧買了同一套衣服也說不定。
繼續下樓,剛走兩三步的時候那人正好經過404的門口,與正要出門的唐小棠打了個罩面:
“羅大叔,你回來了。”
我耳朵一動,心想:又是羅大叔,不光衣著一樣,連稱呼也一樣?
這時唐小棠追了上來,舉著手裡的小黑貓道:“哥,你忘了帶上它了。”
她見了小黑貓就稀罕得不行,今天已經抱了一下午了。偏偏這小子還會使些撒嬌賣萌的招數,我走的時候也沒想著跟上來。
當然我自己也忘了。
我撇了撇嘴道:“我覺得是他不想跟我回去。”
小黑貓無辜地看了我一眼,縱身一躍就跳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走了,你回去吧。”我揮了揮手,正準備繼續下樓,頓了一下又回過頭問道:“你剛剛打招呼的是誰啊?”
唐小棠想也不想就道:“羅大叔啊,我們回來的時候你不是見到了嗎?”
“是同一個人?”我怔住了,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之前那人雖然帶著口罩,但露在外面的眉毛很淡,臉上的皮膚略顯蒼白,動作有些僵硬。
可剛剛那個卻是皮膚紅潤表情自然,而且從正面來看,兩個人的身高體型以及髮型、五官都有明顯的區別,雖然衣著一樣,但絕對是兩個人!
唐小棠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道:“當然是同一個,你怎麽了,怎麽看起來怪怪的?”
“沒什麽,
可能是我眼花了,我走了。”我擠出一個微笑,可一轉頭眉頭就不覺蹙了起來。 因為我知道自己絕對沒有眼花,為什麽明明是兩個人可在別人眼裡卻是同一個?
“喵~”
離開樓道後小黑貓突然對著我叫了起來,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我立刻會意,拿出手機調到了短信編輯模式。
他跳到了我的手上,兩隻爪子在上面飛快地摁了起來。
屏幕上出現的一行字讓我心中一凜。
“剛才確實有兩個人。”
我不解道:“什麽意思,你是說兩次遇到的確實不是同一個人?”
小黑貓搖了搖頭,繼續編輯著:
“不,我的意思是你們兩次遇到的都是兩個人,只不過你妹妹兩次打招呼的對象都不一樣。而且……他們兩個人明明站在一起你們卻好像只能看到其中一個。”
我腦袋裡嗡的一聲,心裡泛出一絲冷意。
也就是說有一個人“隱身”了,或許說乾脆就不是人!
想到這裡,我有股轉身就跑回去的衝動,很快還是忍了下來。
按理說唐叔一家在那裡已經住了很久了,一直都相安無事,就算那個房東真的有什麽問題也不一定會對他們出手。
如果我主動找上去會非但不一定對付得了,還有可能激怒它導致一些我難以承受的後果。
而且羊皮書還被我落在酒店房間的背包裡,我身上什麽東西都沒有,貿然行動無異於找死。
最一勞永逸的方法是讓他們一家搬離這裡,重新再找一個地方住,正好唐小棠也說起過這一片快要拆遷了,早晚也得搬走。
可是要找一個離醫院不遠房租還很低的地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不然以前“病患之家”也不會上新聞了。
偏偏我還不能明說,難道告訴他們這的房東是鬼,讓他們快點搬走?
非被當做神經病不可……
這下我也沒了主意。
回到了酒店後,我第一時間翻開背包拿出羊皮書,想著能不能用老辦法得到什麽啟示,可提筆在上面寫了好幾行字,卻沒有一行能留下的。
最後沒辦法了,我只能撥通了橘子的電話。
“嘟……嘟……嘟……”
電話接通,裡面傳來熟悉的男聲:“喂,是阿良嗎?你可有段時間沒聯系我了。”
我訕笑道:“不好意思,前些天有點忙,最近才閑下來……”
確實自從上次吳老爺子的事情後我就沒再給他打過電話,現在一出事就找他心裡還有點過意不去。
只能想著過幾天給他寄點特產什麽的彌補一下。
他倒沒有怪罪什麽,直爽道:“沒事,我理解,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我詳細地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過程中隱去了吳天宇,隻說是自己親眼看到的。
“你怎麽老遇到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他吐槽了一句,沉思了許久才道:“我也沒什麽頭緒,不過如果真的是鬼魅之流,確實更喜歡禍害重病纏身的人……
本來我身邊有個懂行的人,是個很厲害的家夥,不過他前兩天出差去了,估計得半個月才會回來,我也聯系不到。
如果他回來了我可以幫你問問,實在不行就讓他過去找你一趟,不過就是時間可能會有點久,不知道你這邊來不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