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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由張梁,張寶兩兄弟加眾將率領的三路人馬出了城。
大戰開始。
張角很清楚一旦運城被圍死,必然再無生路。
勝負僅在這一戰當中。
只是那個始終未曾現身的對手......
讓這位白衣少年的心無法平靜下來。
他不是在緊張兄弟們的安危,只是在擔心那個叫劉辯的家夥又會搞出什麽花樣。
當日弘農城下匆匆一瞥。
那黑甲少年將軍的英姿依舊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的縈繞著。
為什麽?
為什麽會這樣?
漢室明明已經要亡了,怎麽忽然間又多出來一個這樣的救世主般的存在?
為什麽天命本該讓劉辯在今年正月時就死去。
可眼下他不僅沒有死,甚至還手握重兵。
成為了滿朝文武口中認賊作父的廢天子。
成為了權傾朝野的董卓手下的狠辣鷹犬。
劉辯?
漢室?
難道真如師父所言。
這裡的天意與我所知道的是不盡相同的嗎?
張角看著隊伍們出發後,孤零一人在城樓上矗立許久,伴隨著遠處戰火的燃起。
他不再繼續看下去,而是轉過身走下城樓。
緩緩的走回了運城縣的縣衙府中。
不久後。
縣衙大堂上。
三路兵馬陸續戰敗的消息傳來。
“報!北門求援的楊奉將軍遇到張繡伏擊,楊奉將軍被一槍挑於馬下。”
“報!前去襲營的張梁,張白騎兩位將軍遇到張遼反擊,兵馬被殺得四散逃離,兩位將軍也不知所蹤!”
“報!前去中條山埋伏的張寶,被郭嘉本部發現,掩兵陣法被破,張寶將軍下落不明!”
聽到這些的白衣少年好似完全沒有驚訝的意思。
他靜靜的坐在那裡。
白衣似雪,他自己也如雪人一般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戰敗早就在他的預料當中......
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徹底。
更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麽迅速。
但這些失蹤不是他想要知道的消息。
他此時此刻隻想知道.......
那個劉辯到底在什麽地方!!!
伴隨著城中忽然響起了一陣廝殺聲,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廝殺聲已經蔓延了全程。
從城門,到城樓,最後是縣衙府周邊。
張角看著這些身穿白波賊服飾,頭上卻系了一根黑布的士兵們。
這一刻,他方才明白一直失蹤的劉辯,竟然一直在自己的眼跟前。
“他竟然在這裡?他竟然敢在這裡?哈哈哈......”
大惑得解的白衣少年忽然縱聲大笑。
儼然間,這場戰鬥的勝負已經不再重要。
他飛身衝到了縣衙屋頂,遠眺著一眾官軍破開了城門,以迅雷般的速度佔據了整個運城。
不斷有騎兵在城中奔走,搖旗呐喊道:
“爾等城池已破,莫要在負隅頑抗,繳械不殺!”
白衣少年遠遠的看著這一切,他沒有去阻止,甚至連縣衙裡的人因為恐懼,而逃跑出去投降,他也沒有去阻止。
甚至於,在戰後很多人覺得張角手下有那麽多黃巾力士,明明可以負隅頑抗一下的。
張角若是死拚,
那麽這場戰鬥,白波軍這邊必然會付出不小的代價。 可是從頭到尾,黃巾力士都沒有現身。
仿佛在城中突然鑽出了一堆細作時,他便已經放棄了這場戰鬥的主導權。
被朝廷冊封的白波軍此刻取代了白波賊,順利的佔據了運城各個關要。
至於張角......
他獨自一人站在縣衙府的屋頂上!
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許久後,他等待的那道身影出現了。
黑馬,黑槍,一身黑甲。
兩個少年一個樓上,一個樓下的彼此注視著對方。
“終於見面了!”
白衣少年一臉輕松的笑道:“你長得也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的,也沒什麽特別的嘛。”
那少年將軍也是一臉輕松的笑著,可是他一開口,卻並非是回答對方的話。
而是先感歎一聲,隨後道:
“感謝天公將軍,以自身榮辱換全城將士安危!”
四周眾將中少有不解。
那便是王凌,黃賀等小將。
“感謝他幹嘛啊?仗是咱們打贏的。”
“就是!咱們在外面等了那麽久,結果還沒有打痛快!”
兩小將的嘀咕聲不大,卻也讓不少人聽得清楚。
朱棣回頭冷冷的瞥了一眼黃賀,王凌二人。
二小將,當即閉嘴。
一旁的郭奉孝無奈的搖搖頭。
對於這些富家公子,他自然是不敢隨意教訓的。
哪怕是楊修,若非他主動過來求教,他也很少會去主動說道些什麽。
但眼下......
朱棣看向這位白衣少年。
這一仗之所以能出其的順利,一切都來自於這位少年最後的決定。
朱棣朝著房頂上的白衣少年拱手,微微頷首。
眾人不解,震驚之時。
朱棣開口道:
“天公將軍仁義,不願意看到此處血流河,故而沒有使用黃巾力士,以及強悍法術。此等仁慈義舉,本王深感欽佩。”
“我不是為了你,我是不希望手底下這些兄弟們為一場沒有勝算的戰鬥白白犧牲。”
白衣少年望著遠處逐漸被撲滅的戰火:
“為了這無可挽回的天意,白做芻狗。”
朱棣聞言,默默低下頭。
須臾後,再抬頭望著白衣少年,旋即問道:
“將軍可還有什麽遺願?”
“遺願?”
白衣少年猶豫片刻:“我與你師兄朱棣交過手, 未能分出勝負,頗為遺憾。”
未能分出勝負?
朱棣心笑了一聲。
白衣少年言道:“聽說你也會使用你二人實力相等,可敢替他與我一戰,定下最後的輸贏。”
面對著白衣少年最後的叫陣。
眾將連忙阻止道:
“殿下不可啊!這張角分明是臨死一搏,請容我等即可上前擒殺此人。”
“是啊!這家夥都快死了,多半想拉個墊背的,肯定會耍陰招的。”
“殿下不可啊!”
“殿下......”
然而在眾將的勸誡下,朱棣並沒有言語。
而是翻身上馬。
足尖往馬背上輕輕一踩。
下一刻,騰空躍起一丈有余,落在了那屋頂正脊之上。
眾將正欲上前阻止,卻被朱棣反手示意退下。
朱棣與張角彼此站在正脊的東西兩端。
雙方各自拱手施禮。
“我師兄朱棣流星錘法絕妙,我自知不如,便用刀法來與將軍比試。”
隨即拔出腰間的黑鞘雁翎刀。
而這時.....
只見張角手中法杖一揮,一把約五尺長的怪刀。
直破屋頂,飛入張角手中。
“這法杖我一直拿著也不順手,今日也與你用刀比試!”
兩人言罷,在屋頂之上,各自擺開架勢:
“既分高低!”
“也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