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顛顛的跑到老朱的馬車跟前,沒等老朱開口就搶先說道。
“皇爺爺,您一定是去看望三叔的吧,正好帶上我一起去。”
“您老不知道,我這幾日擔心的茶不思,飯不想,晚上都睡不著覺!”
二虎聽到這話,臉皮都不由一抽抽。
他今天早晨還看到這貨吃了十幾個包子,外加一碗酸湯面,以及若乾盤小菜。
中午他雖不知道,但是光皇爺就給他送了不少吃食,怎麽看都不像茶不思、飯不想吧?
老朱也是聽得一陣頭疼,這孫子為了不挨揍,編瞎話的本事越來越強了……
“朱允熥,你以為這樣說,咱就能饒了你?”
“你三叔風雨無阻,日夜兼程的趕回京城給你父王吊喪,歸來之後更是因為祭拜你父王一病不起,你不思感激也就罷了,竟然跟著這幫混帳抓蛤蟆,你對得起你三叔的那份心嗎!”
這時耷拉著腦袋趕過來的一乾皇子,聽到這話下的噗通噗通相繼跪倒。
敢情特意把自己這幫人揪過來是為了這事啊!
不過這是不是有點冤,三哥又不是我們給搞生病的,我們不就是抓兩個蛤蟆嗎,又礙了誰的眼了?
朱植等人也隻敢在心裡抱怨下,可沒有當面跟老朱掰扯的勇氣,甚至連抬眼看父皇的膽子都沒有。
朱允熥一聽這話,生怕身後這幫廢物認慫,趕忙搶著回答道。
“父皇,十五叔他們是聽說蛤蟆能治病,這才帶著孫兒一起來抓蛤蟆,打算給三叔送過去!”
“十五叔,你說句話呀,不是你一直跟我說蛤蟆能治風寒的嗎?”
朱植稍微愣了下,隨即心下狂喜。
要不說他喜歡這個大侄子呢,關鍵時刻腦子轉的就是快!
“父皇,朱允熥說的對,兒臣就是想抓幾個蛤蟆給三哥補補身子,希望他吃了蛤蟆病情能早日好轉!”
朱植說完這話,還不忘捅咕下邊上的岷王朱楩和韓王朱松,這倆貨趕忙反應過來,順著朱植的話胡謅。
老朱雖然不通醫術,但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蛤蟆跟治風寒沒有半文錢關系。
“來人!”
“把這幾個胡說八道的家夥,扒了褲子按在地上重打三十大板!”
“打完了也不用抬去太醫院,就把他們扔到橋上趴著!”
“他們不是喜歡聽蛤蟆叫嗎,今兒咱就讓他們聽個夠!”
老朱之所以如此嚴厲,只是想借幾個家夥的屁股,向世人傳遞一種態度。
那就是太子的喪事不容任何人馬虎對待,晉王的病情更是不容任何人忽視!
朱植幾人聽了這話,一個個嚇得臉色慘白,趕忙磕頭求饒。
“父皇饒命啊,兒臣再也不敢啦……”
老朱非但對幾人的求饒全然不理,還指了指趴在自己馬車上的逆孫。
“還有這隻,也拖過去一起打。”
“打完了給咱送到老三府上,讓他跪在他三叔床前好好反省反省!”
老朱撂下這話就放下車簾,不在搭理外邊這幾個逆子、逆孫,想快點趕到老三家裡。
然而,朱允熥的一句話,又再次讓他停下。
“皇爺爺,我能治好三叔的病!”
“蛤蟆可能不靠譜,但我手裡的柳枝靠譜!”
“這玩意含水楊酸,是退燒最好的東西。只要給三叔熬上兩碗,保證三叔立馬活蹦亂跳!”
錦衣衛可不管這個,
依然蠻橫的上前抓住朱允熥,把他拖到橋邊跟另外幾隻排在一起,然後扯下他的褲子,把他按在地上打板子。 今天皇爺可是動了真怒的,不聽到幾聲響亮的哭聲,這怒氣消不了。
於是乎,錦衣衛一反常態,第一板子就重重的打了下去,登時把幾個小小少年打的鬼哭狼嚎。
“皇爺爺,我真沒騙你,這水楊酸真能治病啊!”
“我沒有跟著十五叔他們抓蛤蟆,我是來采藥的呀,哇嗚哇嗚嗚……”
老朱見朱允熥都挨上板子了,還不忘了編瞎話,心裡也有幾分猶疑。
難道說,這柳枝真能治病?
老朱想到這裡,當即掀開車簾喝止道。
“先停下!”
“把那逆孫給咱塞進車裡,另外幾個的板子也先暫且記下。”
錦衣衛聽到這話,當即把朱允熥從地上拖起來,然後拎著塞到老朱的馬車裡。
老朱看著哭的稀裡嘩啦的大孫,板著臉教訓道。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鬧了!”
“平時胡鬧也就罷了,現在你那些王叔都趕回來給你父王奔喪,你個當兒子的,竟然還有閑心抓蛤蟆,這不是誠心給人留話柄嘛!”
“皇爺爺,我真是在采藥,這柳枝真能退燒的,你怎就不相信我呀!”
老朱冷哼一聲道。
“哼哼!”
“能不能治病,一會兒到了你三叔府上就見分曉了。”
“要是證實你在騙咱,咱就拿這柳枝抽死你算逑!”
朱允熥不甘示弱的回懟道。
“若是證實我說的是真的,真的能給三叔治病,那您老怎說!”
“啥怎說?”
“我剛剛挨那幾下不能白挨吧?”
“您老冤枉了我,您老得給我補償!”
老朱聽到這話臉色立馬黑了,心想咱養了你這麽大,打你兩下竟然還敢要補償?
雖然老朱心裡滿是碎碎念, 但還是耐著性子問了嘴,想看看這孫子到底想要啥。
“那你想讓咱怎補償你?”
“您老就賞我個宅子吧,也不用大,跟三叔家那麽大的就行!”
老朱聽到這孫子是想要這個,臉上閃過一絲意外。
這孫子是想分府別居啊……
“這事稍後再說,如果這柳枝真能治好你三叔,給你個宅子也不是不行……”
朱允熥聽到這話立馬破涕為笑,心裡暗自得意,自己距離封王又近了一步。
這回不用老朱催促了,朱允熥接替了他的位置,一個勁的催趕車的馬夫速度快點。
老朱看著急切的小逆孫,心裡不禁泛起了嘀咕。
這孩子這麽急著搬出去住,該不會是在太子府受了啥委屈吧?
本來老朱過兩年,也打算讓朱允熥搬出去住了。
如果這次他真能治好老三,立下這個大功,提前兩年倒也無妨。
不多時,兩人趕到晉王府,直接來到朱棡的病榻前。
當看到朱棡的狀態時,老朱哪怕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依然被嚇了個夠嗆。
只見朱棡臉色慘白,雙目緊閉,已然是一副人事不省的樣子了。
“怎麽會這樣!”
太醫院院正郝文傑趕忙答道。
“回稟陛下,晉王殿下本就在路上受了風寒,全靠一口氣撐著。又在靈堂睡了一夜,被靈堂內的冰寒之氣所侵,故此……”
“你少跟咱這兒說有的沒的,咱隻問你一句話,咱皇兒還有沒有救!”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