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拿著《鬥破之蕭薰兒外傳》,心裡生出極為複雜的情緒。他想過一萬種鬥破爆火的方式,但卻萬萬沒想到,鬥破會以這種方式爆火……
這是要同人逼死原創?
朱桂不知道朱允熥心中的想法,還以為他不信自己說的話呢。
“我跟你說的是真的,這本書真的非常火!”
“前段時間不知道哪個棒槌,給你寫的鬥破打賞了一千兩銀子,直接把鬥破推到了榜一的位置,引來了不少人觀看。”
“現在鬥破屬於叫好不叫座,雖然還是沒人買書,但名聲卻已經打出去了,引得很多人爭先模彷……”
“但是吧,你那種寫法沒人看的,那些跟風的先生總得另辟蹊徑不是……”
朱桂還想再解釋幾句,就被一旁急不可耐的朱植給打斷了。
“大侄子,我最近又改進了捕蛙籠,等你好了咱們一起去玩!”
“為了讓你不至於太過煩悶,我還給你帶了幾隻大蛐蛐,你沒事的時候可以逗一逗,哪怕聽個聲也行呀!”
朱權也不甘示弱,送出兩隻最為心愛的大蟈蟈。
“大侄子,這兩隻蟈蟈我最喜歡了,現在看你這麽可憐,就先送給你玩幾天吧!”
“不過你得好好待它倆,它倆隻吃泡發的黃豆,不能喂菜葉,更不能喂水,那樣會拉稀的!”
“每兩天喂一次就行,不能一直喂,把它們撐到也不好……”
朱允熥收起兩本鬥破同人,然後看了看朱權遞過來的兩隻蟈蟈籠子,看到籠子裡兩隻碧綠的翡翠蟈蟈,哪怕他向來不喜歡玩蟲,也覺得這兩隻蟈蟈著實可愛,被自己的這個十七叔養得很是不錯。
朱允熥逗弄下蟈蟈,就將籠子還給朱權了。
“多謝十七叔,君子不奪人之美,你的這份心意我領了,這蟈蟈還是留給你自己玩吧。”
“要是我養不好,把它們倆給養死了,你還不得心疼得哭鼻子呀,嘿嘿嘿……”
朱權本來都想借坡下驢把蟈蟈收回來了,可聽到最後一句話,又硬著頭皮把手收了回來。
“大侄子,你這就是看不起人了吧,你十七叔豈是這等小氣之人!”
“蟈蟈你留這玩,養死……養死就養死,只要你能開心,那就是它倆死得其所,死得快活!”
朱允熥聽到朱權這話確實被感動到了,他以前一直以為朱權有點傻裡傻氣,現在卻發現這十七叔有點小可愛了。
“十七叔,真不是我跟你客氣,你父皇啥脾氣你肯定知道吧。要是讓他看到臥室裡有蟈蟈,命人扔出去摔死不說,搞不好還得再揍我一頓!”
朱權聽朱允熥這樣說,略一琢磨還真是這麽回事,這才羞答答地把蟈蟈重新籠在袖子裡。
“既然大侄子這麽說,那我就不害你了。”
“你安心養傷,你啥時候痊愈,我們啥時候找你一起玩!”
朱允熥聞言嘿嘿一笑道。
“不用等以後,我現在就能跟你們去大本堂了!”
眾人聽到這話,無不好奇地看向他。
“大侄子,我們可是聽說了,你被打得老慘了,屁股都被打破皮啦,你可別硬逞能,還是多將養幾天吧!”
朱允熥謝過眾人的好意,指了指床頭放著的一堆書道。
“你們瞅瞅這些東西,我在這兒能安心養病嗎?”
“還是跟你們去大本堂吧,起碼咱們之間還有個伴……”
朱允熥說完這話,當即起身下床,換好衣服開開心心地跟他們去了大本堂。
一上午的時間倏忽而過,只是可惜了黃子澄先生,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又被調走了。
沒有了黃子澄的大本堂,朱允熥也就沒有了穩定的請假條。
指望方孝孺給他開後門,那是想都別想。
那老頭死守著規矩,把規矩看得比命都重要。
朱允熥跟著眾人吃了個午飯,剛要找個地方眯一覺,就看到一個小太監顛顛的跑過來。
“吳王殿下,禮部侍郎齊泰托奴婢給您帶個話,讓您去洪武門一趟!”
“現在嗎?”
“是!”
朱允熥聽到這話當即起身,只是因為起得太急了,抻到了屁股上的傷,疼得他一陣齜牙咧嘴。
朱權看到朱允熥這麽痛苦,趕忙站了起來。
“大侄子,你這是要去幹嘛,要不然我背你過去吧?”
沒等朱允熥說不用呢,朱植也站了起來。
“背著多不舒服,咱們用手抬個轎子,抬著大侄子過去!”
朱允熥聞言趕忙拒絕,一來是信不過這群小夥伴,二來是自己走路沒問題,只是不能跑而已,完全不需要他們疊什麽轎子。
然而,朱植等人卻來了興致,你越不讓他們乾得越起勁。
朱植、朱權兩個小王叔,把手伸進朱允熥胯下,然後四隻手臂交疊,登時就成了一個轎子。
朱楩、朱楧在後邊當椅背,其他小皇子,被朱權威脅著走在最前邊,模彷負責淨街、開道的錦衣衛,一路上敲著碗,打著盆,照樣玩得不亦樂乎。
朱桂本來都是要就藩的人了,看到弟弟們玩的熱鬧,也找了根大樹杈,充當皇帝出巡的黃羅傘蓋,頂在朱允熥的腦袋上方。
總之,每一個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只有朱允熥一個人欲哭無淚。
因為被他們這麽抬著,他屁股硌得更疼了!
不過最讓他氣的還是頭頂的那一片綠,這特麽可不是好兆頭呀!
老朱今天朝堂上的事務比較多,一直拖拖拉拉到中午才結束。
早朝結束後老朱也沒回宮,而是直接來到城頭上散步,一邊看著金陵城內鱗次櫛比的房屋,一邊聽著城內的市井喧囂。
這就是他的天下,這就是他的帝國。
然而,就在老朱沉浸在陣陣自豪中時,耳邊突然聽到一陣敲盆打碗的聲音,以及幾個稚嫩的童聲。
“吳王殿下出巡!”
“閑雜人等回避!”
“Duang……”
(擬聲詞不譯)
老朱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就知道是自己最小的幾個兔崽子。現在文武百官還沒散去呢,這幫兔崽子又給咱出什麽么蛾子?
老朱剛想命二虎過去看一眼,不行找茬揍他們幾板子,就看到左順門內走出來幾個年幼的皇子,手裡拎著盆、端著碗,一遍敲敲打打的走在前邊,一邊高聲喊著出巡、回避的話。
老朱看到這兒,突然愣了一下,問了問邊上站著的二虎。
“剛剛那幫小兔崽子喊得是啥?”
“吳王出巡?”
二虎話音剛落,老朱就看到左順門裡伸出一根巨大的樹杈,緊接著自家的兩個逆子,抬著他的逆孫從裡邊走了出來。
老朱看到這場景當場呆若木雞,揉了好幾下眼睛,依然滿臉的不敢置信。
“二虎,你眼神好使,你給咱看看,朱權、朱植抬著的可是朱允熥?”
“皇爺,您沒看錯,兩位王爺抬著的正是少主!”
正在下朝的文武百官,剛走過五龍橋,就看到一群皇子敲盆打碗地從自己身前穿過。
他們還沒搞明白怎麽回事呢,就看到兩個王爺抬著三皇孫從眾人旁邊大搖大擺地走過。
眾人一見這等場景,無不嚇得臉色一變。
豫王殿下為其張傘,遼王、寧王為其抬轎,其他小王爺為其鳴鑼開道,以為前驅。
此等規格的待遇,古今未有呀!
工部尚書秦逵、禮部尚書趙勉見狀更是臉色大變。
他們倆早就看出陛下對三皇孫青睞有加,若是讓陛下見到此情此景,其心中會生出怎樣的偏差!
不過話說回來,三皇孫殿下這聲勢確實有點大。
史書所載,劉備小時候也不過是找幾個野孩子,扮演下皇帝出巡的遊戲罷了。
吳王殿下不過是一介皇孫,竟能驅使如此多的王爺,為其抬轎打傘,鳴鑼開道。
這份團結宗親的本事,可謂是皇族中的蠍子粑粑獨一份呀!
老朱確實很激動,激動得胸膛劇烈起伏。
這就是天命啊!
否則自家那些桀驁不馴的兔崽子,怎麽會這麽服他大孫,寧願給他當牛做馬,為其鳴鑼開道……
二虎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嘴裡不住地念叨著。
“皇爺!”
“皇爺你看啊!”
“這就是咱少主的人望!”
老朱聽到二虎急切的聲音,不悅地瞪了這胖頭虎一眼。
“咱又不瞎,還用你怎怎呼呼的?”
“皇爺!”
“少主……少主已有……”
老朱聞言笑呵呵的接過話茬。
“咱大孫已有人君之象!”
“哈哈哈!”
齊泰正坐在洪武門門洞裡,跟一乾羽林衛的守衛侃大山。
他這人跟什麽人都能聊得來,沒有一點官架子,守衛們也樂意聽他吹噓。
畢竟人家堂堂翰林,又是禮部侍郎,能願意跟他們一群大頭兵聊天,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
於是乎,守衛們趕忙拿出大碗茶款待,用茶水衝刷兩遍,這才給齊泰倒了一大碗。
齊泰也不嫌棄,一把端過來“噸噸”的喝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敲盆打碗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齊泰的豪飲。
齊泰循著聲音看過去,當他看到朱允熥被一乾王爺們簇擁著走過來時,驚得他把茶碗都掉在了地上。
“這這這……”
“吳王殿下出巡,閑雜人等回避!”
一道童稚的聲音響起,齊泰聞言沒有絲毫戲謔,非常鄭重地跪伏於地,朝著吳王殿下的“鑾駕”叩拜。
“臣齊泰拜見吳王殿下!”
“吳王殿下千歲千千歲!”
守門的衛兵見齊泰都跪了,也收起臉上的嬉笑表情,鄭重其事地跪了下去。
只是他們沒注意到,齊泰所行之禮乃是拜見皇帝之禮,跟他們這種普通之禮完全不同。
朱允熥掙扎著從兩個王叔身上下來,上前一把將齊泰給攙扶起來。
“齊先生,你怎麽這樣呀!”
“王叔們不懂事, 拿我耍樂也就罷了。您都多大歲數的人了,怎還能跟他們一樣!”
齊泰聽到朱允熥這話,當即爆出一陣大笑。
“三皇孫殿下,你以為這只是玩笑嗎,哈哈哈……”
“齊先生,您找我到底是啥事呀?”
“微臣想給三皇孫引薦幾個人,幾人都是當世大才,定能輔助殿下成就一番大業!”
朱允熥聽到這話立馬露出心虛的表情,心想自己那點小心思這麽明顯嗎,連齊泰都能看出來?
“齊先生說笑了,我哪有啥大業呀,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朱允熥心虛地說完這番話,立馬又好奇地追問起來。
“他們有多大的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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