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到合谷禦前,穆天歎了口氣,“我們停下吧”
穆天看著李戰、劉海帶著大軍直接衝出合谷禦,“希望他們可以追上”,我們回幽州城吧,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
穆宇歎了口氣,“父王,真的不追了嗎,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呀”
穆天搖搖頭,“出了合谷禦,我們根本追不上他們,匈奴對地域熟悉,我們根本追不上的,希望齊將軍不要遇到匈奴的大軍呀”
城外,馬歿跪在地上,把錢和等人的屍體收集在一起,根本已經分不出來具體是誰的屍體了,因為很多都被戰馬踩踏破碎,馬歿雙手沾滿鮮血和泥土,擦乾淨眼淚,然後用破布將他們裹好,“錢大叔,你放心,我給你們找個好地方,能看到幽州城的地方,每年我都會看你們”
穆宇看著馬歿,談了一口氣,“馬歿,戰爭,是最可怕的,一戰功成萬骨枯呀”
馬歿看著戰場,“真的是人間地獄呀,千裡戰場,不見活人,草斷草枯,烏鴉哀哀呀,今年的秋天真的冷”
穆宇拍了拍馬歿,“我們回家”
馬歿點點頭,“好,我們回家”
都域指揮著人,將幽州軍和支援軍的屍體跟匈奴分開,將馬匹、兵器分出來,匈奴的這些人最後都會被直接送到合谷禦外面直接埋了或者直接焚燒,受傷的馬匹最後都會被斬殺給大家做慶功,至於錢糧、兵器就會充公,或者熔煉成新的武器,
幽州軍和支援軍的屍體會被厚葬,並且能認出來的都會立上墓碑;
穆宇跟都域打了一聲招呼就走了,馬歿也將錢和他們葬了下去,營中,馬歿直接倒了下去,“來人,來人,快”
穆宇看著高燒的馬歿,“藥灌下去,讓他睡一覺吧,哎”
穆宇脫下戰甲,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傷痕,有的傷痕還在流血,“世子你怎麽受傷這麽嚴重”
穆宇擺擺手,“沒事,還死不了,這一戰也算大勝,五到十年內,匈奴是沒有辦法北犯了,可以騰出手好好收拾收拾他們,到時候拿下格格大草原,我看他們還怎麽在活”
軍醫給穆宇包扎著,“我父王呢”
“王爺在大帳內呢”,穆宇點點頭;
大帳大簾緩緩被打開,穆宇看著正坐的穆天,雙目緊閉,筆在桌子上斜躺著,“父王”
穆宇忽然間面色巨變,直接衝了上去,跪在穆天身側,一隻手搭在穆天的胳膊上,“父王”,一聲淒厲的喊叫聲,驚動了門外的侍衛,侍衛衝進來,看著穆宇跪在穆天身側痛苦著,接著侍衛直接單膝跪在地上,口中喊著,“王爺”
“咚......咚.......”,聚將鼓聲音傳遍了整個軍營,正在包扎的將領面色一變,直接甩開軍醫,套上甲胄,直接奔中軍大帳而去,“快,快,快”
等他們到了大帳前,看著正坐的穆天,還有跪在地上的士兵,“怎麽回事,你們哭什麽”
士兵抽泣著,“王爺,王爺,去了”
所有將領瞬間一愣,接著噗通一聲,全部跪在了地上,口中大喊著,“王爺”
穆宇哽咽著,將穆天壓在手下的信拿了起,“吾兒,這一天還是到來了,父王要走了,父王累了,征戰一生,終於可以休息了,我死後你將我的屍骨葬在老家,跟你母妃合葬在一起,我也可以一直陪伴你的母妃了,在幽州城外給父王立一座衣冠塚吧,父王心中放不下這幽州呀,這幽州的重擔就交給吾兒了,吾兒你長大了,
父王”,看著寫了一半的書信,穆天用手擦了擦眼淚; “謝叔叔,把外面的將領都召集進來吧”
謝子敬擦了擦眼淚,“世子,等下給王爺收拾收拾吧,王爺生前說,等著這場仗打完,一起回家看看,哎”
穆宇帶著所有將領給穆天磕了三個頭,“等我給父王收拾好了,搭建好靈堂,諸位再來祭拜”
穆宇將穆天的甲胄從身上脫下,看著貼身衣服都被鮮血染紅,慢慢給穆天把所有衣服脫下,用清水給他父王擦著身體,然後將乾淨的衣服換上,將甲胄清楚乾淨後,整齊的折疊起來,“謝叔叔,父王想在幽州城外建立一座衣冠塚,就葬這身甲胄吧,你去看看靈堂搭建好了嗎,我想在陪陪父王”
王府內,都域和謝子敬正在指揮搭建靈堂,家奴們有的忙著換燈籠、有的在扁上掛著白布、有的在擺放器具、有的在捆綁靈堂木架、有的在扯著白布,整個王府內氣氛極其壓抑;
幽州城內,布匹商直接將所有白布從庫房拉了出來,專門有小廝在快速裁剪,“大家拿吧,我們送送王爺”
整個幽州城導出都掛上白布、白帆,街道上匯聚的人群越來越多;
李戰、劉海二位將軍遠遠看見幽州城上白帆白布隨風飄蕩著,“出事了,駕,大軍全速前進,不要進城,直接扎營在幽州城外”
王府內,穆宇點上一盞油燈,將油燈放在被木凳架起的棺木下,然後又將棺木前的蠟燭點燃,把穆天的排位擺放在中間,所有將領身穿喪服,直接跪在穆天的靈位前,痛哭聲越來越大,都域在門口看著痛哭的將領,自己的眼淚也不知覺的掉了下來;
李戰、劉海二位將軍從馬上跳了下來,都域遞過來二條白帶,看著王府內巨大的靈堂,二人渾身一震,接著大步跨了進去;
接過白帶,直接系在自己腰上,“噗通”一聲,二人直接跪在穆天靈堂前,“王爺”;
穆宇向李戰、劉海行了一禮,都域這個時候跑了過來,“世子,外面聚集了很多很多老百姓,他們想送送王爺”
穆宇點點頭,“好,有心了,讓他們進來吧”
外面黑壓壓的人群湧了進來,沒有進來的就在王府外面跪著,無數百姓嚎啕大哭,口中不停喊著,“王爺”
三天后穆宇一揮手,“蓋棺”,無數將領擦著眼淚,穆宇轉過看著所有將領,“我護送父王歸鄉,我會在幽州城外給父王建一座衣冠塚,方便大家祭拜,父王臨終前也放不下幽州,我走後這幽州城就拜托諸位了”
所有將軍向穆宇行了一禮,“世子放心”
“都刺史,這城中事情和戰亡士兵的善後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我會上奏給陛下的”
都域點點頭,“世子放心”
穆天又轉身看著李戰、劉海二位將軍,“幽州發生這樣的事情,沒有招待好二位將軍,要是有什麽做的不好之處,還請二位將軍不要見怪”
李戰、劉海二位將軍趕緊搖搖頭,“世子,我們也要回京複命了”
穆宇點點頭;
城外, 穆宇向李戰、劉海二位將軍行了一禮,“這次多謝二位將軍救援”
李戰和劉海搖搖頭,“世子嚴重了,這次讓摩耶妥逃了,真的是可惜,世子以後需要多注意摩耶妥帶著的那隻軍,他們訓練有素,行進速度極快,並且交戰過程我們也發現他們戰力很強大,其他部落的騎兵,一個照面基本就斬殺殆盡,但是這隻騎兵,不僅可以跟我們戰幾個回合,他們還可以有素的撤退,真的很厲害”
穆宇點點頭,“好,我會多留意的,此次斬殺匈奴十五萬之多,我們也付出了比較重的代價,幽州軍損失八萬之多呀”
李戰和劉海點點頭,“的確,這一戰損失還是比較大的”
穆宇點點頭,“我們發現匈奴這些年越來越強盛,並且有人在背後支持他們,只是一直沒有查到證據,哎”
李戰和劉海二人一驚,一臉不可信的看著穆宇;
穆宇笑了笑,“二位大人,時間不早了”
李戰看了一眼劉海,然後二人點點頭,“來的時候,陛下召見了我們,本來是要傳話給王爺的,現在只能傳給世子了,世子世襲爵位,世子便是鎮北王,陛下交代,朝局將亂,來年會安排六皇子晏寬來幽州歷練,陛下希望王爺護住六皇子”
穆宇點點頭,“我知道了,六皇子來幽州,希望不要攪亂了幽州,幽州已經經不起折騰了,否則北方這麽多年的辛苦努力,就可能付之一炬了”
李戰點點頭,“是呀,世子我們這就出發了”:
穆宇點點頭,“二位將軍,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