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牧想起剛才外面幾聲慘叫,依著幻象禁製,出去瞄了兩眼。
外面一個老太監,手裡還緊緊攥著一匹黃色布帛。
其不遠處,還有幾個小太監,看起來都是在逃路過程中死的。
身上都是直接被一柄劍洞穿,聽說七品勁力可出體,已然有了禦器神通,對方應該是被飛劍穿過。
宋牧看完之後,決定……還是躲回小窩吧。
他剛回院,一隊宮外的金吾衛出現在不遠處。
宋牧趕緊把幻象禁製開到最大,外面,金吾衛的頭領走近後,撿起老太監手中的布帛。
他不屑的輕笑一聲:“前朝廢帝的聖旨,哼!”
他隨手一丟,指揮著金吾衛繼續進發。
皇室近衛金吾衛都叛變了?
那聖旨丟到了宋牧面前,不看白不看,宋牧四處找了根樹枝,然後拿樹枝扒開,看到裡面的內容。
大意就差不多是封靜妃為皇貴妃,應該是司禮監擬出來不久的新聖旨。
宋牧心底奇怪。
好家夥,封你做皇貴妃,就是要謀反啊?
可靜妃剛說完的話在他腦海裡一過,頓時他愣了會。
靜妃入宮才幾個月,皇帝沒來過幾次,所謂的盛寵肯定談不上。
而她被送入宮,幾個月就升上皇貴妃……
宋牧陡然回想起最開始最開始,小安子帶著愧疚替陳總管探路時,跟他說過的那句話。
“如果我要是宮外的那位封了一字王,大將軍,得賜加九錫,假黃鉞,讚拜不名,入朝不趨,剛班師回朝,戰功無雙的戰神……”
後來小華子為了轉移他們之間的話題,也提過一次這位人氣極高的戰神。
“你們知道不,外面那位一字王家裡,最近又封了三位候爺,足足三位,還全是血氣方剛,正是桀驁不馴的少年郎們……”
在互市,他也曾聽聞幾個月前將軍剛從戰場開疆拓土完,一回朝就將女兒嫁入皇宮,當時也不在意。
直到此刻,他忽然一笑。
原來,那位戰神嫁入皇宮的女兒,與靜妃便是一個人。
怪不得總說大勢大勢,正是造反的大勢。
當時他還在想,這樣的將軍,權勢得多盛啊,皇帝要是沒死,那這個將軍死定了。
而且三位血氣方剛的少年封侯,又是在這花花京都,難保不會犯錯。
到時候……便是這個戰神再得民心,這個世道可是有殺了無數權臣的平天司,你犯罪,平天司以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說法抄家滅族,天下可沒有人會阻攔人人平等這個涉及自身利益的說法。
看來這皇帝正要把他一族權勢再提,即將捧殺,封皇貴妃作為最後一步,戰神一族自然忍無可忍。
宋牧正想著,外面一隊金吾衛再次路過這邊院子。
宋牧看的心驚,這才一會,就有兩隊叛變的金吾衛進來了。
這皇室近衛究竟被戰神一族滲透了多少啊?
宋牧依著幻象禁製,乾脆搬來一個椅子,把自己設為隱身,躺在院子角落裡看戲。
他心中一念稍縱即逝,想要趁著亂象出去把陳總管屍體拖過來鞭屍。
不過再一想,外面這麽亂,別把他給波及到了。
外面局勢明顯一變再變。
皇室也不是吃素的,女衛和監衛果然各隱藏了一位七品。
這還不夠,禦林軍一位六品踏空直入皇宮,宋牧眼看著對方從自己院子上飛過,和空中的靜妃展開搏鬥。
其他地方的宋牧看不見,只能聽見動靜,天上的戰鬥卻是真在他眼前。
六品戰鬥已經威勢極強,戰鬥的余波甚至把下方的靜安宮摧毀的不成樣子。
宋牧看了片刻,院子外又傳來一聲慘叫,幾個太監倉惶跑過。
然後一隊染血的金吾衛跟上,明顯是在捕殺逃跑的太監們。
院子裡在眾人看來,一片荒廢。
宋牧躺在那裡,如同在看一場鬧劇。
地下小房子雖然初成,但一直待在潮濕陰暗的下面畢竟會折壽,宋牧那天模擬完之後就打算多曬曬太陽。
只不過,今天的太陽是血色的。
因為幻象禁製設定好之後,改變之前是只需要汲取精神力維持,不需要額外操作的。
所以宋牧剛開始還在聽著外面的喊殺聲亂想,例如小李子他們會不會死了啊,那個迷藥攤主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請他們喝酒之類的。
不過他又清楚自己是在多想,這后宮太監宮女數萬,監衛女衛數千,靜妃除了自己宮裡太監,肯定難以斬盡殺絕,主要定然是擒拿妃子皇子為主。
於是他想著想著,躺在院子裡快睡著了。
外面喊殺聲已經漸漸淡了下來,金吾衛的六品跑過來跟靜妃一起對付禦林軍的六品。
再加上大批禦林軍,金吾衛反水,大局已定。
靜妃再度展開命令,六品內力加持,響徹半個皇宮:“以靜安宮為中心,一妃一院,皇子押入靜安宮,全都關押好!”
聽到這聲音,睡得迷迷糊糊的宋牧還不太在意,全然沒意識到他這個小院子離靜安宮還是很近的。
這后宮數百名妃子,很快就有一個妃子被兩個染血的金吾衛押送入他的院子。
金吾衛進來的時候,這給宋牧嚇了一跳,躺在那裡睡得都不香了。
兩個金吾衛把手裡押著的貌美女子直接往地上一甩。
一個身著貴妃錦袍的女子,楚楚可憐,一頭青絲散落,整個人無力的半倚在地上。
宋牧嚇得趕緊把躺椅搬進地下房中,雖然他現在是隱身狀態,但也是可以被觸碰到的。
他在上面又曬了一會太陽,感覺精神力有些疲憊了,趕緊也跑到地下去,隱藏好,關閉幻象禁製之後,睡了一覺。
等他醒來之後,外面一陣大聲的淫蕩笑容。
他把幻象禁製開啟,保持隱身,出去看了看,天上的六品戰早已結束。
門口兩個金吾衛雖然不敢動院內貴妃,但不知從哪個宮擄來一個宮女,正在撕扯對方衣服。
宋牧一陣搖頭,握拳的手松了又緊,雖然不能出手,但他完全表示精神上的譴責,以及心靈上對兩個家夥的詛咒。
忽然,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浩浩蕩蕩,大地震顫。
那兩個金吾衛臉色大變,連撕扯宮女衣服都觸之不及。
宋牧趕緊躲回地下,偷窺外面。
只見一個白袍小將呼嘯而來,身後數十黑甲騎兵,長槍一點,金吾衛便身亡。
他看也沒看旁邊隻著寸縷的宮女,不屑的看了看兩個金吾衛,呸了一口。
兩個渣滓。
他說完,再度呼嘯而過。
宋牧驚了,心裡的詛咒成了?
貴妃麻木的臉上綻放出神采。
外城的叛亂難不成解決了?
靜安宮內,靜妃和金吾衛統領,兩個六品氣息很快爆發。
“狗皇帝,此刻才派人入宮,晚了!皇子在我手裡,妃子在我周圍,你敢出手,我眨眼便可殺光他們!”
靜妃毫不意外,淡笑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