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聲響,一支箭矢筆直的插在了劉禪和簡雍中間的棋盤上,箭羽還在不停打顫。
“這麽看來武庫中也有他們的人!”劉禪哂笑著拔出箭矢,看到上面武庫的標記,不禁搖搖頭。
“你先去躲一躲,即便你早有準備,但眼下也不是……”簡雍話未說完,就看到劉禪直接把箭矢刺進自己的右胸之中!
“噗嗤~”鮮血飛濺,中間的棋盤頓時被劉禪的鮮血染紅,也是嚇到了簡雍。
“適才我檢查過了,箭上沒毒,如果不弄點傷出來,怕是不好糊弄過去!”劉禪臉上還是帶著笑意,絲毫不顧自己右胸上還插著一支箭矢。
喊殺聲從出現到消失,僅僅隻用了半炷香時間,因為半炷香之後城防軍和聞聲趕來的一眾文武就來到了,刺客發現已經沒法成功,就紛紛開始自盡,一副死士的模樣。
鮮血也是染紅了劉禪的衣襟,右胸就這麽插著箭矢,在簡雍的攙扶之下走出房間大門,眼見門外一個個面色驟變的臣子,隻留下一句“這朝堂就拜托諸位了!”然後就昏迷倒下。
大漢太子忽然遇襲,身受重傷不省人事,太醫救治期間傳話出來,一日三餐送到門口,讓專人送入房內,任何人不許踏入一步,劉禪情況十分危險!
親眼看到劉禪受重傷的臣子們,也是不敢有一絲質疑,隻好一邊穩固朝堂,一邊快馬加鞭送信去告訴永安城的陛下。
然而就在他們忙的焦頭爛額時,一輛馬車緩緩離開城門,向著南中的方向慢慢駛去。
“叔父,咱們眼下正去往南中呢,您高興不?”
簡雍看著面無血色,但還是一臉笑呵呵的劉禪,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他忽然覺得這個侄兒真是越發不讓人省心了。
讓自己置身於險境之中,為的就是讓人刺殺他,然後自己又刺傷自己,為的就是能堂堂正正的從府邸安全離開,去往危險萬分的南中。
“你這小子,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簡雍的斥責卻是讓劉禪更加的欣喜,但是因為笑的太用力,不小心扯到了自己身上的傷口,讓他不停咳嗽起來。
簡雍見此,也是頗為無奈的搖搖頭,但下一秒就連忙從自己懷中取下水囊來,慢慢的給劉禪嘴裡喂水喝。
“張苞,你怎麽駕的車,就不能穩當點!”正在給劉禪灌水的簡雍,感受到馬車的反覆顛簸,更是沒好氣的朝外面的車夫大罵起來。
外面駕車的馬夫,正是先前劉禪說的依仗,西鄉侯車騎將軍張飛張翼德的長子,張苞。
當初張飛在軍營中被自己麾下的親衛給斬首,一代名將就這麽隕落,不過他麾下的勢力卻是完好無損的保留了下來。
張飛不僅僅是車騎將軍,在朝廷大權獨攬,劉玄德也視他為真正的親信,最主要的他駐守巴西閬中一帶數年,麾下的士卒十分精銳。
閬中軍大部被朝廷收回,被劉禪的便宜父皇一戰給霍霍沒了,不過張飛還是有著許多出色親信,他們並沒選擇重新從軍征戰,而是卸甲後選擇留在張苞等人身邊,保護張家。
之所以這麽做也是為了保護張家兄弟,張飛有兩子一孫,但卻沒一人身上有軍職,倘若不保護張家,那張家當真就要成為文官家族了,早年張飛就得罪了許多人,所以到底還是需要人保護的。
其實張苞的麾下也有著一支不大不小的勢力,在劉禪打算要對南中出手之時,他就已經吩咐霍弋去聯系張苞了,
而且還讓他領著自己麾下的張家老卒提早進入太子府,必要時刻保護自己的安危。 現下在朝中百官的眼裡,劉禪昏迷不醒,太醫和劉禪在房內‘閉關’,一日三餐皆是由霍弋這個劉禪身邊第一親信來負責,就連他身邊的小黃門黃皓都不許進入房內。
所以霍弋是一定要留在太子府給劉禪打掩護的,但即便是這樣劉禪也不慌,他讓張苞麾下的老卒先他一步出城,然後再由張苞喬裝打扮隱藏之後護送他和簡雍出城,去往南中。
雙方過後都會走水路,在越嶲郡會合。
一路上倒是沒有任何變故,車馬緩慢,路途遙遠,劉禪難得能放松心情,清清靜靜的養傷、焚香、看看書。
但遠在千裡之外的永安城,他的那個便宜父皇卻是一臉的譏笑。
“子龍,你這次過來又是發生了什麽事?”劉玄德近幾日的氣色還是一如往常的慘淡,說話時也是有氣沒力的,但嘴角的冷笑卻是格外明顯,“可是那個逆子又乾出什麽驚世駭俗的大事了?”
“回稟主公!”趙雲恭敬跪在劉玄德跟前,面露一絲絲尷尬,伸手掏出懷裡的布帛,遞到劉玄德面前,同時嘴裡也在跟劉玄德說明這些信息。
“據下屬麾下暗衛來報,太子先是面見了益州治中從事楊洪,然後把自己麾下的太子府衛率全都交給楊洪,讓他帶著太子印璽出城,看那去路,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要攔截那打算叛逃的漢嘉郡太守黃元!
一齊隨行之人還有丞相諸葛亮之子, 諸葛喬和驃騎將軍馬孟起!”
“哦?”劉玄德有些疑惑,不禁沉思片刻,“倘若只是為了對付黃元,那有楊洪一人就夠了,並且還能給自己培養一些勢力。
但這逆子居然還出動了柏松和孟起?這麽看來他手筆真不小啊,莫非這小子是想對南中出手?
好像又不對,如果他真要對南中出手,最好就是讓楊洪集合那黃權剛帶回來的水軍,然後從水路進入越嶲郡,而不是直奔南中,這樣的話,南中那些勢力就會反抗,十分不利於他行事。
但如果他們想集合黃權的水軍,從水路進入越嶲郡,那孟起就不該出現,並且他這麽做,一定還會引起朝中那些人的不滿,這也不合適。
這種事不論是當初的公嗣,或是如今的逆子,他都不會這麽做的……
子龍,你覺得這逆子搞出這麽大陣仗,到底是想做什麽?”
趙雲聽完劉玄德一番分析後,沒有作聲,而是再次從懷裡掏出一封布帛,遞給了劉玄德。
“主公,這是第二份密報,太子在府中遇襲,身受重傷,太醫已經去了太子府救治,但聽說情況十分不樂觀,現在太子府已經完全封閉了起來,所有人皆是隻許進不許出。”
太子府所有事宜全由太子身邊的近臣霍弋一人來打理!”
聞言,劉玄德正要打開布帛的手頓時就停住了,從這個舉動可以看得出來。
雖然張口閉口都是‘逆子’,但劉玄德還是十分擔心自己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