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盤山鷹愁澗乃是三藏法師西行時收服白龍馬的地方,自蛇盤山向西行便是西番哈咇國境內。
西番哈咇國內比較出名的地點便是觀音禪寺、黑風山與高老莊。
自高老莊再向西行便是烏藏斯界,譬如浮屠山、黃風嶺與流沙河便在此界之中。
大梵的軍隊便在烏藏斯界,而大唐的軍隊則在兩界關。
兩界關依靠兩界山而建,向西便是五指山與蛇盤山。
而這條戰線大致就是這般情況。
薛丁山現身蛇盤山,火麒麟落地鼻子噴出兩團火焰。
“主子,再往前就危險了。”火麒麟口吐人言。
“怎的?你怕了?”
火麒麟老實的點了點頭。“那些上古的天神可不是主子能對付的,而真君老爺現在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也不能事事都依仗師父。”
“我若是主子你便躲在北極府不出來了,人間的局勢就是我都能看出一些端倪,現在插手不是找死嗎?”
薛丁山只是開口說道。“繼續前行吧,其他的聽天由命。”
火麒麟的步子有些猶豫。“真的還要繼續向前嗎?主子。”
薛丁山點了點頭。“走就是。”
火麒麟也不敢違背薛丁山的意願,故而也只有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朝哈咇國而去。
曾經香火鼎盛的觀音禪寺因為金池長老的貪婪與哈咇國舉國遷移之舉成為了廢棄之地。
寺廟內雜草叢生,曾經披金戴銀的觀音神像也是暗澹無光,只有菩薩的慈祥依舊未變,好似依舊在憐憫世人。
火麒麟走進冷冷清清的寺廟中,草叢中棲居的鳥兒紛紛飛走。
而一時的喧鬧終究無法取代長久的安靜。
“主子,
我們到這破廟裡來作甚?”
“隨意看看。”薛丁山澹澹的說道。
“這寺廟怎麽就破落成這樣了呢?大乘佛教現在不正是香火鼎盛的時候嗎?”
“想必是失了菩薩的庇佑吧。”
火麒麟點了點頭。“也是,這年頭壞和尚也有不少。”
薛丁山翻身自麒麟背上跳了下來,而後便推開了滿是灰塵的寺廟大門。
菩薩的神像下有一個蒲團,蒲團上則是一具披著袈裟的白骨。
“這和尚還真是虔誠。”
薛丁山搖了搖頭。“你怎知他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呢?”
“那你呢?你也想做罪魁禍首嗎?”
空靈的聲音傳入耳中,只是不知是何人在開口說話。
火麒麟縮了縮脖子,然後小心翼翼的四處張望,但卻沒有發現到底是誰在暗中監視著他們。
薛丁山平澹的說道。“誰是罪魁禍首本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你倒也不用給我扣帽子。”
“你若是願意退,大唐也不必陷入現如今的危局。”
“你們若是願意退,一樣如此。”
“大唐是你的大唐,又不是本座的大唐。”
薛丁山揮了揮手,白骨化為齏粉消散一空。
“那便不用假惺惺了。”
突然間,寺廟中變的清涼許多,一團水球飛來,而後漸漸變成一位身穿青黃衣袍的男子。
火麒麟躲到了薛丁山的身後,因為剛出現的這位男子讓他嗅到了危險至極的氣息,而且還是他這火麒麟的天敵。
薛丁山問道。“你又是何方神聖?”
男子微微一笑,而後便現出了八首人面、八足八尾的本體,只是一瞬便又化為人身。
火麒麟見狀癱軟在地,現出本體的男子卻是更加恐怖了。
“天吳。”
朝陽之谷,神曰天吳,是為水伯。其為獸也,八首人面、八足八尾,皆青黃。
天吳乃是上古天庭的水神,倒也不是一般的水神,實力深不可測。不是現如今的四海龍王與河神能比的。
天吳笑著說道。“本座也想知道你為何敢單槍匹馬來到此地。”
火麒麟哆嗦說道。“主子的師父乃是北極真君。”
天吳搖了搖頭。“北極真君自當不是現如今的我能比的,但你既然下界而來當知曉他不會相助於你。”
薛丁山點了點頭。“眾所皆知的事情罷了。”
“那你便不怕死嗎?”
“大話誰不會說?”薛丁山反問道。
火麒麟聽聞薛丁山嚇的不能動彈,不知道自家的主子哪來的自信與上古的天神做對。
自己主子的機緣與天賦他當然知曉,但是修行的時日終究太短了。
十幾年的時間哪能簡簡單單便造就一位金仙?
如楊戩那般的天賦無雙亦是花了幾百年的時間。
火麒麟突然跳了起來,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腳下已經化為了一片水澤。
而這小廟也宛若自成一界一般,前方的菩薩依舊慈祥如舊,可腳下已是波濤洶湧。
十六神人捧軒轅劍飛出,薛丁山抬手軒轅劍落入了他的手中,十六神人則化為金光守護薛丁山的安危。
火麒麟見狀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家的主子當真是有兩把刷子的。
天吳笑著說道。“軒轅身旁的十六神人可還守不住你。”
說罷,水龍自腳下湧現,龍吟之聲震耳不絕。
水龍肆意嘶啞著金光,火麒麟趴在薛丁山腳邊瑟瑟發抖。
薛丁山手持軒轅劍一揮,水龍盡皆破碎,此界之中亦是下起了一場大雨。
“此寶在你手中也是暴殄天物。”天吳澹澹的說道。
而後抬手虛托,數道水柱出現將薛丁山圍在其中。
天吳緩緩的握拳,水柱也不斷壓迫著薛丁山身外的金光。
火麒麟欲哭無淚,眼見著身外的金光越來越暗澹,他的心也隨之懸到了嗓子眼。
薛丁山卻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手掐劍指一抹軒轅劍,口中大喝一聲。
“請!”
頓時,灼熱的氣息遍布,火麒麟亦是發現腳下的水澤蒸騰,就像被燒開的水一般。
而後便見一青衣仙子現身,炎熱的如同大日降臨一般。
“獻,你來了。”天吳開口說道。
此仙子正是軒轅皇帝坐下之女妭。女妭,旱神也。
軒轅黃帝座下應龍曾被風伯雨師阻擊,後軒轅黃帝派女妭成功解了應龍的窘境。
女妭冷冷的說道。“你不也出來了?”
女妭往前一步伸出手來,薛丁山心領神會的將軒轅劍遞給了她。
天吳見狀則是無奈搖了搖頭, 他與女妭的道行在伯仲之間,但女妭手持軒轅劍便是不公平了。
雖說軒轅劍乃是人道至寶,但女妭乃是軒轅黃帝座下,故而也能使出大半的威力來。
天吳大袖一揮便先行退走,而女妭卻不願意就這麽放他離開。
手中的軒轅劍斬出,一道人族歷史畫卷宛若洪流一般追向逃遁的天吳。
日月星辰、山川草木、農耕畜養、鐵蹄錚錚,如同人族的歷史重現。
幾滴鮮血流下,天吳雖然逃脫但亦是受了不輕的傷。
女妭將軒轅劍還給了薛丁山,而後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薛丁山也熟知這位前輩的脾性,故而也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而後他便騎著火麒麟朝兩界關而去,背後的觀音禪寺轟然倒塌,菩薩的神像亦是塵歸塵,土歸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