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興起,道門一時間在凡間也是有大興的征兆。
但全真的領路者呂純陽卻是不願走西方教的老路,故而全真這些年的發展並不是特別迅速。
相比較於西方教的來者不拒,全真則保持著擇優的策略。
正所謂法不可輕傳,天下皆知紫陽真人的《悟真篇》,但能入耳入心者卻只是在少數。
想要真正修習金丹之法最好的去處終究是終南山與天台山。
佛門在大唐境內依舊香火繁盛,但此前發生的四件事卻是讓佛門的興盛受到了不小的阻礙。
其一便是北極真君在人間大發雷霆鎮壓北辰天神,亦是逼的南海尊者退避三舍,讓常儀尊者受傷不淺。
其二乃是全真的興起,兩大教派雖然尚未發生衝突,但終究多了製衡西方教的手段。
金丹之法亦是甚囂塵上,成為眾多修真者追捧的法門。
其三則是李相的反叛,這位被譽為佛子的皇子未能在大唐登基而是去往了寶象國自立為王,而且獲得了佛門的大力支持,這讓大唐的子民對佛門產生了懷疑。
再加上大唐的先皇在民間擁有難以想象的影響力,他對於太子的選擇亦是讓民間猜測他對佛門的態度。
其四便是楊戩截殺觀音菩薩,雖然觀音菩薩未曾身隕,但觀音被斬去一臂也是實打實的。
觀音乃是靈山淨土在人間流傳最為廣泛的菩薩,她的敗落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佛門的聲勢。
而且觀音在西遊時也曾敗在楊戩的手中,封神時期的一些舊帳也漸漸被翻了出來。
人間皆是傳言闡教有意清算門派的叛教弟子,聲名遠播的觀音故而也就成為了其中的典型。
金山寺的法海禪師還是會時常為許仙送來佛門的經書,甚至這些年也開始為他講經說道。
呂純陽雖然答應李陽明親手點化許仙,但是他卻是也不會強行將許仙帶入全真之中。
而呂純陽知曉許仙的身份也在情理之中,他現如今的地位隱隱與兜率宮的獨角兕大王大差不差。
全真秉承道法自然的理念,不見許仙的道根呂純陽便也不會強行出手改變什麽。
西方教則是從未放棄過許仙,這位玉皇大帝的弟子很難說不涉及玉帝的謀劃。
而玉帝又是東皇太一最大的競爭對手,若是東皇太一能重登天帝之位對西方教乃是天大的好消息。
其中的關系便是如此。
許仙與法海禪師在西湖的遊船上探討佛法。
“蠕動眾生,皆有佛性。然則佛陀之與大覺,語從俗異。智慧之與般若,義本玄同。習智覺若非勝因,念佛慧豈登妙果?”
許仙始一開口便讓法海變色,許仙終究在李陽明與青娘素娘的影響下開始讀起了道經。
而許仙本就是太陰真君轉世,雖不知玉帝做何打算未派人將其點醒,但是他的慧根與悟性卻是無可辯駁的。
便是曾經的伏虎羅漢與太陰星君相比也是差了許多。
要知太陰星君乃是玉帝的親傳,地位等同於靈山中如來佛祖的十大親傳弟子,諸如大迦葉、須菩提、舍利弗等。
十八羅漢的地位雖然遠在一般羅漢之上,但終究與佛祖的親傳相差甚遠。
許仙則是繼續說道。“必彼此名言,遂可分別,一音各解,乃玩空談。”
法海開口說道。“一切如來本起因地,皆依圓照清淨覺相,永斷無明,方成佛道。”
許仙則是笑著搖了搖頭。“諸行無常,觸類緣起,後心有待,資氣涉求,然則我淨受於熏修,慧定成於繕克。”
許仙此言乃是以道經中的絕其有封與逍遙無待詰難佛教的諸行無常與觸類緣起的般若之理,且隱隱也有佛道同流之念。
法海啞口無言,若是繼續說下去他自然也能與許仙繼續辯駁,但是他心中卻是知道在許仙身上的這場佛道之爭佛門已經落在了下風。
那本功德聖書《悟真篇》對許仙的影響太大了一些,他亦是隱隱能見到許仙丹田的那一口真氣。
法海禪師伸出右手,手中湧現佛門金光,他作勢便要將手放在許仙的頭頂之上。
這一幕在許仙的眼中卻是平平無奇,亦是不知法海禪師要做什麽。
正當法海將手放在許仙頭頂上時便見許仙手中的《悟真篇》散出無量的功德之光,讓法海無從下手。
許仙瞧不見這些,只是覺得法海禪師今日的行為有些怪異。
“禪師,莫非許仙今日之言有不對之處?”
法海盯著許仙手中的《悟真篇》搖了搖頭,想要強行度化許仙只有先行將書挪開才行。
而《悟真篇》份屬功德之寶,尋常手段還真無法奈何它。
“姐夫,該回家吃飯了!”斷橋上傳來青娘熟悉的聲音。
許仙聞言便對法海拱了拱手。“禪師,小生便先行離開了,有勞禪師了。”
法海點了點頭隨許仙一同走出了烏篷,出來便看見了斷橋上的青娘。
青娘亦是看著法海,眼神中有挑釁的神色,她卻是對這位大和尚沒有絲毫好感,甚至因為伏虎羅漢曾偷襲星君而對他很是仇視。
“離我家星君遠一些!”青娘傳音。
“阿彌陀佛。”法海澹澹的說道。
許仙目送法海踏波離去,而後便隨青娘一共朝家中走去。
“姐夫,我與姐姐都不喜歡那個大和尚!”青娘不忿的說道。
許仙笑著說道。“法海禪師不僅佛法高深且也是一位善人,金山寺亦是香火鼎盛之地。”
青娘努了努嘴。“大和尚哪有什麽好東西?我與姐姐還被他們欺……”
青娘捂住了嘴,接下來的話卻是不能與許仙說的,星君現如今只是一介最普通的凡人。
而青娘與素娘終究是妖仙之身,姐姐也曾告戒他要對此事守口如瓶。
許仙不解的問道。“你與娘子怎了?”
青娘抱住了許仙的胳膊,這個舉動多少有些無禮,許仙亦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也知道自己無法勸說青娘。
“嘻嘻,我與姐姐誦的乃是老君的道德真言,不喜佛門的那一套。”
“何時見你誦過道德真言?”
“可能是夢中的時候吧。 ”
許仙搖了搖頭。“你便也不用多想就是,我現如今六根不淨又能與佛門有何緣法?常聞禪師的教誨倒是讓我對全真二字有了更深的見解。”
“姐夫說是便是咯,姐夫悟性甚佳為何不去終南山試一試呢?”
許仙笑著說道。“你姐姐現如今有身孕在身,我怎可輕易離去?”
“姐夫便不崇仙慕道嗎?”
“與你姐姐相比不值一提。”
“果然還是姐夫最好。”
“今日吃什麽?”
“姐姐做了你最愛吃的醋魚。”
“那便速速回家,莫要讓娘子久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