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爾薇說道:“在你身上，我有時能感覺到如太陽般耀眼的力量。有時，卻又像夜空般深邃寒冷。”

“我仔細回憶了下，你明明並不強大，但我總能感覺到你體內的無限潛力。好像即使我恢復了巔峰，也依然無法戰勝你一樣。”

祁風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失笑起來:“不至於，你可是能和奧丁掰腕子的神明，現在也就是暫時性的跌落凡塵而已。我算什麽啊?”

他回憶著過往，也只能感慨一聲好運。

“最多也就是這一路上，遇見了一些有趣的人，也受過一些人的幫助，有幸見到了別人沒有見過的世界。”

“但實際上，我只是個運氣稍微好了一點的普通人，僅此而已。”

古爾薇看著祁風:“普通人?”

她搖搖頭:“如果是和你同樣的實力，我可躲不開那一箭。”

祁風一愣。

他知道古爾薇說的是之前暴雨中的那一戰，那支詭異而陰狠的黑箭。

但說實話。

雖然那個邪道武修確實比他強不少，但那一戰，他還真沒覺得有多危險。

他想了想，也可能是因為對方是個弓箭手的緣故。

“我剛開始接觸修煉，就成天被別人偷襲。”

祁風說道:“一開始是躲石頭，躲暗器，後來是躲瓜子……”

“我記得我平氣境……也就是剛到一段實力沒多久的時候，碰上過一個外國特務，還近距離躲過幾發子彈來著。雖然最後也沒全躲掉，我衝過去的時候還是挨了一槍，卡肉裡了，賊疼。”

“但應該也是這些經歷，所以讓我的躲避能力，會比別人稍微強一點吧?”

“稍微強一點?”

古爾薇笑了:“我也不是沒和一段二段的人交過手，別說是躲子彈了，他們連我的拳都躲不過去。”

“我在北歐諸國讀書的時候，也拿過槍。從沙漠之鷹，到卡拉什尼科夫自動步槍，都在射擊俱樂部裡上過手。”

“但哪怕是最普通的製式手槍，我也清楚。如果隻憑借一段的實力，受製於身體素質的限制，我都沒有自信能夠躲開。距離遠點還好，能寄托於經驗可以提前預判做些閃避，但一旦距離太近，就等著挨槍子吧。”

“除非到了二段，才有可能近距離躲開手槍子彈。”

說到這，古爾薇頓了下，看向祁風:“而你……在這個國家，應該除了那個所謂的特務，壓根就沒見過真槍吧?”

祁風愣愣的點點頭。

“所以你沒有經驗可以依靠，又不具備真正躲避的力量與速度，甚至距離又那麽近……”

“你靠的，只能是天賦啊。”

古爾薇有些疑惑:“你為什麽不願意承認呢?”

“對於戰鬥，你真的有種非常可怕的直覺與果斷，有種與生俱來的天賦。你好像總是知道如何躲避攻擊，知道怎麽攻擊對手，知道怎麽在最短的時間內，用最合適的手段去戰鬥。”

“就如同野獸生下來便會捕獵一般，那是印刻在骨子裡的天性。”

古爾薇認真的說道:“在我看來，你和我一樣，本就是天生為戰鬥而生！”

祁風張了張嘴:“可我……”

他想說可他只是個普通人，但話到嘴邊，忽然愣住了。

他從修煉一來，不論是《日月呼吸術的進度，還是學習殺人技的天賦，其實進展都不算快。只能說勉強不差而已。

如果不是因為夢境與現實兩個世界，可以一起修煉，祁風最開始的修煉速度，恐怕會被池魚直接拉開整整一倍的差距！

而落在屠蘇的嘴裡，這一倍的差距，正好就是普通人與天才只見的距離。

而差不多的年紀，王軒已經二品快三品了，年輕時的禍泉更是直接登臨過五品聞道。就算是沒比他大幾歲的呂青陽，現在也算是真正步入了傳說之境。

如果沒有日月精血、禍泉魂晶、墨梅遺贈……現在的他，恐怕還卡在平氣境，連粹念境都不一定能達到。

也正是這些那些的種種經歷，讓本就自認為沒什麽天賦的祁風，在潛意識裡，也是更加堅定了自己就是個普通人的想法。

可是古爾薇卻說，自己……也許並不普通?

當放下對自己的固有偏見，重新回顧過去時，祁風這才終於發現。他修煉以來所對比的存在，一個個都是些什麽怪物。

禍泉是夢境世界的天命之子，呂青陽是別人口中的天下第一真修，王軒是背靠晨溪酒樓，從小被數位晨曦九劍言傳身教。

就算是同樣出自囚山的池魚，那也是歷屆囚鬼中最年輕那一個！

和池魚對比，和歷屆囚鬼對比，祁風的修煉天賦，也許確實不算出彩。

但……

有資格修煉《日月的所謂“普通人”，可都是三千活一的囚鬼啊！

他們本就是天下間，少有的天資卓越之輩！

光是能和他們放在一起比較，其本身，就足以說明了祁風的優秀！

也許他確實不夠妖孽，也許也算不上絕代天驕。但至少，他的修煉天賦，也不是他自己以為的那麽平庸無能。

但祁風真正的天賦，他真正所擅長的東西，從一開始，也根本不在修煉。

回想過去的戰鬥， 林林總總。

下至低品蠻獸，上到五品傳說……

他可以自信的說，從來沒讓任何一個人，從他身上佔到過一絲一毫的便宜。

就像古爾薇說的。

他也許……

真的很適合戰鬥。

人們常說，每個人其實生來都是天才。

只是大多數人，終其一生，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擅長的地方是什麽。

就像祁風，老老實實的過了二十來年，雖然有病但不違法，也稱得上是本本分分，哪能知道自己最擅長的竟然是打架啊……

這跟一條魚最擅長的竟然是彈射起飛一樣，這特麽誰能想得到……

從旅遊大巴上下來，祁風看向莊凡，忽然也陷入了沉思。

呂青陽接二連三的想拉莊凡跟他修煉，那叫一個鍥而不舍，肯定不會是沒有理由。

難道這小胖子和我一樣，也是個生不逢時的天才?

只是恰好被一身肥膘埋沒了?

那莊凡的天賦是什麽?

祁風搓著下巴思索起來。

總不能是:每多一層下巴，就對同性道士的吸引力翻倍吧?

大巴搖搖晃晃。

很快，便抵達了目的地。

“螺牙溝景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