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從趙帥那時預留瀝青面層厚度時,袁非就已經知道了。
當初他讓陳文勇返工,重新鋪裝路側平石,陳文勇便將此事告訴了袁非。
雖然這不關陳文勇什麽事,可他畢竟是追隨邦玉公司多年的老跟班,出於擔心,他還是請教過袁非,驗收和以後路面的使用,會不會有問題。
聊這事的時候,陳文勇還想起了,鋪水穩層的時候,也有一段材料不太好的。
這些事,在公司裡沒有過動靜,可見公司沒人知道。
而趙帥,為什麽自己冒風險替他們瞞著?袁非可想而知。
“好啊,可被我們抓到把柄了。”聽了陳文勇的訴說,張士傑非常興奮。
“他無中生有都能打我們小報告,我們這回拿著實證去向公司檢舉他,看他吃不吃的消。”
張士傑說的沒錯,只要向公司檢舉,就算絕口不承認與水穩,瀝青公司有交易,但是他現場疏漏,造成質量不過關的責任,趙帥是必須要承擔的。
“算了吧。”
袁非這句話,張士傑還以為聽錯了。
“憑什麽,他想方設法整我們的時候,什麽時候考慮過我們的後路?”
張士傑想不通。
“這樣互相傷害,對大家都不好。”聽到袁非這種解釋,張士傑很不讚同,甚至覺得袁非太聖母,有點討厭。
“對,你是個好人。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做,以後別人再來整你的時候,自己是不是活該?”
袁非沒有因為張士傑的態度而生氣。相反,他問起了前幾天兩人上街時,看到的一件事情。
那天,他們是去買些工具,順便上街轉一轉。
他們走進一條不是很寬的居民路,正慢步走著,看見前面的一輛黑色豪華轎車,突然停了下來。
轎車的前面,是一輛貨車停在路上,正在卸貨。
轎車雖然被堵住,但是並沒有鳴笛催促,像是思考問題一樣,在那停了一會。
其實卸貨的小卡車,只要停得靠邊些,是不會堵住交通的。
作為路人,貨車雖然沒仿礙袁非兩人步行,但他們還是看著很不爽。
這種人,隻圖自己方便,什麽素質。
但是,下面更讓人無語的一幕,又發生了。
看著好像是貨車的女主人,她並沒有讓自己男人停下卸貨,先把車靠點邊,讓別人先過去。
而是理直氣壯,對著轎車,指手畫腳地喊了起來。
“掉個頭,那邊很近的地方,不還有一條街嗎!”
“看不見我們車上還有那麽多貨,你等到什麽時候?繞一下不就是了!”
同時,貨車上面,她的正在卸車的男人,一直在搬貨,絲毫沒有一丁點停下來看被他們堵住的車。
這所有的一切,在這兩個人眼裡,都是那麽正常,那麽當然,那麽應該。
張士傑看不下去了,就在他想要上前,說說那夫妻倆的時候,停著的黑色豪車,開始左轉方向。
車子左轉到底,再倒車,連續兩把方向,豪華車來了個180度的掉頭。
張士傑和袁非,都沒來的及說出話,轎車已經走遠。
而從始至終,轎車的窗戶,一直沒有打開,轎車裡的人,更沒有跟兩夫妻有過任何爭吵。
整個事,從發生到結束,不過兩三分鍾的時間。
甚至都有點像沒有發生過,只有那夫妻倆,還是在不停地搬貨、卸貨。
說完這件事,袁非問張士傑。
“想像一下,如果那豪車的主人,下來和那兩夫妻爭論吵鬧,你會有什麽感覺?”
這個,張士傑還真沒考慮過,不過看過那天的場景之後,張士傑從內心裡佩服那輛豪車的主人,淡定,低調,尊貴。
“要是他下來跟人吵架,可能我會對那人就沒什麽印象了。”
張士傑說的是實話,兩幫人,如果針鋒相對的互吵,只會讓人覺得,都不是省油的燈!
“我的胖哥,你再想想,咱們要是在公司裡,三天兩頭和趙帥互相拆台,互相告對方的狀。公司裡的人,會對我們有什麽看法?”
袁非的一句話,讓張士傑頓時醒悟。